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数日前洋人已指令钱县爷在近日内,把一位名厨、一位名匠和两件古代出土文物送往广州。裘师爷奉命用威胁和哄骗手段,完全将二人、二物纳入手中,安排妥当,只待伺机出发了。
众人各自分别回到下榻处安歇。裘师爷贴着钱县爷耳朵,神秘地唧咕了几句,用手指一捻黄焦焦稀疏鼠须,谲诈地说:“县爷,您看此行这样做如何?”
钱县爷点头肯许,笑说:“好!出奇制胜。你赶快亲白仔细安排,不可懈怠延误!”
裘师爷应喏一声,便匆匆走了出去。钱县爷似乎感到胜,利在握,顿觉沉重的脑袋险驰了很多;后背大伸在太师椅上,连连打起哈欠,烟瘾又上来了。
当日晚间,月悬枝尖,疏星隐现。那颗颗星儿的频频眨眼,象是不停地观察着大地光怪奇异的反复变幻。
厅内,三宝、东方萌、婉贞、王兴邦面色惨淡,心神抑郁,长吁短叹,欷歙不止。
三宝劝说:“请贤弟不必过虑,钱县爷已答应了我,如此口供,过几日大龙贤侄便会平安释放了。”
东方萌表示异议:"不!三宝贤弟,你受了县爷的骗,上了他的当,还蒙在鼓里。据我在衙里探听,钱县爷早已派人去肥县大牢接取印证人去了。”
三宝如针刺肤,腾地站了起来,脸色倏地变青:“什么?”众人闻之大慷,如雷轰顶。东方萌目光炯炯,直视三宝:“一但印证大龙就是捻军逃犯,就立即就地正法,遣散民团,并以‘包庇逃犯,贿赂命官’罪,将贤弟抓捕判罪。”
三宝脸色由青变紫:“贤兄的话,可有依据吗?”东方萌淡淡一笑:“因为县衙的人,只知我和县爷关系不错,不知我与民团关系深厚;所以,县衙都头酒后失言,亲口讲的。”
三宝哑然,呆呆站在那里不动。东方萌按说:“有幸的是,印证人典狱长在奔来的途中,不知被何人拦截杀死,因此大祸才暂时幸免。”
三宝等人,此刻那根绷紧欲断的心弦,才缓缓松懈下、来。东方萌接着说:“各位,现在的事态,貌似波平如镜,实是狂澜又起,正象我过去预测那样,事情并不简单,可能还会出现刀光剑影的鏖战局面。民团虽已成立、扩大,但是前景坎坷啊!望大家心中应该有个准备。”蓦地,从窗外高大柳树的稠密枝叶间,嗖地射进一只金针,啪地扎在桌子上,上面带一纸柬。婉贞身法特快,尽管纵身出去时,也只见一条黑影在树中一闪,便踪影不见了。大家见纸柬上几行行书,字迹娟秀飘逸。上写:肥县典狱长已被我杀。后日深夜押解案犯前往肥县印证,速救!”,最后署名:紫衣怪侠。三宝长叹一声,感慨万千,说:“紧急关头,都是此人解救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位影踪神奇,不露形迹的江湖豪杰。”东方萌说:“面对此情,各位看该怎么办?”万碧鹏从座上激奋站起,说:“途中截人!”
三宝面显难色,犹豫说:“即使成功,也会惹出杀身大祸。”婉贞秀容骤变,声如击罄:“爸爸,不要再彷徨了!坐而待毙,不如奋起反抗!”
东方萌双目射出异光:“我赞同这种气魄与胆识,要知:颓势须挽回,余勇更要贾。这是民团生死存亡之关口,斗则生,不斗则亡;为了大局,只有破釜沉舟!”三宝那被抑压得如沉石坠腹的身子,被大家高亢无畏的情绪激励起来,他忿然铮铮有力说:“好,跟踪追击,中途拦截!”第三天白日,三宝将一切准备妥善,由王兴邦、婉珠、婉灵在家坐镇,其它人待时出发。夜间亥时,东方萌传来消息;从县衙门押解人犯的一辆车,已出城向南迸发。三宝等人改按了装束,立即骑上精选的快马,顺大路卷蹄飞鬃疾驰赶去。
曙光微明时,已驰出百余里路,到了一个小镇的进口处。三宝等人勒马停蹄,由鲍恩进镇打听情况。鲍恩去后不久,回来禀告说:“据店家说,押解犯人的车辆在两个小时前,已出镇向西去了。”三宝等人急上马,踹蹬、扬鞭、抖缰,穿过镇街向西继续追去。
将近一个时辰,便远远看见前面小路上有一辆因车在缓行,后随四名骑马的押解差役。四人一见大喜,将而罩戴上赶至跟前拦住了去路。
三宝怒喝一声;“赶快将人留下,否则格杀勿论!”四个差役忙跳下马,挺刀上来。婉贞已女扮男装,翻身下马,手执龙泉剑迎上。一把钢刀从正面剁下,一把钢刀从侧面砍来。婉贞凝立不动,不闪不架;待一双钢刀离身不过半尺时,猛地转身右腿飞出,嘭地一声正中身侧差役的手腕,同时左褪向后猝起,一个“倒踢紫金冠”弹在后面差役的小臂上。俩公差长声惨叫,跌出一丈多远的草地上。
其它二差凶悍抢攻上来,婉贞冷笑一声,一挥龙泉剑,青光飒飒。使个‘闭门铁扇’式,出手奇速,剑身一推一横,只听当啷当啷两声脆响,差役的钢刀削为两截。差役一愣神间,婉贞用个‘春燕展翅’式,双腿似箭离弦,两个差役也应声嚎叫扑地。
三宝等人滚鞍下马,疾步来到囚车前,三宝亲切叫道:“大龙贤侄!大龙贤侄!”
