☆、光荣负伤
糟了!狐冯心跳如雷,他急忙观微却再也找不到二人。额上的汗滚滚而落,盘膝而坐,凝神屏气地四下搜索,依旧毫无踪迹。
不行!得找人帮忙,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顾不得许多,可第一想到的不是去找掌门或者白子画,而是冒着被重罚的危险上了绝情殿。
花千骨见结界波动也是颇为意外,看见狐冯心急火燎地跑来,不禁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
这孩子长高了好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可以随便跑上绝情殿呢。
“夫人,不好了!谨言不见了!”他汗湿衣襟,再也不见往日的平静笃定。
“不见了?什么意思?”花千骨只觉心口一窒,眼前发黑。
狐冯赶紧扶住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下可好,那惨叫声到底是谁的?她的心更是悬在半空中,急忙传音白子画,自己跟着狐冯来到出事地点。
什么都没有,言儿的气息也在一点点淡去,空气中散着另外一种味道,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遇见过。
长留后山地形复杂,她心急火燎地找着,一声声呼唤简直催人泪下。脚步不稳,若不是狐冯拉住她估计就要摔下山坡了。
“夫人!”他眉目间也竟是焦灼,“小心。”
花千骨点点头,避开他放在腰间的手,只觉得急火攻心。
“小骨!”
听到他的呼唤,花千骨急忙跑到他面前,直到现在一直憋着眼泪才流了下来:“师父,言儿去哪了呀?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别急别急。”他吻着她的额头,冷冷地瞪了一眼狐冯,又低头柔声安慰她,“你先回绝情殿,我去找言儿。”
“不!我和你一起去。”花千骨目光坚决,让她先回家她怎么也没法安心的。
白子画点点头,让她一个人回绝情殿,自己也不大放心。他仔细地询问了狐冯,了解了细节后便让狐冯先回去,看他在她身边怎样都不舒服。
指尖捻出一个诀,朝白谨言淡得快要逝去的气息中一弹,淡黄色的烟雾中逐渐显现一道轨迹。一把搂住花千骨的腰,两人急速向天边掠取。
越来越靠近了,白子画却是越来越心慌,这里已经离三海平原不远了。
锦衣小儿倚剑半跪着面朝大海,也不知道海中有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
“言儿!”花千骨简直是从半空中直接跃下,将那小小的孩儿搂进怀中。
“哎哟!娘亲,痛!”听见熟悉的叫唤,白谨言惊惧地回过身,见到自己爹娘勉强地咧嘴一笑,可是娘亲太用力了,正好撞在他伤口上,疼得他冷汗直冒。
花千骨急忙微微推离开了些,到处检查着:“哪里痛?哪里伤着了?”他身上大小伤口颇多,可当她看见他手臂上深可见骨仍在流血的伤口时,忍不住哭出了声。
“娘亲,你别哭啊,言儿没事的。”伸手帮她擦着眼泪,安慰着,“娘亲……言儿好好的呢……”
“你还说……”她哽咽着,臂上的伤被她拂手而过止住了血。
白谨言不敢再说,小腿肚儿正抖得厉害,他咬紧牙关,膝上还有一个深口子,娘亲哭得那么伤心,还是别让她知道了。正内疚不已,眼见神仙父亲走来,那威严而冰冷的眸子让他意识到此次闯了祸,急忙躬身作揖道:“爹爹。”
“你怎么会跑这来了?”白子画也是担心得不得了,可他毕竟是男人,总不能也随着小骨落泪吧,更何况这个地方让他有非常不好的感觉,他的儿子还活着,他就已经无心顾及什么伤势,只想知道好端端的为何会来这里。
白谨言沮丧地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追踪那家伙来的。”
追踪?有什么人值得他追踪?竟然还如此糊涂,连怎么到这里的都不知道,只会逞匹夫之勇!他一直让儿子多读书、多思考,就连取名也是含着深切的期望,没想到还是被这臭小子辜负了。
他的小妻子那么伤心,小儿也伤得那么严重,白子画也不忍再苛责,蹲下身简单包扎了几处伤口后,就将他抱起来:“先回家。”
秀华宫在三海平原出现一事只有自己和笙箫默知道,而白谨言竟被人稀里糊涂地引来这里,看来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爹爹,你快放我下来!”白谨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惹得正在思虑中的白子画非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偏偏娘亲还在一边厉声喝止,让他别乱动。
白谨言眼见没希望了,一把搂住爹爹的脖子把小脸埋了进去,呜呜咽咽地不甘心。
“你怎么了?”白子画莫名其妙,这孩子抱他也抱得太紧了,弄得他很不习惯。
“进了长留爹爹要使隐身术。”
“好。”
“丢脸死了,这么大了还要人抱,呜呜呜……”
“知道丢脸就好。”
☆、余怒难平
回到绝情殿后,花千骨一边帮他上药,一边红着眼抽泣,搞得两个男人怎么哄都哄不住。
“白谨言你这个不孝子,谁让你逞能的,谁让你打架的!你看你肉都没了,只剩骨头了!”她清凉的手指小心地上着药,含着法术的真气缓缓而下,就是让儿子可以不要那么痛,“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娘亲怎么办……”
“我错了,我错了……”他不停地道歉,平生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了,特别是娘亲。
白子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劝道:“别哭了,言儿知道错了。”
白谨言点头如捣蒜:“娘亲,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没什么的……”
“你还敢说!”
