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告诉她了?应该是的,而且她甚至都没付出任何代价,他就一股脑儿全告诉她了。“马龙·谢德!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记性。”
他战战兢兢地重新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他藏东西的地方,金币还在。看样子他并没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他还有黑堡的护身符!只要丽萨没把这事儿告诉其他人,他就干脆送丽萨去陪苏好了。但是丽萨向来谨慎,他很难骗到她,更何况丽萨现在在哪都是个问题。
“我的脑袋!天呐!我脑袋现在是一团糨糊。”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该死的!”谢德低声骂道,“她没把门锁上就跑了,东西肯定都被人偷走了。”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或者是阉牛带人找上门了,他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
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谢德咒骂着,他从容地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今天这一段路可真漫长啊!
“早上好,谢德先生。”丽萨欢快地喊道,“您早餐想吃点什么?”
谢德盯着丽萨,想开口,但又哽在了那儿。最终他跌跌撞撞地坐到一张桌子面前,直接趴到上面,脑袋枕在手臂上。他甚至没有理会旁人看热闹的眼光,旁人也就是昨天陪他去找吉尔伯特的其中一个水手。
“谢德先生,是宿醉后不太舒服吗?”丽萨问道。
“没错。”他听到自己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老爹教过我一个解酒的土方子,我去帮你调一杯吧?你是知道的,他可是个嗜酒如命的醉鬼。”
谢德虚弱地点了点头,但即便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也让他头痛欲裂。谢德之所以雇用丽萨,原因之一就是她有个酒鬼父亲,任何帮助都有可能是她的救命稻草。他其实还算是良心未泯的人。
丽萨端来一杯解酒汤,味道极其难闻,估计哪怕是巫师都不愿意碰它一下。“快点喝,这样就不会觉得难喝了。”
“我猜也是。”谢德其实更希望这是一杯毒药,他一口气喝光了这杯散发着恶臭的醒酒汤,喝得太猛呼吸有点喘,气息平复下来后,谢德讷讷问道:“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来?我还剩多少时间?”
“谢德先生,谁要来?”
“审判官或者警察,反正就是你去找的人。”
“他们怎么会来这儿?”
他痛苦地抬起双眼望向丽萨。
她低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正想方设法逃离巴斯金区。而这正是我等待已久的机会,谢德先生,从今往后咱们一起合作,五五分账。”
谢德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逃避似地将脑袋埋进胳膊里。看样子除非他死,否则这事永远都不会了结。谢德在心底狠狠地诅咒渡鸦,甚至问候了他全家一遍!
客人都走了,门也上了锁,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传来丽萨的声音。“我们得尽快除掉吉尔伯特。”
谢德点点头但不看她。
“谁让你故意到用苏的珠宝去吓他,实在太蠢了!现在只能把他干掉,不然他会先下手为强。”
谢德再次点点头,心里默默哀号道:“为什么非得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对付苏和勒索犯那一套最好别往我身上使,我留了一封信给我爹,只要我一消失不见,他就会把信交给阉牛。”
“你连后招都准备好了,真厉害!”谢德说道,“快到冬天了。”
“是啊,但到时候我们不用渡鸦的办法,那样危险又费事。我们可以直接大开善门,收留那些流浪汉在铁百合里过夜,每晚再消失那么一两个。”
“你这是谋杀!”
“谁在乎?谁都不会在乎!他们活着还没死了舒服,我们这是做善事。”
“你还这么年轻,手段怎么会如此狠辣?”
“谢德先生,心慈手软在巴斯金区可行不通。我们可以在寒冷的屋外找个地方安置尸体,够一车的量再送上山,或许可以一周送一次。”
“冬天……”
“过了这个冬天我就能离开巴斯金区了。”
“我不同意这样做。”
“你会同意的,或者你更愿意去阉牛那儿?谢德先生,你是多一个同伴,可不是多一个选择。”
“天哪,求你带领我远离罪恶吧。”
“你犯的罪难道比我少?你都杀了五个人了。”
“四个。”谢德心虚地反驳道。
“你觉得苏还有命在?不要再强词夺理了。不管怎么算,你已经是个杀人犯了,还是个身无分文的杀人犯,居然愚蠢地跟苏和吉尔伯特纠缠不休。谢德先生,你要是被抓了反正是死路一条。”
和疯子讲道理?那还不如对牛弹琴。丽萨只在乎她自己,其他人在她眼里不过是垫脚石而已。
“除掉吉尔伯特后,我们还要找到一个人。克拉格有个小弟从你们手里逃走了,他老大的尸体一直没有出现,他或多或少察觉出了些许异样。不过他应该还没宣扬出去,否则这件事情早就在巴斯金区引起轩然大波了,但保不齐他哪天就会说漏嘴。对付那个勒索犯的时候,你不是雇过一个人……”
丽萨现在像是一位将军,正在精心策划一场大谋杀。怎么会有这样人……
“我不想再让双手沾上鲜血了,丽萨。”
“你还有得选?”
