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廷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欧阳天武功之高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自己虽然占了上风,但对手却是守得极为严密,内力悠长,虽退而不乱。自己虽然稳可胜他,但只怕也得到千招之后,但欧阳天的身后还有武功丝毫不弱于他的慕容杰以及那轿中的神秘人。
一咬牙,霍震廷决定速战速决,本想留下来对付对方主事之人的绝招也不得不使出来,否则这样与欧阳天拖下去,只怕击败他之后,自己也要精疲力竭了。
深吸一口气,霍震廷眼中精光一闪,身前突地又出现了第七柄淡红色的长剑,欧阳天不由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竟然能以一化七,同时使出七柄长剑,先前一交手,就知对方武功高过自己,但没想到对方并没有一开始就全力以赴,要是比武较技,他已经可以认输了。眼见对手七剑一出,就知道数招之内自己是必败无疑了,轻则重伤,重则身死。
正值欧阳天心慌之时,轿中人轻道一声:“停!”正向欧阳天急攻的六柄长剑莫名其妙的一滞,欧阳天趁机向后跃出,脱出战圈,拱手道:“佩服,佩服,欧阳甘拜下风,庄主之勇果然非我能敌,今日我是心服口服了!”
霍震廷却是心里大惊,轿中之人这一个停字,随口而出,但却让他心中一震,攻向欧阳天的剑势不能使全,才能使对手逃出,对方武功之高,实在是生平罕见。虽然数招之内就击败了江湖上名声与其相同的欧阳天,但此时却殊无欢喜之意,七柄长剑悬浮在空中,不住伸缩,眼睛转向神秘的大轿。
“霍庄主武功之高,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欧阳堡主不是你的对手,某家来领教一翻!”轿中人口气热烈起来,显然霍震廷武功越高,他越高兴。
“请出招!”轿中人接着说,却丝毫没有出轿的意思,神剑山庄中人眼见此人如此轻视庄主,都不由得怒骂起来,霍震廷却是神色凝重,丝毫不以为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脸上一时显得苍白,空中的七柄长剑闪电般向大轿攻去。比之刚才向欧阳天进攻时快了何止一倍,欧阳天长叹一声,脸上黯然失色,原以为自己武功与对方相差不过半筹,此时一看,却是明白霍震廷的武功实是自己不能匹敌的。
七柄长剑攻至大轿之前,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好,力凝而不散,将神剑山庄的八剑齐飞练到你如此境界,百年来你是第一人,不过你不能练到八剑齐飞,却是无奈我何!”
见轿中人还有余力品评自己功夫的高低,霍震廷已是知道今日有败无胜,缓缓闭上双目,脑中如同过电般的闪过一生的经历,睁开眼来,扫了一眼对自己满怀信心的弟子,心里一酸,终于下定了决心,又是长吸一口气,人已是飘浮在空中,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脸上突地现出一片焉红,双手慢慢的抬起,场中众人惊呼声中,手里的剑刀等一应武器全都脱手而出,飞向空中,围绕在空中突地变成入柄的诛仙剑阵在空中飞快地组成了一个太极图案,所有武器的刃尖都朝向大轿。
这突然之极的变故让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连在一旁激斗的雷啸天和吴新鹏两人也是目瞪口呆,吴新鹏竟然忘了趁机攻击失去长剑的雷啸天,也如同对手一样,呆呆地看着空中不住旋转的剑阵。轿中人咦了一声,声音首次凝重起来。
剑阵越来越快,剑尚未发出,激飞的剑气已是将大轿震成粉碎,神秘的轿中人首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袭白衣,一只白色的斗笠上垂下的轻纱挡住了他的真面目,一双露在外面的手晶莹如玉,两攻硕大的斑指戴在两手的大拇指上。
厉喝一声,满天的剑刃向白衣人疾射而至,白衣人双手环抱,向外一圈,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道道波纹,疾攻而至的兵器一接触到这圈波纹,便纷纷被震成粉碎。空中的霍震廷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隐藏的诛仙剑八剑合一,后发而先至,穿过剑阵,击穿波纹,向白衣人刺来,与此同时,白衣人左手凌空向空中的霍震廷遥遥一击,右手食中两指一挟,将诛仙剑凌空夹住,诛仙剑微微一顿,突地又加速一窜,哧的一声刺入白衣人右胸,入肉两寸,却再也无力前进分毫,剑尾摇晃,如同一条拼命挣扎的赤链蛇。与此同时,白衣人的凌空一掌也正正印在霍震廷的胸前,霍震廷厉叫一声,身形飞退,如同一颗流星消失在黑暗中。
缓缓地将胸前的长剑一寸寸的拔出,白衣人道:“好个霍震廷,竟然不惜以身祭剑,某家这是自习武以来,第一次受伤,不过以一剑换你一命,却也是合算!”
