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一切都和你说的一样。”州警察局的一位巡佐边说边打开了莫雷罗的手提箱,里面装有袋装的海洛因。“还有一些现钞。”
“好。”查伦叫了一声。“只是这个笨蛋已经死去,什麽情况也说不出来了。”
这话不假。干得漂亮,成功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尽力没有笑出来。在一位警官的眼皮底下,他杀死了埃迪,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现在,亨利的组织又可以安然无恙了。
快到时候了。岗哨已经换班过了。雨仍下个不停。太好了!岗楼上的哨兵都躲在角落避雨。他们显得十分倦怠,已经放松了警戒。现在所有灯光都熄灭了,营房中的蜡烛也熄灭了。凯利用望远镜在四周了望了一番。在军官寝室内仍有一个身影在闪动,他在观看窗外的天气。是那个俄国人。哦,那就是你的卧室吗?第一颗榴弹应当扔在那里,把这个俄国佬炸个粉碎。
雨继续下吧!再来一场倾盆大雨才好呢!
紧张的气氛在加剧,不是因为危险。凯利认为自己没有什麽危险。关键问题在於如何冲进营区。现在轮到直升机行动了,然後就是突击队。他的任务已接近完成,凯利这样想着。
“开始射击!”舰长的命令下达了。
新港新闻号上的雷达早在几分钟前已经开动。领航员正在射控室,藉着雷达帮助射击部门标定出军舰的确切位置。这并非过分小心,而是今晚的行动要求这样做。
现在航海雷达和射控雷达正在帮助每个人精确地计算出他们的位置。
位於左舷的五炮口射出了第一批炮弹。双管炮发出的尖厉轰鸣声震耳欲聋,但那情景却十分美丽壮观。随着每发炮弹的发射,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金黄色的火线,宛如一条条拖着长尾巴的金蛇,随着它那瞬间即逝的生命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了,在六千码以外的远处,一双双黄色的金属弹头爆炸开来,使那潮湿翠绿的北越的大地上升起一片片橘红色的火光。
“看起来简直像火山,我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人。”一号位置的测距手已经将测距仪固定在恰当的方位角,炮火的光亮使他的工作变得更加容易。士官长斯凯利十分精确地将射程调至合适的位置,并立即传达到射控中心。十秒钟後,八炮齐发。
又过了十五秒钟,防炮阵地便消失在一片烟火之中。
“第一次齐射命中,目标A被摧毁!”士官长在下面随即命令移至第二个方位角。
他像舰长一样,即将退役。也许他们将来可以开设一间枪店。
那炮声犹如远方的惊雷。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山下没有任何反应。在望远镜中,凯利可以看到下面有人头在动,也许有人在交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毕竟这是一个处於战争的国家,枪炮声已经习以为常,尤其是这种犹如远方惊雷的声音更是司空见惯。显然距离很远,用不着大惊小怪。因为天气阴郁,爆炸的火光也看不清楚。凯利原以为会有一两个军官跑出来观望,这本是合乎情理的事。但没有任何人出来。
从行动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九十分钟。
陆战队员们轻装来到军舰後甲板,很多水兵也跑来观看。队员们朝飞行甲板走去,阿尔比和尔文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後指挥大家登机。
麦斯威尔和波杜尔斯基也站在水兵的行列之中,两人都穿着老式的卡叽军服,下身穿着短裤。他们在海上指挥作战时都是这副装束。据说这样穿着会带来好运,即使是将军也很迷信。陆战队员们第一次看见面色苍白的将军胸前戴着勋章,那勋带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将军严肃的面容流露出对自己部下的满意之情。
“都准备好了吗,上尉?”麦斯威尔问道。
“是的,长官。”阿尔比平静地回答:“叁个小时之後再见。”
“祝你好运。”麦斯威尔挺直身子向年轻的上尉致意。
“他们看上去士气高昂。”赖特说道。他也身着卡叽服,以便与舰上的军官会议室的色彩协调。“啊,上帝,我希望这次行动能够成功。”
“是啊,”詹姆士。葛莱说道。现在军舰已调整了位置,与风向保持一致。甲板工作人员手执照明灯在引导两架飞机起飞。接着两架希科斯基直升机接连起飞,然後转向西方朝着越南海岸飞去。“现在一切都交给他们了。”
“都是些好汉,詹姆士。”波杜尔斯基说道。
“那个克拉克也不错,很精悍的人物。”赖特说道:“他平时是干什麽的?”
