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都是师父的错,你醒过来吧……”适才在鼎中即使肉体要灰飞湮灭了都止不住无穷无尽的凄绝,而此刻,那样的幻象仿佛正在上演。
花千骨被仙力强行唤醒,悠悠地睁开双眼,他的脸色比身上的素衣还要白,心疼地拉了拉他的衣襟:“师父,没事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转悲为喜地亲吻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庞,喃喃地道:“都是师父不好,是师父对不起你……”
花千骨挪动了一下,一手环住他的腰际一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嗯,就是,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师父是被鼎里的美人勾住了魂呢。”嗔笑痴怨,她还知道朝他眨眨眼,调笑地看着他。
小娘子是在逗他吧,差点没被她吓死。神情一松,笑着摇头叹息,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想死死地吻住她又怕牵动伤口。只待包扎好后道:“我们离开这。”
☆、血胤之路
清洁好她的身体,虚鼎中飞出一件衣裙,为她穿戴整齐。
花千骨真没想到师父的虚鼎里还有她的衣裙,不禁想逗他,撒娇道:“师父我要穿粉色的。”
“好。”手一挥,果然一件粉色暗花的轻丝长裙已替换下那件蓝色襦裙。花千骨目瞪口呆,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师父还真有,他的虚鼎里难道都装着她的衣服首饰吗?
看看自己的虚鼎,那是空空如也,关于师父的、关于自己的,竟然什么都没有,自己这是够洒脱还是够粗心的?花千骨偎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想动,就连那伤都奇迹般的被治愈了。
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恋,白子画的心也是暖软的,刚想御剑而下却她被拦住道:师父,那个孩子呢?”
白子画沉吟片刻,道:“他没事,不用担心。”
花千骨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阴云密布的脸色,疑惑道:“你见到他了?你们没事吧?”
“嗯。没事。”
花千骨了然一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原不该让他跟来的,那么小的孩子。”
“嗯。”
“我与他一同被流商偷袭,没想到他逃出来后就去找了你,还算机灵。是吧?”
“嗯。”
花千骨总是觉得一说起这小叫花子师父的神情就很凝重,而且话也不多。这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那小叫花子虽是异性,虽爱与她亲热,但还是个小孩子,师父不会连这个也要吃醋吧?不免又想起今早,小家伙还在挑拨她和他的关系,万一被神通广大的师父知道了,只怕下场不比流商的好吧……
小心地试探道:“师父没把他怎么样吧?”
白子画看着她,面色复杂,心中更是郁闷至极,暗付道,他不把我怎样已经是烧高香了。
花千骨见师父神色不善,自是扯了个笑,想要尽量补救,溜须拍马道:“瞧我真不会说话,师父是何等人物,怎会和一个黄口小儿计较,呵呵。”
他还是不说话,她只好忍着痛勾住他的脖子,那情绪低落的样子让她好不心疼,不敢直接问缘由,生怕一不小心让他难过,只好找话说:“听流商讲那孩子是个冥灵……”
“小骨!”白子画像是被什么击中,额上竟冒出了汗。找了块干净的大石让她坐好,又将周围布下重重结界,短短数秒匆匆完成,这才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那孩子。”
“我与你一起。”花千骨不知他为何那么着急,这关心似乎来得也太突然了。
白子画无奈道:“你乖乖听话在这等我。”那语气里再无半分宠溺,而带着些许命令,花千骨撇撇嘴,哪敢再反抗,只得听他的,谁让自己受伤了呢。
白子画急速朝山洞掠去,流商死前的话与那邪魅的眼神让他非常不安,无论如何,得先确保那小子的平安,若再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对得起小骨,怎么对得起他。
洞中找不到他,七个造影石像有三个已经完全破碎。白子画心急如焚,这冥灵是很难感知的生灵,万一他再存心躲着自己就更麻烦了。略一思付,割开手指,咒语中血线画出了一道痕迹。
沿着血胤的指引,就在造影的不远处几点微弱的幽蓝色光隐隐闪现,而整个洞中弥漫着一种忽浓忽淡的气息。
“该死!”白子画骂了一句,这个流商竟然有本事做到这一步,死后魂魄散而不离,妄图附在冥灵身上。
幸而他幡然觉醒,若小叫花子的魂魄被流商附上借以搅乱血脉混淆他的视线,那被污秽的魂魄,还有希望重新修补轮回吗?白子画明白,若真这样,以自己的心性必定会彻底除了流商而不会再顾忌小叫花子了。
真是够歹毒的,不是子弑父,就是父杀子,这流商是要让他永生永世活在愧疚中。
繁复的咒语在洞中散开,每个字符牢牢锁住那些虚无缥缈的气息,顷刻间石壁、造影、杂草枯堆全被照亮,光芒熠熠。白子画腾出另一只手,掌中凝结着一股仙力将幽蓝色的光慢慢聚拢。
拔出乌金剑,那些带着符咒的气息缓缓收入剑中,重重封印下,想那流商再难逃脱,这才稍稍安心。乌金剑也算利器宝物,孩子使用邪性大,用来封印流商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倒是物尽其用。他一念之慈没有以横霜打碎他的魂魄就是想他受到该有的惩罚。既成了魂魄改日送去地府判官处,将会自有论断。
另一处凝结在掌心的幽蓝色光渐渐成了人型,醇厚的仙力下,活蹦乱跳的孩童形象跃然而生,白子画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给你取个名字吧。”他望着那虚淡的光影恳切地道。
“谁稀罕。”那孩童形象渐渐清晰,依旧一身破衣烂服,淡而熟悉的异香从他的光影中散出。
白子画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百花无数,有品质高洁也有清雅脱俗的,你要托身塑体就不能找些鲜嫩茂盛的吗?”