一语不必,口中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欧阳天和慕容杰都是大惊,踏前一步,关切的看着白衣人,白衣人摆摆手,道:“无妨,被他的剑气伤了内腑,休养几月,自然就好了!”
一转脸,神色一变,对着目瞪口呆地神剑山庄中人一挥手,冷冷地道:“全都杀了!”
第16章
满身血污的云飞扬坐在自己和父母居住的小院内,伸出手去,又缩回来,几翻反复,终于颤抖着双手打开母亲的衣箱,一件件小心地拿出母亲的衣服,心中一酸,眼泪卟卟撒撒的又落将下来,母亲的音容笑貌又似乎浮现在眼前,那一件件的粗布麻衣,那布满皱纹充满慈爱的脸,那一双经年劳累青筋必露的大手,一一在飞扬的眼前闪过,大叫一声,飞扬将母亲所有的衣服一把全塞进了箱中,砰的一声关上箱盖。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不,我不相信,你们才是我的亲生父母。”
坐在屋角的马维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扶起身体颤动不已的飞扬,轻声道:“云兄弟,你身上受伤太多,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失血过多对你不好,还是先清理一下吧!”坐在桌边,双手紧紧抱着脑袋的飞扬如同没有听见,只是不断耸动的双肩显示着他的心情仍是极端动荡。
“云兄弟,令尊令堂不幸过世,你还要节哀顺变才是,要是因此事弄垮了身体,我想伯父伯母也必定是极不欢喜。”
见飞扬仍是如同没有听见,马维又道:“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这样的你只怕事还一件未做,自己倒先失血过多而死了。要是裴立新这帮狗贼听说你死了,恐怕会弹冠相庆吧!”
飞扬霍地抬起头来,一双眼中喷着熊熊的怒火,两拳握得卡卡直响。
马维再不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包金创药,默默地放在桌上。
敷好金创药,换上干净的衣衫,飞扬冷静了许多。
马维问道:“云兄弟,你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飞扬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迸到:“自然是去杀死裴立新,为我父母报仇。”
马维叹道:“此人家大势大,只怕越往后就越难得手了。”
飞扬一拍桌子,“就算他躲到龙潭虎穴中,我也要去闯上一闯!”
“只可惜我武功低微,否则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马维悠悠说道。
飞扬伸手抓住马维的双手,道:“马大哥,报仇之事,我要亲历亲为,不想让旁人插手,这次你受我连累,我心里万分的过意不去,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于你!”
马维哈哈一笑:“你我兄弟一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唉,经过此事,我也算看透了,早点离开这龌龊的官场,不然,我迟早被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当官的给害死,你看那林德海,平常是多么一个温文尔雅之人,但一碰到攀龙附凤之事,却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做得出来,我早一点离开也说不定是我的福气!”
一听马维提到林德海,飞扬的眼中闪过一阵杀机。
“马大哥,你趁现在一片混乱,趁机混出城去,否则明天就麻烦了。”
“那你呢?”
飞扬没有说话,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窗前,凝目向府衙方向看去。那边熊熊的火光仍在燃烧,照亮了半边天空。
马维点点头,站起身来,转身向外走去。
“马大哥却慢!”
飞扬突地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递给马维。
“马大哥,这两样东西给你,只要你勤加练习,以后行走江湖,也多几分机会!”
马维接过来一看,飞扬给他的赫然是闪电刀刀谱和凌云渡两本武功秘籍,马维又惊又喜,深知飞扬闪电刀法可怕的他全然没想到飞扬会送这两样东西给他。“我怎能要你这两样东西?”
飞扬摇摇头:“我并不需要他了,这里面的东西我都已练熟了,马大哥,你不必多说了,江湖艰险,尔虞我诈,你多一份本事,就多一份保命的本钱。我现在是真正现会到师父所说的话了!”
马维见飞扬如此说,也就再不客气,抱拳道:“云兄弟,一旦我练有所成,就一定会来找你。你多保重吧!”
两人抱拳而别。目送着马维消失在夜幕中,飞扬留恋地再看了一眼这不大的家,转过身去,不再回头,纵身一跃,飞身出屋,向着府衙方向疾掠过去。
片刻功夫,杀气腾腾的飞扬出现在了梅县驿馆。一脚踢开大门,手提钢刀的飞扬杀人的眼光一一掠过驿馆中惊恐万分的几个差役,瑟缩在门后墙角的几个差役浑身发抖,目光随着飞扬手的钢刀转来转去,生怕那明晃晃的东西会指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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