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仇虎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咕咕几声,却是再也没有说出话来了。元家四兄弟任何一人的武功都不会比他差,哪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个人闲聊着渐行渐远。飞扬从花丛中探出身子,暗自叫苦,没想到这裴家对自己如此重视,竟是摆下了大阵仗,这三人武功不比元家兄弟差,还有一个什么大力鹰爪王,听他们的口气,只怕武功比他们高得多。
脚尖一点,却是再不高来高去了,这裴府中高手众多,还是小心些为妙。尽捡些阴暗偏僻的地方,飞扬慢慢地向里摸去。
凑近一处灯光闪烁的房屋,飞扬自窗户向内望去,却是一间厨房,两个下人正在里忙着生火烧水,一个个哈欠连天。
“真是不让人消停,一个晚上让我们烧了几大桶水了,这么晚了,竟然还要热水洗澡,不是折磨人么?”一个年轻的仆人嘴里骂骂咧咧。
“小根子,你轻点,你忘了裴成么?不就是在那人面前说错了一句话,一根舌头活活的就没了!”一个中年人提醒道。
年轻的小根子打了个寒噤,又道:“满叔,我就是搞不清楚,咱大少爷怎么就对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言听计从,在他面前简直就像……就像……”悄悄地瞄了瞄门外,降低了声音,道:“简直就像一条哈巴狗!”
“住嘴,你不要命了,这样的话也敢说?”满叔满脸惊慌。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咱们将水送过去吧,要是去晚了,又少不了一顿打!”小根子白了那满叔一眼,两人将水从锅里舀将出来,装在一个带盖的大桶内,向门外走来。
飞扬闪身隐在暗处,不由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听这二人说话,不就是要去那裴立新之处吗?
悄没声息地跟在二人身后,向一处仍亮着灯光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两侧的几间厢房大概是住着丫环仆妇一类,飞扬轻掠上房,透过屋顶的亮瓦(大城市里的人恐怕没见过,就是装在房顶以透光线的一种玻璃制品,现在很多农村的住房仍在沿用),向内望去。
裴立新手中拿着一卷书本,眼角却紧盯着一间布幔,灯光下,布幔映出一个曼妙的声影,正自宽衣解带,一边,冒出腾腾热气的澡盆中洒满了鲜花,一股香气弥漫着整个房屋。裴立新看着布幔干瞪眼,飞扬在屋顶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不是那妖女苏彤又是谁?倒不知这妖女到底有多大年纪了,这个身材却还是很诱人,曲线曼妙,胸前一对白兔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抖动,高高地抬起一只腿,试探了一下水的热度,苏彤整个人紧跟着缩进了水桶中。纤手轻杨,一片片花瓣洒落在玉脂般的身上。
裴立新喉头上下移动了几次,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笑着道:“苏姑娘,让我来给你搓背吧!”一语未必,幔内已是传来吃吃的笑声。
裴立新淫笑着就待掀起布幔。
说是迟,那是快,飞扬反手抽出背在背上的钢刀,“破风”已是应声而出,随着屋顶瓦片的粉碎,随着一片寒光和飞扬的一声怒吼,钢刀已是劈头向裴立新斩下。
一声怪叫,色心正旺的裴立新合身扑倒在地,一连几个滚翻逃到了屋角,几乎就在飞扬落下的瞬间,苏彤一声娇喝,手掌在澡盆中一击,一股水流带着数片鲜花已是向飞扬袭来,钢刀旋转,凝风应手而出,强大的吸力将所有我水流和花瓣转变了方向,向屋角的裴立新击去,砰的一声,又将刚刚站起来的裴立新打翻在地,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苏彤已是自澡盆中一掠而出,风车般一转,已是将布幔卷起,遮住了身体,同时人也站到了裴立新之前。
看一眼飞扬明亮的眼睛,苏彤已是认出了仍旧蒙面的飞扬,不由娇笑道:“好兄弟,干吗偷看姐姐洗澡啊,你要是想看,找个地方,姐姐好好洗给你一个人看!”
