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次扫向裴府,飞扬的眼角不由一阵收缩,在这不长的时间内,裴府的大门外却忽然多了一支黑盔黑甲的官兵,这支官兵明显与京城中的官兵不同,浑身都弥漫着一股杀气,排成整齐的两行,整个人连同胯下的战马都纹丝不动,脸色肃然。一个也是身着黑甲的将领正自从两列队伍中穿行而出,缓缓向裴府的大门走去。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这名将领抬头向醉仙楼的二楼扫视了一眼,又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飞扬不由脸色一变,这将领的武功好生厉害,自己不过看了他几眼,他却马上就感应到了,却不知他是什么人,要是和裴府有什么瓜葛的话,倒真是自己的一个劲敌。
感受了飞扬的变化,向成义也将头转向了窗外,一看下边,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好大的一股杀气,看来是裴家二公子从西域回来了。也只有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部队,才有这样的气势。”向成义赞道。
“裴家二公子?”飞扬不解地问道。
“是呀,这就是裴家的二公子裴立志将军啊!听说朝廷有意起用他为西域的主将,原本是不信,看来朝廷真是想用这个不满三十的年轻将领来统率二十万虎狼之师了。想不到,想不到!”
向成义连连摇头。
飞扬冷笑一声,“他有一个当吏部尚书的爹,想当多大的官还不是随他挑!”
“不不不。”向成义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杨兄弟这可说错了。裴立志这官可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出来的,虽说官升得快与他老子有关系,但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
“哦?”飞扬心里奇怪。
“杨兄弟不知道,这裴立志不是裴大人原配夫人所生,却是一个小妾之子,从小在这裴家大院可说是受尽了期凌,不得已,裴远达在他还不满八岁时就将其送到了天鹰堡学艺,十年后此子艺成之后并没有待在京城里,想必是也知道在京城中没有好果子吃,而是直接去了西域,从一个牙将干起,数年之间,积功升为副将。”
“这裴远达乃当朝尚书,必是精明练达之人,为何却纵容大妇如此欺凌儿子?”
“这裴夫人姓何名金梅,是当朝太师之女,裴远达能有今日之地位,实是与这位夫人有莫大的干系,所以明知夫人胡作非为,却也是毫无办法。听说这裴夫人对待裴立志将军的生母,那可是比对待丫环还要恶劣,只是这几年裴立志官越升越大,才收敛了不少!”向成义详细地向飞扬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飞扬心中若有所思,这裴立志武功如此高强,可说是为自己报仇凭添了无数困难,但他们之间却又有如此纠葛,那就又大有文章可做了,心中又忧又喜,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只是不住地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裴府内,也正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无数名仆人正在为迎接二公子回来而准备着,用不了多久,二公子就也是当朝的一品大员了,一门之中竟在同时出现了两个一品大员,这在本朝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何况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一个手握天下官员的升迁,另一个却是手握雄兵数十万,现在裴家可说是权倾朝野,世人侧目了。
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中,裴立志却是没有直奔大堂去见早已在那里等候自己的父亲,而是啪啪地打着手中的马鞭,不顾身后仆人的一个劲地呼唤,径直向后庭一处厢房走去,身后的仆人还待追赶,却被两只有力的手给生生拦住,回头一看,两个全身武装的将军正自冷冷地看着自己,一人身后背着一柄长长的马刀,另一个却是两柄短枪。看着对方那冷冰冰的似乎能杀人的眼光,这名仆人知趣的停下了脚步。
“娘,我回来了!”裴立志几乎是奔跑着进入了厢房内,不大的房间内,一个中年妇人正自坐在那里,手持着绣花针,一针一线地缝制着什么。骤然听到这多年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手一抖,针线同时掉在地上,抬起头来,嘴唇颤抖,两眼泪花闪动,他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威武的将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扑通一声,裴立志跪倒在地,膝行几步,双手抱住中年妇人的双腿,号淘道:“娘,是我啊,是志儿回来了。”
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年妇人双手捧起裴立志的脸庞,审视了一会儿,这才哇的一声,抱住裴立志,哭道:“我的儿啊,娘亲已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你了,从你十八岁离家,娘亲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十年了,十年了啊!”中年妇人扑倒在地,用力的拥着裴立志,似乎生怕他在从自己眼前消失。
门外几名随行的亲兵虽说都是在沙场中拼杀出来的铁汉,此时却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别转脸去,不忍再看。
母子二人相拥着痛哭半晌,裴立志这才哽咽着将仍自泣不成身的母亲扶起来,打量了一下屋中的设施,裴立志不由怒从心起。“娘,十年前,我走的时候,这屋子里就是这些东西,想不到十年之后,竟是半件都没有更换。爹怎么如此心恨!”
