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随便看看吧。”花千骨拿起一支花簪左看右看,垂下的步摇在阳光下亮得晃眼。在安悦的发髻上比了比,不错,很漂亮,再问安悦好不好看,见她点头便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姐姐,这样不好,你看中的我怎好要。”
“我本来就是为了送你的,你别太见外就好。”
“可是,我受了姐姐那么大恩惠都无以为报,怎好再收那么名贵的东西。”说完她就伸手要将发髻上的新步摇取下,被眼明手快的花千骨拦住了。
“真是傻丫头。”花千骨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你是姑娘家,理应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样才会吸引那些家品才貌都一流的好公子,若嫁得好一生也就是真的平安喜悦了。”
安悦淡淡一笑,她是苦命人,加之有了花萃楼的遭遇后对自己的将来更不能马虎,试探地道:“就像姐姐和公子一样?”
刚刚还一副过来人模样的花千骨竟羞红了脸,垂下头嗯了一声,一想起师父,心里的蜜罐就此打翻。
安悦看在眼里,笑却凝在嘴角,心中有所疑惑,便也不再顾虑:“姐姐既然与公子是夫妇,为何姐姐要喊公子'师父'呢?”
“哦,他本来就是我师父。”
花千骨说的坦然,安悦却像是被惊到了,停下脚步道:“那,那不是乱……”她原本以为两人只是闺房笑语,没想到竟是真的。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被花千骨凌厉地眼锋一转吓了一跳,硬生生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自知失言,急着想要补救,无奈到底年轻越说越慌,听那话中之意暗含着白子画是将懵懂无知的女徒弟骗上了床。
这下花千骨是彻底愠怒了,怎么说都行,就是不能诋毁她家师父。“是我行为不端,与他无关!”
“姐姐不要生气,安悦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她急着去拉她的衣袖,那生气的样子让她感到窒息。
“不用说了!”冷静下来花千骨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放在谁身上恐怕都会这么想,这也是当年师父不愿承认的缘故,自己何必摆脸色给一个小姑娘呢,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宋师师一样的。
她想通后便释然许多,柔声道:“安悦啊,刚才是姐姐不好,吓着你了。”
见她紧张得直摇头便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将提篮交给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
安悦不放心却也不敢再违抗,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可是走到一半,不知为何竟又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还是跟着吧,自己说错了话忍得姐姐那么生气,若还这么没心没肺地走了,心有不安啊。
幸亏街上人多她也没被发现,随着花千骨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见她进了一家医馆。安悦揉着发酸的脚在路边树下等着,好半天才见花千骨从里面出来,神情落寞,郁郁寡欢。
难道姐姐生病了?
她走进那医馆询问老郎中,自称是花千骨的妹妹,扯谎说见她近日神情恍惚,家人担忧不已这才跟着她,莫不是得了什么恶疾?
老郎中听她如此说,便叹了一口气道:“你姐姐也是可怜人,今生怕是再难以生育了。”
“怎么会这样?”安悦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得为白子画惋惜。
“你姐姐她当年难产后气血应是两亏又未经调养,便落下这病根。唉!”
她怕弄错,又仔细问了来龙去脉,确认再三后才满腹心事地走出医馆,街上早已没了花千骨的影子。
安悦缓缓地往回走,心绪难平,今天竟无意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她小小年纪生了奇想,这个花姐姐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若不是她勾引了自己的师父又怎会遭此报应呢?惋惜之余不禁为白子画不值。
走进园子时天都已经暗了下来,白子画见她一个人回来不觉诧异,她这才意识到花千骨还未到家。
“公子,您是要去找姐姐吗?”她想拉住他却被轻巧地避开,落寞地道,“也许姐姐很快就回来了,我们现在出去也没个方向啊。”
他已感知到她的气息,自然不用向外人说明,面上的沉静只是在尽力掩饰住内心的恐惧,幸好,这次是能够感知到她的。
华灯初上的街道尽头,一条安静的小巷深处是一座红瓦大院,门前大红的灯笼随风轻摇。白子画赶到时花千骨正在和那人话别,她微微欠身正要离开却被那人拉住。
“小骨。”他缓步朝她走去。
那人拉住她的手也缓缓松开,几步走下台阶笑道:“尊上这么快就来了,是不放心在下吗?”
