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星空 [精校] (今敏)

“啪！”一块吊坠从空灵脖间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呼呼，好险，好险。幸好有一枚护身符，要不然，要不然——”空灵软倒在地，满头大汗，直吸凉气，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死亡从未离她如此之近。

龙树走过来只是轻拍她的背后，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差点害死空灵，他不是杀人如麻已经心如磐石的人，心中难免有点内疚。女孩浑身不安的颤抖，花容失色，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是找到了依靠和慰藉，一刻都不敢松开，见女孩这个样子，龙树心中的内疚更是深了。

空灵缓了好大一会，浑身才停止发颤，但是仍然抓住龙树的手不放。

“对不起。”

“没，没什么。不怪你。是我忽然闯过来的。怪也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好。”空灵嘴角想挤出来一丝笑容，但是这笑容却是苦涩无比，比哭还要难看。脸色苍白像是大病一场初愈。

“不要说话了。吃下这个东西。”龙树掏出一枚卡洣果递给她。女孩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径直塞入口中。卡洣果似乎有点功效，没过多久女孩的脸蛋逐渐红润起来，龙树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了，放开我吧，我要起来。”这个时候，空灵松开紧抓龙树的手，缓缓站起来。她的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

龙树刚要开口说话，眼角忽然瞥见什么东西，冷冷一笑，把目光看过去。

数十个装甲兵！

方才差点被自己打死的那个躲藏在装甲兵的最后面，看自己的眼神仍有点不自然。

“外来者，你为什么动手打人？”装甲兵部队里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他摸了摸腮上些许胡须，先是在空灵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看向龙树。

龙树看出他是这支队伍的首领，上下打量了一会他，望天，不语。

“头！他根本就是个奸细！偷偷摸摸在我们战舰外面张望甚至还想进来，这是我们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有什么好问的！”那个被龙树差点杀死的装甲兵激动的跳出来，对龙树怒目而视。

“安静。”中年人缓缓抬起手，看了这个装甲兵一眼，这个装甲兵虽然还愤愤不平难息，但是还是立即安静下去。

“小朋友。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中年人并没有因为龙树态度而生气，发出温厚的像是大地一样的声音。他是对龙树说的，但是眼睛却看向空灵。空灵现在就仿佛事不关己旁观者一样旁边看着。

龙树看了那个装甲兵一眼，“没有什么误会，就是你们的人想要杀死我，而我微微的反抗了一下罢了。”

“你！”那个装甲兵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你胡说什么！头你别相信他！分明是他想杀死我！你要相信我！别被他骗了！”

“好了，安静，你不要说话，在一边安静的听，我自有分寸。”

“这中间显然是有什么误会。事件从头到尾都说一遍。如果因为一场误会伤了和气得不偿失。”中年人看向龙树。

“好吧。”龙树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这个中年人，不过他把出手的理由说成是那个装甲兵看见他不小心腰包里掉落的回溯，见财起意，想要杀人夺宝。那个装甲兵听到这段编造的话，怒发冲冠，好几次攥紧拳头忍不住冲出来。

中年人听完龙树的话，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这里只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是不是有人带他来这里，如果真的有人带他来这里就证明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误会，如果不是，那么他就说的是假话——”

“是我带他来的。我带他来参观那个地方，葛大爷已经同意了。”这个时候，空灵突然说道。

“这样？”中年人盯了空灵一眼，然后转过身，“是误会。小宁你去给人家道歉。其他人跟我回去。”

那个中年人显然在暗天身份不低，但是却因为空灵的一句话毫不犹豫住手，放弃追究一切。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门大开！

空灵成功胁迫葛大爷以后兴高采烈从小黑屋里退出来，然而当她意识归体睁开眼睛后却开心不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脸蛋酸疼的厉害，一阵一阵火辣辣的，就像是被某人用力搓揉了数千遍。还有，那个男人不知所踪。空灵无暇顾及脸蛋为什么疼的要命心中暗暗叫糟，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暗坊的禁地，危机重重，外来者没有人胆敢随便乱闯，一不小心了，或许性命都要丢掉，空灵本来以后会和葛大爷和快交涉完，所以没有叮嘱龙树，谁知道葛大爷软的不吃吃硬的磨蹭了半天才答应自己的请求，这一耽搁，现在人不见了，她心中浓浓的担心，弥漫开来。

