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会了解到什麽情况?对他身体的描述不会十分清晰。他当时手上戴有手套,尽管手上受了伤,但没有破皮,也没有流血。更重要的是,他从未用摘下手套的手去摸这酒瓶。这一点他十分肯定,因为从一开始他对这一点就十分小心谨慎。警方知道的只是一个街头流浪汉杀死了一名街头流氓,但是街头流浪汉和酒鬼有很多。
而且,还有一个晚上他的计划就可完成了。这意味着,即使如此,他也必须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式。而且今晚的任务比想像的更加危险。他已经了解到有关比利的可靠情况,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那个小混蛋很精明,很可能改变他的活动方式。
万一他改变了交钱的地点怎麽办?
他会不会经常改换接头地点呢?
如果是这样,那他一旦延迟行动就可能导致他整个的侦察前功尽弃,而不得不改头换面又从头做起。如果他能找到一种同样有效的方法,当然也可以,但这种方法目前很难找到。凯利对自己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杀掉了六个人,第七个是个意外,不能算在内,主要是为了那位太太,但她又是谁呢?凯利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他看着她身受重伤或被杀死,他简直没脸去照镜子看自己一眼。他不得不告诉自己说,他已经用了最好的办法来处理了那个最困难的局面。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但他唯一考虑的是担心自己的任务失败,并不是害怕自己会有什麽危险。现在应当把别的念头抛开。他还有其他的任务。想到这,凯利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是葛莱。”
“我是克拉克。”凯利说道。至少,这件事仍使他有兴趣。
“这麽晚还没有休息吗?”将军问道。这个电话本应在午饭前打的,凯利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关系。我刚才回到家。我们很快就要去工作了。事情已经开始。”
凯利想,真快,该死!“好吧,长官。”
“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达奇说你没问题。”詹姆士。葛莱语调和蔼。
“我想没什麽问题。”
“你去过匡蒂科吗?”
“没去过,将军。”
“把你的船带去,那有一个游艇码头,我们可以在那儿聊天。星期日上午,十点正,我们等你,克拉克先生,”
“明白了。”凯利听到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
星期天上午。这他可没有想到。事情来得太快,使他眼下的任务变得更为紧迫。
是什麽原因促使政府采取了如此迅速的行动呢?不管什麽原因,反正对凯利已产生了直接影响。
“我讨厌这样,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式。”格里沙诺夫说。
“你真的和你们的地面雷达站联络得那麽好?”
“罗宾,甚至有人说,飞弹全由地面管制官在他的位子上发射的。”他声音中显然流露出鄙夷不屑的语气。
“那样一来,你不就只成了一个驾驶员了吗?”扎卡赖亚斯说道。“你们应当信赖自己的飞行员才是。”
我真的应该让这个人讲给参谋本部的人听听,格里沙诺夫心在想,仍不无鄙夷的感觉。他们不听我的话,也许他们会听他的话。他的同胞对美国人的想法和做法十分尊敬,尽管他们计划要打败美国人。
“这面有许多因素。新的战斗机团将在中国边界部署,你可以看出……”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吗?我们今年已跟中国人打了叁次仗,在阿穆尔河和西部边界。”
“啊,讲下去!”这使美国人难以置信。“你们不是同盟国吗?”
格里沙诺夫哼了一声:“什麽同盟国?什麽朋友?从外面来看是这样,也许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看上去都是这样子。朋友,你知道我们和中国人已经打了几个世纪的仗了。
难道你没有读过历史吗?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们曾支持蒋介石反对毛泽东,我们帮蒋介石训练过军队,毛很恨我们,送给他核子反应炉是我们干过最蠢的事,现在他们也有了核武器。你认为他们的飞弹能打到我们的国家和你们美国吗?他们也有了图波列夫十六型轰炸机,是吧!它们能飞到美国吗?“扎卡赖亚斯知道答案是什麽。“不,当然飞不到美国。”
“它们可以飞到莫斯科,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种飞机可以运载五十万吨级的核弹,正是为了这种原因我们才把米格-廿五型战斗机团部署在中国边界的。在这个方向我们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罗宾,我们和这批中国人已经进行了实际的战斗,规模在师团以上。去年冬天我们粉碎了他们妄图侵占我们一个岛屿的企图。是他们首先开的枪,杀死了我们一个营的边防军,并把体都损坏了。为什麽要这样做,罗宾,是因为他们的红头发和脸上的雀斑吗?”格里沙诺夫痛苦地问道,他引述了《红星报》上一篇文章中的词句。这是俄国人一个十分奇怪的转折。他说的是事实,但这一点比他可能使用的任何谎言更难以使扎卡赖亚斯相信。“我们并不是同盟国,我们甚至停止了用火车向这个国家运送武器,这些中国人甚至偷盗了火车车厢中的货物。”
“用来对抗你们?”