谢德承认他和吉尔伯特之间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除掉吉尔伯特之后,还要把她干掉。在丽萨彻底毁了他之前,她总会有放松警惕的时候。
但怎么处理那封信?该死的!或许先把丽萨的老爹送上路……他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沼,无处可逃,而且越陷越深。
“谢德先生,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让我逃离这儿的机会,你最好明白,我绝不会让这样的机会白白溜走。”
谢德想要打起精神来,于是他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凝视着壁炉。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必须先干掉吉尔伯特,这点毋庸置疑!
那黑堡呢?他有没有把护身符的秘密告诉她?他完全没有印象了。他必须得找个机会暗示一下护身符的存在,不然丽萨一点顾忌都没有,她很有可能直接干掉他然后把他的尸体卖给黑堡。一旦丽萨的计划开始实施,他迟早会变成她的绊脚石。是的!只要她和黑堡里的怪物建立起联系,她一定想方设法甩掉他这个包袱。所以,他的死亡名单上必须加上她。
该死的!渡鸦果然是老奸巨猾,想要脱身就只能跟他一样远远地离开杜松城。
“看样子别无选择,”谢德嘀咕道,“只能去追随他了。”
“什么?”
“就随便牢骚几句。丽萨,就听你的,先把吉尔伯特除掉。”
“很好,今天不许再喝醉,明天我要出门办点事,你得早点起来照看铁百合。”
“行!”
“无论如何,需要咱俩齐心协力的时候到了。”
“或许吧。”
丽萨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晚安,谢德先生。”
丽萨告诉谢德:“我都安排好了,他今晚会去我那儿,就他一个人。我再把我爹支开,到时候你就把骡车赶到我家附近。”
“我听说吉尔伯特现在去哪儿都带着保镖。”
“今晚不会!他想用十个银币收买我,让我帮他把铁百合搞到手,我故意让他以为他还能得到点其他的。”
谢德感觉胃都在翻滚,“那万一计划被他识破了呢?”
“二对一你还怕他?别像个懦夫一样叽叽歪歪的,你可沾过好几条人命。”
谢德的恐惧感渐渐消散了,但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有把柄落到丽萨手里,而且还得尽快抓到她的把柄。“孩子,难道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贫穷!特别是又老又穷的时候。每当看墓人从巷子里拖出那些硬邦邦的老穷鬼时,我都会怕得发抖。”
“是啊,我也明白那种感觉。”谢德勉强地露出一丝笑意。这只是一个开始。
谢德把骡车停在屋子后面,朝她房里扫了一眼。没看到烛光,丽萨应该还没回来。谢德抽动缰绳,继续向前驶去——以防吉尔伯特在屋外安排了哨兵,这家伙可不傻。
谢德把骡车驾到小巷拐角处,然后装成一个醉鬼,歪歪扭扭地走回来。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亮起了烛光,谢德偷偷溜到后门,他的心脏不由得怦怦直跳。
后门果然没有上锁,看样子吉尔伯特还真是个傻子!谢德轻轻溜进房子里,但他的胃在抽搐,双手在颤抖,紧张得快要叫出来了。
干掉克拉格和他小弟那次,谢德是背水一战,必须全力以赴,他甚至没时间去惊慌失措。跟那时不一样,此时的谢德更害怕自己会搞砸这一切。
这间公寓只有两个小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没人,而且漆黑一片。谢德小心翼翼地挪到另一个房间门口,轻轻地揭起破布似的门帘,房里传来一个男人模糊不清的声音,谢德偷偷地朝房里望去。
只见吉尔伯特裸着身子,一条腿跪在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上。丽萨的衣服都被掀到了脖子上,她坐在那张床上,装出一副后悔的样子。吉尔伯特那干枯、布满了皱纹和青筋的身体跟丽萨青春活力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吉尔伯特恼羞成怒。
谢德也在暗中咒骂着,丽萨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为此她宁愿画蛇添足、徒增事端。谢德现在只希望她别再玩花样了,他想早点了结这件事情。
丽萨假装向吉尔伯特屈服,她侧身让他爬上床。
谢德原计划是趁丽萨捉住吉尔伯特时,再来个突然袭击。但吉尔伯特一点儿都不猴急,他反倒是想玩点儿花样,他站在那儿,咧嘴笑着,看着丽萨脸上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吉尔伯特坐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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