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航程尽管历时长了些,但还算顺利。机组人员希望在这次任务之後马上能够多休几天假,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一直要在这等,直到突?队完成任务再把他们送回国内。接着,阿尔比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了飞机。两辆卡车停在那儿,他们乘车来到空军基地的另一处地方。那儿停有两架海军C-二A灰狗舰载运输机。陆战队员登上飞机,找好自己的座位,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星座号航舰上。
甲板上停有两架CH-四六海上骑士直升机,最後要把他们运往奥格顿号。到达奥格顿号之後,大家都精疲力尽,有点晕头转向了。他们被带到一间宽大的舰舱之中,这是士兵生活区——以及铺位。凯利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走进舱内,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麽。
“旅途还好吧?”他转过身,发现波杜尔斯基将军站在面前,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飞机坐得人都快疯了。”凯利答道。
“这一趟是有点远。跟我来。”将军把他领到上层甲板。凯利向四周看了一眼,星座号就在东方的海面上,军舰的两头有飞机在起降;两艘巡洋舰在周围护卫,还有几艘驱逐舰也在远处游弋。海军这种部署方式凯利原来没有见过。伟大的海军在守卫海岸。
“那是什麽?”他指着远处问道。
“俄国人的拖网渔船。”波杜尔斯基挥了挥手说。
“哦,个头真大。”
“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对付它。”将军请他放心。
来到顶舱前,两人又登上了一连串梯子,最後来到舰长室,或者说临时指挥部。
波杜尔斯基将军在行动期间将接收这间舰长室,把奥格顿号的舰长办公室调到离驾驶舱更近些的较小舱室。这有一间舒适的客厅,该舰舰长正坐在那。“欢迎来到我们舰上!”泰德。法兰克斯舰长欢迎他们。“你是克拉克?”
“是的,长官。”
法兰克斯年近五旬,自一九四四年以来就在两栖舰上工作。奥格顿号是他服役的第五艘军舰,也将是他最後指挥的一艘军舰。他个头不高,身体肥胖,头发早秃,但脸上的表情仍像一个战士。他有时性情温和,有时又十分严肃。此时,他和蔼可亲,用手指着一把椅子请凯利坐下。椅子旁边的桌子上面放有一瓶杰克。丹尼尔牌威士忌。
“这是不合规定的。”凯利马上说道。
“对我来说不合规定。”法兰克斯舰长同意。“那是配给飞行员的。”
“是我为他们安排的,”卡西米尔。波杜尔斯基解释说。“是从星座号带来的,在和这些侦察兵一起度过这麽长时间後,你也需要喝点酒来镇静一下。”
“长官,我从不和将军争辩。”凯利在杯子丢了两块冰块,接着便倒入了这种烈酒。
“我的副舰长正在跟阿尔比上尉和他的战士们谈话,他们也会受到款待的。”
法兰克斯补充说,那意思是说,每个人的床上都给他们放了两小瓶酒。“克拉克先生,我们的船也是你们的船,我们有什麽,你们也有什麽。”
“好,舰长,你真好,想得很周到。”凯利饮了一小口酒,顿时身体一阵舒适,他才感到自己原先是多麽疲倦。“我们什麽时候开始?”
“四天之後,大家需要两天时间恢复一下旅途的疲劳,”将军说道:“然後你要在潜舰上度过两天。陆战队员们在星期五上午出发,还要看天气情况而定。”
“好。”他没有其他的问题要问。
“只有副舰长和我了解实情。有些情况不要在船上散播。我们的水兵很好,情报组也已开始工作,医疗队明天到达。”
“侦察方面有情况吗?”