“不是我们是谁呢?难道是印度人吗?是西藏吗?罗宾,这些人和你我不一样,他们对世界的看法不同。他们和我的父执辈所反对过的希特勒一样。他们认为他们比其他人种优越,你们是怎麽说的?”
“优秀人种?”美国人提示说。
“就是这个词,是的,他们相信这一点。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动物,是畜牲,是有用的畜牲,但是他们恨我们,他们想得到我们拥有的一切,想占有我们的石油,我们的木材和我们的土地。”
“我怎麽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扎卡赖亚斯问道。
“狗屎!”俄国人答道:“难道你们的国家有什麽不同之处吗?当法国退出北大西洋公约集团时,当他们要求你们的人撤出你们的基地时,难道有人事先通知你吗?我当时在德国作参谋工作,也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正在发生的事情。罗宾,你用什麽观点看待我们,我们也用同样眼光看待他们,都是泥脚巨人,但是你们国家的内部政策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谜,正如我们国家的内部政策对你来说是个谜一样。
一切都那麽令人迷惑不解,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朋友,我们新的米格团就驻守在中国和莫斯科之间,我可以拿一张地图来给你看看。“扎卡赖亚斯把背靠在後面的墙上,背上传来一阵疼痛。这些话太过分,令人难以置信。
“身上还疼吗,罗宾?”
“是的。”
“来,我的朋友,”格里沙诺夫把水瓶递给他。这次扎卡赖亚斯没有拒绝。他看着罗宾喝了一大口,才把水瓶递了回来。
“那麽说,这种新式飞机很好喽!”
“你是说米格-廿五?就像火箭一样。”格里沙诺夫兴高采烈地说道:“可能比你们雷长式战机差得多,除了直线飞行速度以外。恐怕没有其他飞机能与它的速度媲美。
它携带四枚飞弹,没有机炮。上面的雷达是战斗机中最强大的,可以穿透任何干扰。““航程很短吧?”扎卡赖亚斯问道。
“大约四十公里。”俄国人点点头。“为了可靠起见,我们没法太顾及航程。
我们会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还没有成功。““我们也很难做到这一点。”美国人叹了口气,承认说。
“你知道,我不希望在我们两国之间发生战争,我真的这样想。我们没有什麽值得你们夺去的,我们所有的东西,比如像资源、空间和土地,你们都有,可是那些中国人,”他继续说:“他们需要这些东西,而且他们和我们是邻国。我们向他们提供武器,而他们用这些武器来对付我们,他们的人口是那麽多,那些中国人像这的越南人一样,但他们人口更众多。”
“那麽你们打算怎麽办呢?”
格里沙诺夫耸了耸肩膀。“我将指挥我的部队,我将计划保卫我的祖国,对抗中国的核子进攻。只是我还没有做出决定如何进行。”
“这不容易。这需要时间和空间,而且要有合适的人员。”
“我们有轰炸机,但和你们的不能比。即使没有抵抗,我怀疑我们是否有能力向你们的国家派出二十架轰炸机,它们都驻扎在离我两千公里以外的地方,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麽吗?
甚至没有人去训练它们对抗防空部队。“
“你是说一个红军?”
“你可以把它叫做蓝军,罗宾,我想你是知道的。”格里沙诺夫笑了笑,接着脸色严肃地说:“是的,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或者说,一些战斗机将充当轰炸机,但它们的耐航力太小,不能进行正常的训练。”
“都是这种水平吗?”
“罗宾,我不想要求你信任我,那样太过分了。这一点你和我一样清楚。你可以问问自己,你真的认为你的国家会向我的国家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