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星空 [精校] (今敏)

“哈哈，哈哈哈哈！”小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疯了一样，一边大笑一边大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招惹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笑着笑着却又沉默了，呆在原地不动了，全身失去气息死了一样。

龙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空灵说道，“我们走吧。”

空灵叹了一口气，怜悯的看了小宁一眼，没再说什么，跟着龙树离开。

小宁觉得自己心脏在滴血，一滴一滴的坠下去，砸在心房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之耻，我小宁他日定当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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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的事转瞬之间就被龙树抛到记忆的角落，倒是身边的空灵好几次想要开口，但是嘴巴张了又张，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空灵一声不吭的带着他来到一块空地上，停下脚后忽然左手伸直挡在龙树前面，往后退，侧过头也对龙树说道，“退后。”

龙树依言照做，退了有两大步，空灵面无表情的在地面仔仔细细打量，像是在看一副做工精细的风景画，龙树也不觉自己在地面上看了看，半响，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眼睛有点酸胀起来。

空灵看了一会，点点头，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她身前的地板忽然无声无息的裂开一条缝隙，缝隙逐渐扩大，再然后跟外开门一样，缝隙两遍的地板向上翻起，一个圆柱形透明升降梯从地板里面浮现出来。

龙树有点呆愕，因为他观察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这里有布置机关的痕迹，简直是鬼斧神工，妙不可言，显然这个机关一定是大师级别的作品，龙树对立面隐藏的东西更为好奇。

“我们进去吧。”

“好。”

龙树和空灵两人踩进升降梯，空灵显然对这里很熟悉，手指飞快的在升降梯墙壁上龙树看不懂的数字符文上一阵敲打，升降梯启动起来，墙壁像是被涂抹了一层油漆似的，变的黑漆漆，随即在轻微的嗡鸣声中渐渐下沉。下沉的过程中龙树抬起头往头顶上面看了看，发现地板回到原来的位置，缝隙也渐渐合上，看不出有丝毫不和谐的地方，链接的地方精准无误，龙树觉得如果再让自己找一次，很可能都发现不了。升降梯的速度不疾不徐，让人如履平地，随着下降，升降梯的外面越来越黑，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皮肤上有点凉意。

空灵似乎对方才的事仍然耿耿于怀，没有说话的心情，龙树对她怎么看自己并不在乎也不解释什么，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叮咚！

升降梯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停了下来。龙树脑海估摸着升降梯下降的速度和时间算出了路程，发现这个地下距离地面起码有一千米！天啊！什么人这么疯狂！在地下一千米煞费苦心的开凿了一块地方，这的要费多少人力物力啊，这得是个多么浩大的工程啊，龙树虽然见过非同凡响的东西太多还是忍不住一阵惊愕，这个地方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升降梯的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个人的身影从升降梯后面显现出来。来人手执拐杖，瘦骨嶙峋，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白，还驼着背，散发着一种一阵大风刮来就能吹的看不见影子的气息，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毛尤其长，发梢伸出，垂到了下颔。

他裂开嘴来，露出残次不齐的牙齿，“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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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是个能干的女人！

这人全身气息都是若有若无的，仿佛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龙树不觉间看的眼神多了一丝可怜，对于年老的人他潜意识还是很尊敬的，或许是因为常常待在魔药研讨室的缘故吧。

空灵微微拱了拱身子，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整个人都在笑，“葛大爷你好，我们来了。”空灵确实有一般女孩不能拥有的气质，像是一枚能融化所有东西的糖果，无论什么样的心情看到她也能开心起来，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灿烂无比，让阳光都自愧不如退却不少。

“小灵啊，你可害苦我了。这次要是让上面知道了，我晚节难保啊！”执杖老头满脸苦笑，歪着头忧愁的看着空灵。老人脸上本来就是皱纹横立，这个时候还皱起脸来，皱上加皱，让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干枯的树皮。

“葛大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你能说的更明白点吗？”空灵眼珠子乱转。

龙树心中嘀咕，难道两人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罢了，罢了，不不听劝就算了。真拿你没办法，不知道怎么说你的好，你看你穿的衣服……今天怎么又去当接待员去了？服侍人的活你很喜欢干？证明你能干？”被空灵叫做葛大爷的老头唉声叹气，唏嘘不已。