拨打对方的通讯也是不通，她心中更是担心，犹豫了下，本想就在原地等他回来，但是心中越发忐忑不安，担心不已，咬咬牙出发去寻找。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失望而归，不曾想到就在原来的位置看见了他，她脸上一喜，就要冲上去训斥他一顿，但她的脚之跨出去一步就又停下来，因为她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男人手里攥紧了一杆粒子炮，对准了天空，目光凛烈而布满杀机，她连忙看向空中，只见一个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的装甲兵像是个落败的野狗一样用极限速度在逃跑。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不要！不要开枪！如…如果他杀掉暗天的人的话，那么他就是跟整个暗天为敌，一个个人怎么能和暗天这个庞大的组织抗衡呢？那简直犹如蚂蚁跟大象的之间的天壤之别，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他不能死！这个念头就像是发疯了似的从她内心滋生出来，她不顾一切的挡了上去！

这也是一个疯狂的决定！或许也是她这一辈子最疯狂的一次了吧。虽然她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但她却觉得总有种割舍不了的感情，她不想看不见他，甚至不想离开他。或许——这个感情的缘由是这有这一个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吧。这个对她来说独一无二特殊的男人命中注定和她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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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领着他的装甲兵部队已经撤退，这个地方只剩下龙树，空灵，以及被中年人称为小宁的和龙树交战的那个装甲兵。

小宁满脸不情愿，扭扭捏捏的大半天了就是不肯道歉，他心中的愤恨火焰几乎能把天烧个大窟窿，凭什么我要给这个鬼鬼祟祟、谎话连篇的奸细道歉？凭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却要道歉？凭什么受伤的是我甚至差点被杀死的是我，我却非得道歉不可？凭什么队长不相信我的话，却信这个家伙说的话？凭什么——可恶，真可恶啊啊啊！

小宁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平生以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加起来都没有这次一次的多。他心中虽然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但是让他给这个人道歉，他着实开不了口，他心中的愤恨实在是太大了，他觉得今天若是道歉的话，他气都能气疯。

“你不道歉的话，我们就走了，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你不想道歉的话就算了，我不强求与你。”龙树见他捏紧拳头，脸色挣扎了半天依旧一声不吭的，忍不住哼道。龙树这样说的意思其实并不是放过他，龙树知道像他这样的小兵不敢违背队长的命令，队长的命令就是最高法制，他不容许有丝毫反抗拒绝的权力，所以龙树这句话的作用只是相当于催化剂一样。龙树虽然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但是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以牙还牙，这个小宁方才差点打断他骨头，他自然不可能忘记。

小宁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脸色变黑起来，手握的更紧，指甲几乎陷进手心里，他死死咬住嘴唇眼神乱晃，很是犹豫不定，过了片刻，嘴唇已经咬的微微看的见血色，他骤然抬起头，认命似的盯着龙树，一字一顿，声音干涩而嘶哑，“我，我，我给你——”

后面两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算了吧。放过他吧。他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都差点都被你杀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一旁观看的空灵有点看不下去了，对龙树说道，“我们快点去那个地方吧，迟了那个老头又反悔不让我们进了。”

小宁紧皱的眉头微松，感激的看了空灵一眼。

但是龙树视若未睹，只是看着小宁不说话。他并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龙树觉得他应该给自己道歉，他差点踢断自己腿而只是道歉，这样的代价不是很低吗？完全不用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龙树没有考虑到对他心灵的伤害程度，没有考虑每个人的“气量”是不同的，对一个在无人星球长大接触很少人的他来说这确实很复杂很玄奥。

空灵见是这样，看看龙树，又看看小宁，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小宁胸膛中的气越聚越多，他发泄不出，心脏就跟个吹大的气球一样鼓胀起来，快要嘭地一声爆炸成无数碎片，他的脸变得狰狞扭曲，像是一幅抽象画，牙齿咬的咯吱吱响，眼神中流露中的怒意简直要把龙树杀死。他快要疯了！

龙树虽然不甚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生气，但是他越是生气，龙树心中就越是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