“师父。”花千骨快步走到他身边,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白子画握住她的手,就知道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小骨是自己的妻,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有机会。
“异朽阁主向来神通广大,不会不知道我与小骨已成亲了吧。”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你明知小骨已成亲,还不知避嫌,硬要与有夫之妇纠葛不清。
“师,师父,我和东方只是巧遇。”花千骨脸色煞白,急忙解释道,“他只是碰巧……”
“骨头,你那么怕他做什么?”东方彧卿精于世故的脸上笑意盈盈,故意岔开不让她再说下去,“我想尊上也不至于如此小气,硬要囚着你连见见老朋友都不行吧。”
“东方!”花千骨急得直跳脚,师父的脸色虽然未变,但她心里好慌,自己与东方出现在一座宅院的门口,任谁都要误解。
“小骨,我们走。”白子画也不愿再多说,拉着花千骨就走,只留下东方彧卿冷笑后的落寞神情。唉,无论白子画怎么对她,她都放不下他,只要他一出现,自己连半分机会也没有。错过了就真的难以挽回了。
花千骨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直到进了园子,见那安悦迎了上来,怯生生地道:“姐姐你去哪了?公子好担心啊。”
白子画脚步一顿,并未多言,转身进了书房,砰地一声,关了格子门。
“你先下去休息吧。”花千骨担忧地望着书房里的橘色灯火,没有太在意安悦的神情。
她心被他所系,三两步走到房前,越发忐忑不安。他生气了,不愿与她说话了,可这样气着万一伤了身体该怎么是好。一番情思难以言说,在门外徘徊斟酌该如何解释时,门已开了。淡漠地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
花千骨缓缓走了进去,见他正在书案前写些什么,看见她过来便将写好的纸折了起来,放入信封中。师父是在给谁写信?还是……
她心中有事,对那不知名的一列墨色书文生了歧想,莫非他写了休书?
白子画头也未抬便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是要与他进去还是刚刚出来?”
☆、不算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如冰,花千骨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垂着头道:“刚刚出来。”
白子画虽还在理着信封,手中却一顿,心口被一下抽紧,她竟然跟他回家?忍着怒气,冷言冷语:“怎么回事?”
“我们,刚巧碰到……”
“刚巧碰上就要与他回家!”他满心的妒意,克制不住地宣泄而出。走到她面前,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四处乱窜如同入魔一般,出手又快又猛,扣住她的手臂吼道,“你们做的龌蹉事!你们瞒的我好苦!”
花千骨吓了一跳,被扣住的手腕又挣脱不开,那么大的力道手臂都要被折断了。她顾不得痛,他受伤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慌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东方碰巧在街上救了我。”
“受……受伤了?”他的心一颤,仿佛回过神来一般,刚才在干什么?自己是疯了吗?松开那已经被抓得通红的手腕,这才发现衣袖下果然有多处的擦伤,就算仙体孱弱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伤痕,原先的嫉妒变得分外心疼,“这么不小心,走路都能摔跤?”
花千骨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被弄疼的地方,伸长手臂环住他,柔声劝慰道:“不要胡思乱想好吗,我和东方什么都没有。”
白子画轻轻推开她,发现伤口已被处理过,他颓然闭目,深恨那股不知名的情绪,自打见到他们二人在一起这股力量就一直控制着自己,连带着许久没发作的绝情池水伤疤也剧痛难忍。只是刚刚被她熟悉的幽香拥抱住时,那焦躁不安才有了缓解,丧失的理智才一点点找回。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得不仔细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不小心而已。”花千骨见他不生气了,便倒了杯茶给他,也不想多说,那哽在心头的刺是两个人的痛。
屋里的气氛闷得可以,被他捏在手中的茶杯似要碎了一般,原本以为他不再生气,只是烛光下那神情分明是气得更厉害了,她大气也不敢出,只能陪他坐着。
四周静极了,连风都没有却还能听到落叶的声音,园子外已经传来了更夫一阵阵地敲更声。还要坐到何时?花千骨觉得腰酸背痛,连脚都有些麻了。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揣摩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道:“师父饿了吧?我做饭去。”
“要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吗?”话里没有半点温度,“难道师父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相似小说推荐
-
[剑三]那只哈士奇 (七重血纱) 完结哈士奇:蒹葭,这个任务怎么做来着?五毒萝莉:啊?很简单,来,这样这样这样…… 程君泽:抱歉,来晚了,我是...
-
[综英美]迪莱拉没有假期 (红姜花) 2016-05-10完结表面上看来迪莱拉·威尔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美国队长的脑残粉,实际上她却是拥有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