“那是。我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嘛！”空灵微仰着头，拍拍胸口。

我是能干的女人……能干的女人…——你让龙树如何吐槽的好啊？还有，现在她已经自己承认身份不是接待员了，莫非她也是暗子？好好的暗子不去当，去客串接待员，说她性格没问题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哎，不说了，我的话你从来都没听过，出来吧，我带你们去参观，快点参观完了离开。”葛大爷不动声色的瞥了龙树一眼，转过身。慢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好嘞，谢谢葛大爷，葛大爷最好了，小灵最喜欢葛大爷了。”

“我们出去吧。”空灵转过身来对龙树说道。

龙树早就迫不及待了，首当其冲跑出升降梯，外面是一个狭窄的只能容一人过的通道，通道的右侧有一排小灯，不亮有点昏黄，只能照亮脚下，前面老头走路无声，在昏黄的灯光包裹下，像是悄然行走在夜间的鬼魅。

“别走的那么快了，等等我。”空灵在后面一边喊着，一边追上来。

“龙树，你该好好谢谢葛大爷，今天若不是他值班我们或许就不能进来了。”空灵笑着从龙树后面肩膀拍了一下。

怪了！葛大爷心中嘀咕，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在寻常人面前变得这样笑脸迎人了？吃坏肚子发烧了？怪，真怪！——事出反常必有妖！不但带这个小子来暗坊的禁地中的禁地，而且对这个小子态度出奇的好，简直是破天荒——难不成是看上这个小子了？？外面那帮毛小子不是说这丫头什么男人都看不上吗？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走在最前面的葛大爷身体愣住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等下无论看到什么请保持安静，还有不要把看到的东西说出去——嘛，我多虑了，你只要保持安静就行了。你们要看的那个东西马上就能看见了。”葛大爷微微侧过头来叮嘱龙树，也趁机细细打量他。

穿着简单却又合适的衬衫，袖口处露出双手，他的手葱莹玉白，纤细却有劲，修长而优雅，看起来不像是男人而是女人的柔荑，精致的像是一件栩栩如生的艺术品。身材修长而纤细，气质文雅安静，清澈幽深如古泉，唯一可惜的是脸蛋甚是看不清。葛大爷暗暗纳闷，难道是个不会武力的小子？如此却也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外面那帮小子都入不了她眼了。心中若有所悟。

又一次。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确信自己把所看见的不会向外界透露。空灵如此确信，这个老头也是深信不疑，他们为什么都如此确信？到底是为什么？龙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万分戒备。这里已经不是女娲星，自己是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遇到危险——

正在他脑海思绪万千的时候，眼睛余光忽然瞥到前面没有路了，这条通道已经走向尽头，他转过身看向左边，然后，他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不可自拔了，两个眼睛越睁越大，眼珠子几乎跳出眼眶。

我的老天！这，这是——

空灵似乎已经预料到龙树的反应，嘴巴扬起一丝微笑。前面的葛大爷也是停下脚微微笑着看龙树，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心中略感温暖。葛大爷感发誓，第一次来这里的人绝对会惊讶的无与伦比！这个场面这个东西绝对一辈子忘记不了！

龙树先看到的是人！黑压压一片无数的人！他们就像是糖球上面的蚂蚁群一样，在眼前无边无际的空间里，数十个七八层楼那般庞大铁疙瘩上面爬来爬去，毫不停歇的。放眼望去人满为患，纵然是世界最著名的旅游景点免费开放都没有这般密密麻麻的拥挤人群！——龙树骤然眼睛一眯，他们毕竟不是蚂蚁群看似散乱，仔细看的话他们行动充满规律，沿着特定的轨迹爬来爬去，秩序应然，互相之间不阻碍也不像蚂蚁那般紊乱。他们在干什么？

那数十庞然无比个大铁疙瘩像是怕掉皮的青蛙，退下外壳的变形金刚，复杂纠缠不清的电子线路，凸起或凹进去的作用未知的黑匣子，芯片组……它应该是某种东西的雏形，还是未完成品，但是它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令龙树心悸，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样多的人，这样庞然的地下世界，神秘的金属疙瘩——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我知道你很震惊也很想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但是别急，往前面走，你就知道了。”龙树刚想开口问空灵，空灵似乎提前猜出他心中所想，神秘故作悬疑的一笑，卖起了，龙树只得把涌上咽喉的疑问重新塞会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