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显真君 (一语破春风)
- 类型:武侠仙侠
- 作者:一语破春风
- 入库:04.12
下一刻,流光拖着光尾难以想象的速度从他们身边穿行而去,以及火把映出的一道刀光在风里拖出‘嗡’的轻吟,贯入视线之中。
啪!
高举的火把掉去地上,八个轻骑目光愣愣看着前方,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身下,腰间渐渐渗出了鲜血,随后血如泉涌,八人上身慢慢倾斜,齐齐坠去了地上。
远去的青光之中,绿袍在风里招展,关羽闭着眼帘一手拖刀,感知着前方的气机,横着的偃月刀垂去地上。
他背后悬浮的‘敕’字符箓已燃去大半了。
……
“这次失败,并不代表战场上的失败,晋国的天师府迂腐,我们不出手,他们就不会动手,当真可笑。”
鹰羽祭师听着外面掳来的汉人百姓痛哭叫喊,走到帐帘说出见解:“他们还不知道,为何要屠杀这些百姓,我们为何要随军南下,若是到最后改朝换代,告诉了他们,不知会不会后悔?”
“天师府的道士确实愚昧,不过大祭司还是要小心,之前我说的那个汉人,看其行为,与中原修道中人大不相同,根本不忌讳杀伤普通人。”
呵呵!
大祭司掀开帐帘,口中轻笑起来。
“惧怕二字,在我成为祭师后,早已抹去!”
他话语下落的瞬间,看去外面的目光愣了一下,脸色随即一变,大步走了出去,牙缝里挤出一声。
“还真敢来?!”
辕门哨楼此时已有响箭射向天空,一顶顶皮毡小帐、篝火旁的士兵纷纷集结,大祭司挥手喊道:“滚回帐里!”
他目光之中,那抹青光已至辕门,然后,轰的撞了进来,木栏崩飞砸去两边,冲来的光芒里,卧蚕眉下,凤目睁开犹如两道利箭般刺人,刀锋微抬的一瞬,声如铜钟咆哮。
“某乃汉寿亭侯——”
赤兔猛踏地面,高高跃了起来,越过下方跑动、惊呼的一道道人影,朝着对面大帐前,头缠鹰羽的瘦小身形突进过去。
一人一骑,跃在半空。
长髯抚动、双臂扬起,青龙刀横挥,划出一轮巨大的刀芒,咆哮也紧跟落下。
“——关云长!”
“大祭司,小心!”
呼毒衍挥出手杖,半空显出一轮虚影的同时,是‘呯’的一声巨响,刀锋劈在显化的一头兽灵上方,兽灵粉碎,呼毒衍彷如受到重击,整个人都在刀芒里倒飞,炮弹般砸去附近营帐。
唳——
顷刻间,一声鹰唳响彻营地,大帐前的瘦小身影背后,数丈巨影展开了翅膀,卷起了风雷,与落下挥刀的战马交错的一瞬,关羽向后一倒贴在了马背,躲开扇来的羽翼,拖行地上的刀锋猛地挥起,犹如梦幻般斩出青龙。
吼昂——
龙吟大作。
周围营帐、奔走的樾劼士兵、地上的女人尸体都被吹飞出去,大祭司愣在原地,一侧青袍身影驻马停下,青龙刀垂在马侧,残着隐隐嗡鸣。
望着周围一片狼藉,关羽仿佛回到了生前,驰骋睥睨于千军万马之中。
呵呵!
哈哈哈——
他压刀勒马抚须大笑起来,扫过周围一片心惊胆战的樾劼人,有着有着睥睨四方的威风。
身后悬浮的‘敕’符终于燃烧殆尽,他身影也渐渐化为星点消散开去,声如铜钟的话语还在这片营地回荡。
“一群蛮夷尔,也想染指汉地!”
倾倒的大帐前。
大祭司也有着不输于对方的气势,然而下一刻,他伸手摸去头顶,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双目充血般发出嘶吼。
……
东方的天际泛起丝丝鱼肚白。
由南向北缓行的牛车上,陈鸢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回过头去,就见面若重枣的木雕小人儿不何时回来了,从格子里跳下来,老神在在的来到车撵,在陈鸢旁边盘腿坐下。
“二爷,那边如何?”陈鸢偏过头来。
“哼。”
小人儿阖眼抚须像是不屑,随手丢了一个东西过去,又哼了声:“一帮土鸡瓦狗。”
落在陈鸢手里的,是半截鹰羽。
车斗里,秦琼、尉迟恭、吕布、张飞齐齐垫着脚尖,站在酣睡的疯老头肚皮上,扒拉着栅栏朝外看去抚须仰脸的关公。
顿时四人偏过脸,小声嘀咕。
“又让他(二兄)出尽风头。”
只有项羽木雕搂着美女爱怜的亲亲我我,说着情话。不久之后,天色大亮,远方已能看到延绵的军营轮廓。
第七十八章 我心眼小
“哪里来的牛车,速速停下,前方禁行!”