“我想他目前在打零工。你问这干嘛?”
“一个人只要有头脑不怕没有工作干的。这个年轻人很能干。”赖特说道。说完,大家都回到战情中心。在飞行甲板上,眼镜蛇直升机的机组人员正在进行起飞前的检查。四十五分钟後,他们也要起飞。
“蛇,这是蟋蟀。时间检查正常。听到没有?”“听到了。”凯利大声回答说,但声音不大。他在自己的无线电上按了叁个长号,有两次得到了回应。奥格顿号宣布任务正在进行,并记下了收话记录。“还有两个小时你们就可以自由了。”
凯利对着山下的战俘低声自语道。至於营中其他人是不是高兴,他可用不着去考虑。
凯利吃掉自己带来的最後一份食物後,在自己的隐蔽处活动了一下。天已经黑下来,他伸手把食物的包装纸塞进自己的衣袋。他不留痕迹,因为像这样的行动很可能还会再进行,为什麽要让对方知道这儿发生过的事情呢?但是,紧张的事情终於来了,他需要小便。这真有点好笑,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孩子,尽管他今天只喝了不到半加仑的水。
叁十分钟後飞机就会到达降落地点,再以叁十分钟的时间向营地靠近。常他们爬上了远处的山头,我就要和他们接触,来指挥最後的袭击。
让我们开始行动!
“火力右移,目标出现,”斯凯利报告说:“射程九-二-五-0?”大炮再一次轰鸣,一百毫米口径的大炮正朝着目标射击。水兵们看到那些防空阵地在新港新闻号的轰击下土崩瓦解。敌方舍不得丢下他们的大炮,企图进行还击,以击伤在他们海岸线上游弋的巨型战舰。
“雷达上出现直升机。”副舰长在战情中心说道。他从雷达萤幕上看到直升机飞过海岸,顺手拿起电话筒。
“舰长。”
“长官,我是副舰长,直升机正在进入我们预定的走廊地带。”
“很好。停止炮击。叁十分钟後,直升机就飞回舰上。密切注视雷达。”
“是,长官。”
“啊,上帝!”雷达操作员说道:“那儿出了什麽事?”
“我们首先打他们的屁股,”他旁边的副手说道:“然後我们侵犯他们。”
几分钟後,陆战队员都跳出了直升机。雨仍在不停地下着但风力减弱了很多。
此时凯利已从树丛中站了出来。他仍然处於安全位置,不会有人发现他,他身後是大片的树林,与他的衣服颜色一样。他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看看是否有什麽危险存在,是否有什麽异样的情况发生。山坡变得十分泥泞,他身上沾满红泥,浑身上下和山坡已成一色。
从着陆点出来要十分钟。远处仍不时传来隆隆的炮火声,这连续的声音并没有使人提高警觉。只有凯利知道那是军舰发出的炮声。他重新坐在地上,两肘支在膝头,又用望远镜对着营地观望起来。那仍然没有灯光,仍然没有动静。死亡正向着敌人逼近,而敌人竟一无所知。他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几乎忘记用自己的耳朵去谛听周围的动静。
在风声中那声音很难分辨。那是一种遥远的声响,低沈而不断,而且越来越大。
凯利的眼睛离开望远镜,回过头,想看个究竟。
汽车声。
是卡车开动的声音。啊,在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公路。不,干道离这儿很远……
是其他方向。
也许是运货车,给这儿运送食品和信件的运输车。
不止一辆。
凯利跑到山顶,靠在一棵树上,朝下面看去。山下的道路一直通到沿河公路。
那儿有动静。他朝着那举起了望远镜。卡车……两辆……叁辆……四辆……啊,上帝!
车灯都亮着,但前灯都蒙着布条。这意味着是军车。在车灯的辉映下,凯利看到车上有人,站在车的两边。
是士兵。
等一下,小伙子,不要惊慌。也许是……汽车绕着“蛇山”脚下驶向前去,岗楼上的一个哨兵叫了几声,接着电话传了过去。很快地,军官寝室中亮起了灯光。
有人走了出来,可能是少校,但没穿衣服。他问了几声。
第一辆卡车停在了营地门口。一个人走下车,对着什麽人吼叫了几声,可能是叫人开门。第二辆车停在第一辆车的後面。上面的士兵下了车。凯利数了数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