“我乐意,不用你管。”小叫花子的眉目越来越清晰,脾气可是越来越大,直接顶了回去,“世人皆怕你长留上仙,偏偏小爷我爱独来独往,就不听你的,你又能将我怎样?”
☆、冥灵之体
白子画暗暗叹气,他人若如此无礼,他早一个黑脸再不与其多言半句,可如今是不得不劝,再怎么样也得这小子心甘情愿吧,捆绑而来的,总都是怨气冲天而学不成材的。
“看到你这样,你母亲会伤心的。”
“哈,她才不会伤心呢,她要是会伤心就该好好保护孩儿,而不是跑去找你。”小叫花子戏虐地看着白子画忽变的脸色,心情大好。
这是在怪小骨?若当初小骨不回来,恐怕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想起。免不了后怕,心里竟是隐隐庆幸能有她一直陪在身边,正因为有这样自私的想法,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
“这不能怪她……”
小叫花子挥手不耐地打断道:“对啊,她哪知道自己回去会看见你和别的女人暧昧亲热,在床榻上翻云覆雨。”
“胡说八道!”白子画就算再好的脾气也被激怒了,是谁教的他这样目无尊长,胡言乱语!要是让小骨听到,不知该如何伤心,怪不得早上一直蹿腾着小骨要离开自己,如此顽劣不堪,哪配得上仙家子弟。
小叫花子不服气地嚷道:“怎么胡说了?她身怀六甲,命都快没了还要为奴为婢,更要受你羞辱。对了,你不是要赶我们走吗?你那时难道不是想着要抛妻弃子吗!”
白子画被驳得哑口无言,浑身都在发抖,眼前全是那日她捧着肚子倒在大雨中的情形,满身的血啊,艰难地爬到他脚边,哀求着他救救孩子……
仿佛受了沉重的打击,白子画面色苍白,从怀中掏出一个净瓶,低哑道:“进来。”
小叫花子这才吓了一跳,退后几步道:“你你你,你理屈词穷了,又想要杀我!”
自嘲地苦笑着,自己傲视六界上千年,什么事不能解决,偏这个孩子,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骂不得打不了,只得慢慢地平复心绪,缓和道:“你魂魄不全,邪性未退,生为冥灵虽不是你的错,但总不能浑浑噩噩,终日混迹山野九幽。我对你有责任,此次会送你去南海观音处修道。”
“我—不—去!”小叫花子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身形又淡了许多,自差点被流商附身劫取后,身为冥灵的他魄魂更弱。
“我这是为你好!”
“别,小爷自由惯了,您长留上仙的一番美意我可消受不起。”
小叫花子斜眼抬眉地直摆手,他当然知道白子画此举是为了自己好,可就是不愿意,凭什么要听他安排,几百年他都没想起过自己,现在摆什么臭架子,说什么为自己好。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随后跟来的小小一句嘟囔清晰地落在白子画耳中,心口绞痛,刚想说话却见那小叫花子把手一伸道,“你把那乌金剑还我。”
等了半天,他仍是无动于衷。小叫花子的手伸在半空中左右为难,硬抢肯定是抢不过他,缩了手回去又太没气势,一看就被压过一头。不想露怯又想刺激他,勾勾嘴角道:“这把剑是阡陌叔叔给我的,你没权利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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