那中年夫人却是泪中含笑,道:“儿啊,娘听到你一天比一天有出息,这比什么都高兴,这屋里家什什么的,又有什么打紧,娘原本就是穷人家的女儿,什么苦日子没有过过?”
裴立志却是怒气难消,打着转在屋中走了几转,看到母亲身畔的桌子竟已是连漆都已磨掉了几块,更是怒从心起,右手扬起,手中竟是泛出淡淡的金色,一掌击在桌上,卟的一声,本已陈旧的桌子那堪如此重击,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碎木,裴立志双脚乱踢,将碎木一片片踢到屋外,跟着双手连扬,将房中的家具统统打得粉碎,咆哮道:“来人啊,去,到街上,去给我母亲重新置办一套家俱,什么贵买什么,什么好买什么!”
屋外的亲兵飞奔而去,不一会,一队士兵快马扬鞭,向街上冲去。
就在裴立志民泄心中不平的时候,得到仆人回报的裴远达也是来到了这间厢房外,看着疯狂的裴立志,裴远达也是脸有惭色,一声不发,站在院内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发泄这十多年来心中的愤恨。
还是中年夫人眼尖,发现了门外的裴远达,推推暴怒的裴立志,轻声道:“儿子,你父亲来了!”
裴立志横着眼睛,向外望去,却是一言不发,父子二人两眼对视,裴远达在对方的眼中却看不见一丝温情,不由一声长叹。
中年妇人又是推了推他,轻声道:“儿子,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委为难的,快去见过你父亲啊,你这孩子,怎么这没犟啊!”
没奈何的裴立志走出了房外,躬身一揖,语气生硬地道:“父亲大人!”
裴远达伸出手去,似乎想去抚摸一下儿子,但裴立志立刻向后退了两步,裴远达的双手尴尬地伸在了半空中,半晌方才缩了回去,叹口气道:“儿子啊,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也要体谅父亲啊!”看到裴立志毫无反应,又道:“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知道你是不会愿意到正房那边去安歇的。明天,皇上就要正式册封你为西域统兵大将,后天父亲准备了一个大型宴会,一是为你庆贺,二是趁此机会你也可以接识一些朝中权贵,这对你今后的仕途是大有帮助的。”
说完,又凝视了一眼儿子,转身向外走去,身形竟在一霎那间有些佝偻,丝毫没有了平时那份从容的淡定,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裴立志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写到本章,本书的另一个重量级人物裴立志出场了,从书中,读友们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两面性,在本书的设定中,此人是一个大反派,但却不同于一般的穷凶极恶之徒,而是那种心计深沉,凡事谋定而后动的阴谋家。也许有读者认为在本章中,作者将此人描写的太人性化了,但作者认为,所谓的恶人,也有很多种定义,即便是恶人,在对待自己的亲人时,照样有其温性的一面。其实裴立志也算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了。
写完本章后,我不由想起了流传数百年的一首诗,物抄录在此,朋友们,没事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吧!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第08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随着一声清亮的呼声,一团团闪烁的美丽的电花自竹林中闪现,带着杀气的美丽的花朵随着丝丝的声音从飞扬的刀光中不时闪现,向外飞去,直将人看得眼花缭乱。可这些美丽的花朵一旦触碰到什么物事,立刻就爆发开来,在他们身上留下一片片焦黑的印迹。
不远处,李强李光二人的嘴巴变成了O形,久久不能合拢。
“浅草才能没马蹄!”又是一声暴喝,一道匹练般的电光一闪,飞扬周围数丈之内的碗口粗的竹子全都被齐根斩断,随着刀风凌空飞了起来,漫天飞舞的竹林中间,飞扬长发飘飘,钢刀飞舞,宛如战神。
“忽如一夜春风来!”随着飞扬的声音再度响起,李强兄弟二人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不由拔足飞退,凌空悬在半空中的飞扬钢刀前伸,好似一动未动,但那漫天飞舞的竹林却在这一时间也同时凝在半空,竹林中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下一个时刻,本是一根根在空中飞舞的竹子同时爆出了劈啪之声,变成了筷子般大小粗细的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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