飞扬冷哼一声,钢刀一振,削风已是带着凌厉的刀风向苏彤削去,“好厉害!”苏彤娇笑着伸出双手,点打斫拿,和飞扬斗了起来。裴立新已是趁着这个机会,一跃出屋,扯着嗓子大叫道:“来人啊,有刺客!”话音刚落,院外已是传来衣襟带风声。
飞扬长叹一声,今日又要白来一趟了,对方大批高手转眼就会赶来,还是要赶紧脱身为妙,手上一紧,破风随着飞扬旋转的身影已是源源不绝的向苏彤攻去,苦于围着布幔碍手碍脚的苏彤眼见飞扬之势无可抵挡,不知是手忙脚乱顾不得春光外泄,还是有意为之,整个人一跃而起,飘荡的布幔将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外全爆露在了飞扬的面前,随着破风的旋转之姿,飞扬已是冲出了屋外。
嘿的一声吐气开声,一股拳风向飞扬击来,百忙之中一瞥,出拳之人正是飞扬在花园中碰到的那仇虎,飞扬也不打话,也是一拳击出,混元神功第二重的霸道威力在这一瞬间显现了出来,带着撕破空气的哧哧声,向仇虎击去。仇虎眼见对方一拳威力竟大到如此程度,大惊之下,已是连忙向旁跃去,虽然躲得快,但这一拳的余力仍将狼狈躲闪的仇虎带了一个跟头,飞扬毫不停留,已是飞快地向外掠去。
院门处突地又多了一人,白发银须,沉声喝道:“朋友,留下!”人已是如同一只大鸟般飞到了空中,伸出的双手瘦骨凌巡,五根长长的指甲全都伸展开来,迎头向飞扬抓来。
飞扬知道此时若被阻住一刻,立时就会陷入重围,提起全身真力,大喝一声,“削风”带着寒光向对方的双手迎去,一阵怪异的摩擦声传了过来,就在众人掩耳的瞬间,飞扬已是消失在院外,只见其几个起落之间,已是渺无影踪,众人面面相觑,白发银须的王明显心疼地看着自己折断了几根指甲的双手,恨恨地直跺脚,只围着一片此时已破破乱乱的布幔的苏彤则站在门前,丝毫不顾院内众人贪婪的目光,脸上若有所思。
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是越来越多的人已赶了过来。
裴家大院一时之间亮若白昼。
第05章
裴立新垂头丧气地坐在已被打得稀乱的屋子里,一个富富态态的中年贵妇眼泪汪汪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不时关切的低声询问几句,正中间的太师椅上,一个蓄着长须,长相威严的中年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另一侧,已是换好衣衫的苏彤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爷,大院内内外外都已搜查遍了,看来那胆大包天的刺客已逃出去了!”仇虎一行人大步走进了屋子。紧跟着王明显也走了进来,不多时,众多的武师也日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中年贵妇忽地抬起头来,戟指着仇虎一帮人大骂道:“你们这帮饭桶,裴家算是白养了你们了,一个小贼就这样能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打伤了我儿,又大摇大摆地逃走了,你们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住嘴!”裴远达大怒,这帮人都是他花了极大的心思才招揽来的,眼见夫人如此糟蹋众人,不由怒从心起。
仇虎等人都是尴尬之极,特别是大力鹰爪王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浑身都不自在。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年贵妇仍不知趣,转向裴远达:“老爷,我说错了么!他们一个个平时不都是自吹自擂有多么了不得吗?怎么今日连一个小贼也毫无办法?我看老爷应当再去找几个真正的高手,不然我们裴府迟早会成为贼人的安乐窝?”
这一席尖刻的话语一时让屋内的众人都恨不得有一条地缝钻进去。
“放屁!”裴远达怒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向王明显一揖,道:“王老爷子,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可别见怪!”
王明显脸色虽极不好看,但裴远达身为吏部尚书,官居一品,对自己如此礼遇,这一口气终于也只能咽下去,还了一礼道:“老爷,我等学艺不精,这事原本是我们的过错,夫人倒也没有说错!”
裴远达心知王明显心中必是极不痛快,要是今天不给足他等面子的话,只怕用不了几天这府中的武师就会走得没人了。仇虎等人还好说,这王明显后台极硬,本身武功也是很高,却是不能轻易放走的,再想找到这样的人那就难了。
当下转过身来,挥手就给了裴立新一个大耳刮子,“你这个不争气的畜生,平日不做一点正事,尽惹麻烦,你要是有你二弟一半的本事,我又何须为你担半分心?”
裴立新平白挨了这一巴掌,脸上五个指印由红变紫,却是气儿也不敢吭,中年贵妇却是跳了起来:“裴远达,你这没良心的东西,竟这样说我的儿子,我们新儿那一点比不上那个贱妇生的小贼?”
裴远达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戟指着中年夫人,大骂道:“贱人住嘴,志儿如今可是朝廷镇守边关的二品副将,皇上已有意起用志儿担任西域的主将,那时志儿就会和我一样,成为朝廷的一品大员,辱骂朝廷命官,这可是重罪!何况志儿今年才不过二十八岁,已有如此成就,新儿要是有他半分能耐,会是如今这份光景吗?”
中年贵妇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哭道:“好,裴远达,我知道你早就看我娘儿俩不顺眼,走,新儿,跟我回你外公家,不要让你父亲碍眼!”一把扯了裴立新,抽身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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