车上囚犯低垂着头颅,蓬头垢面,长长的乱发披散。此刻,囚犯缓慢抬起头,脸色饥黄,眼神散乱,一派病态。三宝仔细一望,顿吃一惊,原来不是大龙,这一惊非同小可,汗珠立刻从额角沁了出来。
三宝转身走到一个受伤的差役旁,用手揪起来,眦目,怒问:“押送童大龙的车在哪里?说!否则就宰了你!”说着,锋利眩目的七星刀往脖子上一放。差役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说:“好汉饶命!我……我不知道。”三宝双目喷射烈焰,刀锋在脖子后面向下轻轻一按,殷红鲜血溅出。
“讲不讲?”“我讲!我讲”“快讲!”
“县衙已在前一天夜里,派另一伙人押解童大龙去肥县了。”
三宝将四个受伤的差役点了肩贞穴,扔进附近草丛中。对大家说:“我们受骗了!对方声东击西,我们要直捣黄龙,追上囚车!”
几人调转马头,找准方向,直奔肥县。一路上人不解衣,马不卸鞍,昼夜兼行。这一日午时,来到一座大镇。一条浩瀚大江沿镇郊向南蜿蜒流去。
三宝等人的坐骑汗水淋淋,甩鬃长嘶,蹄速渐渐迟缓下来。尽管人们心中炽灼如焚,也不得不到镇中找到一家客栈歇息、喂马、饮水。三宝询问店家,店家说:“没有见到囚车路过此镇。”三宝心里寡郁不欢、闷闷不乐。膳后,便派万碧鹏、鲍恩出去打听消息,以防漏掉确讯。
二人顺镇街向南走去,一路上打听街旁的店铺,都摇头不知。二人毫无收获,心中惴惴不安,焦燥起来。当走到镇西尽头,见路旁坐落一家酒店,红幌高挑,门旁一幅对联:“和颜迎客至,悦色送君归。”真是门庭若市,出入食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二入党得口渴,便迈了进去,要了两壶酒,一斤卤牛肉,举杯对酌起来。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得得声,来到店前停下,便见两个百姓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喊来店家,说:“给我们准备十坛子上好老白干,四桌好菜,晚饭时给我们进去!”
店家见一笔肥买卖送上门来,忙点头哈腰陪笑说:“客官,送到什么地方?”这人说:“送到江边青牛观,先留下十两银子定钱!”
店家见主顾手面豪阔,忙说:“客官,您放心,我们一定甩最好厨子为您煎炒烹炸,按时送到。”
万碧鹏颇有心计,偷眼仔细从上到下打量二人,见其中一人脚蹬矮腰皂靴,他心想:"穿此靴者,皆为官人。此人衣着为何既官又民?其中定有蹊跷。”
那二人付完银两出店骑马时,鲍恩却瞟着二人后影,悄声说:“碧鹏贤兄,买酒菜者看来人数不少,他们放着酒店不来,却在庙里用饭,岂不怪哉?”
俩人看法不谋而合,万碧鹏顿悟,小声说:“看来,县衙避免押送囚车打草惊蛇,完全走的是小路;并且住宿也离开客栈,选在偏僻处,真是狡诈无比。”
俩人不待饮完,便急付酒钱回到客栈,将所探情况向三宝讲了一遍。三宝顿时眼光晶亮,兴奋说:“好!今晚去青牛观探听虚实,大家准备吧!”
夜间已时,四人准备妥善,骑马离开店家向江边驰去。
江边近处有一一片疏疏朗朗的荒林,大家将马匹拴匿于林间密处。
突然,阴霾压顶,狂风四起。三宝游目四望,一阵狺狺犬声传来。见不远的高处一片灯光,四人疾步赶去。当半盏茶时,雨点劈劈啪啪淋下,众人已赶至一一座一门前避一。
从庙中深处飘出了悠悠钟声。三宝抬头看去,门楣上挂一巨匾。名曰“青牛观”。大家戴上面罩,跃上庙墙,向内悄悄潜去。穿过迂回曲廊、蜿蜒花径,行至一个僻静、幽深大殿院中,听到从一所客堂中传出絮絮聒聒言谈声。
三宝一递眼色,其余三人纵上一棵高树上隐蔽、放“自。三宝一人似仙猿般几纵,便来到客堂窗前。这时,一个人影在侧面一闪,便不见了。三宝不及暇顾,舔破窗纸向里望去。这一望使三宝一路上郁闷难解之心扉,顿时大开。原来,客堂内裘师爷和沙氏三兄弟以及僧道俗三人,正围坐一堂,饮酒畅谈,看去饮兴颇豪,正处高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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