官道哨卡,值守营寨后方道路的一队士卒远远看到一辆牛车沐着晨阳由远而近,战事的缘故,附近乡寨早就搬走,商道也断绝,根本不会有百姓过来。
片刻,过来的牛车停在不远,驾车的是一个青衣袍服的年轻男子,外带一个探头探脑的老头,一看就是疯子。
“在下陈鸢,想见一见都侯徐怀遇,就说临江故人来访。”陈鸢下来车撵,笑着朝这队士卒拱了拱手。
那边也过来几个士卒见来人礼数周全,便打量了一下车厢,里面皆是一些木雕,对方口中所说都侯,他们也知晓一些,中军校尉嘛,昨日发生的事,可是军中传遍。
当即有士兵点了点头。
“兄弟稍待,我去营中通报。”
“有劳!”
陈鸢朝那人拱起手,后者笑了笑,转身回到哨卡骑马返回军营,穿过辕门,笔直延伸的方向是重新支起的帅帐。
中军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里面随军郎中已替庆王诊治,包扎了颈脖便告辞离开,榻上的公孙隶脑袋无法动弹,低低的呻吟。
“……徐校尉如何了?”
“回殿下,徐校尉伤势较重,现在还昏迷不醒,天师府的两位道长都轮流看过了。”
听着一旁的亲兵回答,公孙隶叹了一口气,昨夜徐怀遇被妖怪打的重伤,还能挡在他身前,心里颇为感激,只是后来自己呼吸不畅,渐渐昏厥后面发生的事已然不知。
醒来后才得知突然来了一个红脸长髯的神人,绽放青光纵马而至,几刀就将那些妖怪劈死,还将自己和徐怀遇救下。
“那神人长何模样?”
神人相貌雄异,那亲卫岂能记不住,当即说道:“殿下,跟校尉背后的画像一模一样。”
一样?
公孙隶顿时睁大了眼睛,激动的就要坐起身,用力过大,颈脖顿时传来疼痛,‘嘶’的吸了口气,重新躺回去。
就在这时,帐外有亲兵声音响起。
“启禀殿下,营外有一牵牛车的汉子说要见徐校尉,说什么是临江故人。”
公孙隶正要让亲兵将人赶走,毕竟军营重地,岂能随便放人进来。
忽然他又连忙叫住外面亲兵,脑中想起两日前徐怀遇说他与高人相识于临江,难道是那高人知道徐校尉有难,亲自过来了?
顾不了疼痛,他让旁边的亲兵将他搀扶坐起,朝帐外喊道:“速速去将高人请进营中,不得怠慢!”
外面脚步声远去。
他忍着疼痛,套上鞋袜被搀扶着走出大帐向辕门眺望,不多时,就见几个前面带路的骑兵后面,跟着一辆牛车缓缓而来。
公孙隶望着渐近的车撵,赞了声:“高人矣。”扶着脖子快步上前,拱起手。
那边,牛车停下。
陈鸢下来正要抬手,迎面而来的庆王直接错过他,站到牛车前朝里面衣衫褴褛、胡须凌乱的疯老头拜了下去。
“孤见过老先生。”
陈鸢:“……”
车上的疯老头也是一愣,看着面前拜下的年轻人,又下意识的看去徒弟,赶忙蹿了下去,在公孙隶肩头拍了一下。
“你……你拜我做甚,又不是你师父……老夫不接不接。”
看到有些胡言乱语的老头,公孙隶这才意识到拜错人了,颇为尴尬的看向那边笑吟吟的年轻人,年岁看上去不过双十有余,比他小了不知多少。
“孤眼拙,先生当面,竟不认得。”
“在下不过山野之人,当不得庆王大礼。”
陈鸢知道徐怀遇乃庆王麾下将士,眼前这位一口一个孤,自然就是庆王了,他拱手还礼,随后问起徐怀遇在何处。
“妖怪污他后背神人,我便知他有难,还请劳烦带我过去。”
“那……先生这边请。”
闹了一出笑话,公孙隶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说辞,伸手请了这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高人一路同行,来到距离帅帐不远的一顶帐内,里面陈设简单,还有两名青衫宽袖道袍的身影,见到庆王过来,拱手施礼,随后也看到旁边的陈鸢。
其中一人皱起了眉头,与师弟对视了一眼。
‘邪修?’‘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
两人朝陈鸢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默契的退到一旁,道名明光的道士说道:“徐校尉体内淤血已排,但失血过多,需数月调理,方能恢复。”
陈鸢坐去榻边,徐怀遇裸着上身,腹部缠裹一圈布巾,透着殷红血迹,看得出刚才被两个道士开了口子放出淤血。
顷刻,伸手搭去昏睡的徐怀遇手腕,渡去法力探视,确实如刚才那道士所言,体内供血不足。陈鸢倒是想到后世的一个办法,等会籍着法力甄别血液,倒是可以进行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