“不敢不敢,孩儿真的不敢了……”白谨言被她厉声呵斥,吓得忙举手发誓,苍白的小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可怜。
“嗯。”她拍拍他的小脸蛋,忍不住又吻了吻,这是她的心肝宝贝啊,伤在他身痛在娘心啊。
娘亲的唇香香的,吻也是柔柔得好舒服,可是他虽然贪恋却不敢放肆,自己都是大人了好不好,又不是小孩子动不动就要索吻,最重要的是爹爹还在场……
他不安地挪动着身子:“娘亲……”
花千骨可没想那么多,吸了吸鼻子,“再有下次就打断你的腿!”
白谨言面露难色,怪不得爹爹怕娘亲,娘亲生起气来太恐怖了,他同情地瞧着自家爹爹道:“娘亲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看着这母子二人温情脉脉,白子画一颗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好笑地道:“好了,别贫嘴了。爹爹问你,狐冯说的那粗麻小儿是谁?你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跟人打起来?”
白谨言动了动唇,垂下眼眸,仿佛有难言之隐。
花千骨拍了拍他道:“喂,你爹爹在问你话呢,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
白谨言本想编个瞎话躲过去,眼见父母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只好避重就轻地道:“那小儿说我是胆小鬼,儿子怎能受这种气呢!所以就与他打起来了。”
“我是在问你,他是谁!”白子画眸子一冷,想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孩儿,孩儿不知。”他咽了咽口水,躲避着他的目光。
原本已平息的怒火又被挑起,白子画深为恼怒,他这个样子分明就在撒谎。他怒气填胸,厉声道:“白谨言!你要撒谎到什么时候!”
白谨言吓得浑身颤抖,急忙跳下床跪在他脚边道:“儿子不敢了,不敢了……”
“说!”他最不喜人撒谎,顾不得花千骨暗暗地拉他衣袖,直接扯了出来。
白谨言咬着下唇,踌躇半晌道:“是,是浑谷歌旗。”
这个名字……白子画片刻后便想了起来,奇道:“你和他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白谨言委屈地低着头。
“好啦,别让言儿跪着了,他还有伤呢!”花千骨嗔怪地看着夫君,二话不说地将儿子拉起来,重新躺在床上。
她点了点白谨言的小脑袋:“你是不是傻呀,既然是朋友,还能被打成这样?”
“他也伤得不轻的!”白谨言摇着小拳头争辩着。
“你还觉得光荣了?”白子画怒道,“你以前和浑谷歌旗是怎么胡闹的,现在还要与他来往!”
白谨言低着头,正襟危坐地道:“他改了容貌,我一时大意没认出来。爹爹,我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与他来往了。”
“他与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带你去那?”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心里很急但白子画仍尽量平静地问他。
白谨言不敢再隐瞒,只得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海边。那小子被打急了才说出真实身份。当时我也很懊恼,就想帮他疗伤,他说那片海就是最好的治伤所,里面的油茶牡蛎对伤口有奇效,当时我们都有伤就想一起下海去找,没想到海中的油茶牡蛎攻击力太强,所以就……”
油茶牡蛎?这种生物藏在海沟深处,的确对治伤有奇效,可浑谷歌旗怎知道那里会有?这种东西很稀有,不是每片海都有的。
“你的意思是,身上的伤除了和浑谷歌旗打架来的,还有油茶牡蛎的攻击?”
“嗯。”
“他为什么要找你打架?”
“他说好久没找老朋友切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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