波杜尔斯基回答了这个问题。“今天晚些时候我们会得到战俘营地的照片,是由星座号上的一架民团式侦察机拍摄的,出发前二十四小时,还有另外一套照片,是水牛射猎者五天前拍摄的。战俘营仍然设在那,有军队守卫着,像从前一样。”
“有人员的照片吗?”凯利问道。
“我们只有叁张美国人在院子的照片。”波杜尔斯基耸了耸肩膀。“还没有人发明一种摄影机可以穿透屋顶。”
“是啊。”凯利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也为此担心哩!”卡西承认说。
凯利转过身。“舰长,你们有健身房吗?”
“有一个举重房,在水兵餐厅的後面。我刚才说过,我们的东西也是你们的东西。”
他喝完自己的酒。“好,我想我需要锻一会儿。”“你将和陆战队员们一起吃饭,你会喜欢这儿的伙食的。”法兰克斯舰长对他说。
“太好了。”
“我看见两个人没有戴他们的安全帽。”马文。威尔逊对老板说。
“我会找他们谈话的。”
“另外,谢谢你的合作。”他一共提出了十一条安全建议,这家水泥公司的老板全部都接受并采纳了他的建议,以期降低他的保险费用。马文摘下自己的安全帽,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今天又是一个炎热的夏日。这儿的夏天其实与莫斯科也差不多,只是更潮湿一些。但冬天比较暖和一些。
“你知道,如果你在这些帽子上打些小孔,作为通风用,戴起来就会舒服得多了。”
“这话我也说过。”叶果洛夫上尉同意,然後直奔自己的车而去。十五分钟後,他来到霍华德。詹森饭店,把自己的普利茅斯汽车停在房子的西侧。他走下车子,饭店面的一个顾客刚喝完自己的咖啡,离开柜台,随手给了女服务生二十五美分的小费。饭店有两道门,这样可以节省冷气的费用。这两个人就在那门口一进一出的当儿把底片转了手,当时没有任何人看到。叶果洛夫化名而成的威尔逊继续留在饭店内,而另一个“合法”的国安会少校伊斯钦科却离开饭店走了。马文。威尔逊完成了这天的任务,继续坐在柜台旁,要了一杯柳橙汁。在美国有许多好东西供你吃喝享用。
“我吃得太多了。”这话可能没错,但多丽丝将那满满一盘薄煎饼一块一块往嘴送。莎拉并不了解美国人为何热中节食。“上两周的体重减少了很多,再补回一点来没有什麽害处。”莎拉对自己正在恢复的病人说。
莎拉的别克轿车就停在外面,今天她们要开车去匹茨堡。桑迪又给多丽丝梳了头,并且买了几件流行的服装:一件丝衬衫,一条及膝的裙子。一个浪子回家可以衣衫槛褛,但一个女儿回家可得穿得像样一些。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多丽丝。布朗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收拾碗碟。
“只要的身体更健康些,我们就很高兴了。”莎拉回答说。她们走出门,朝别克车走去。多丽丝坐在後排座上。凯利告诉过她们要小心谨慎,当然不出事更好。莎拉。罗森车开得很快,一直向北驶去,不一会儿就上了巴尔的摩环城公路,接着又向西拐上第七十号州际高速公路。这条新建公路的车速限制在每小时七十哩,莎拉已在超速行驶,直奔西北方向的卡托克廷山而去。她们离开城市每增加一哩的距离,安全因素也随之增加一分。驶过里格斯顿之後,她放慢了速度,开始享受起这次愉快的旅行。不管怎麽说,在一辆行驶的汽车中发现目标,这种机会毕竟不多。
路途上很安静,大家没有说话。多丽丝身体正在恢复正常,要说的话在头两天她们已经说了。她仍然需要吃药,更需要精神方面的帮助。这件事莎拉已经请好匹茨堡大学的一位同事帮忙。她是位六十岁左右的妇女,在该大学最好的医学院工作。
她不对警方透露任何情况,并保证一定把多丽丝照顾好。车很安静,桑迪和莎拉可以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在增加。这种情况她们曾经谈到。多丽丝正在回家,一位原已痛不欲生的父亲正在等她回来,多少个月以来,他的生活中的主要内容一直是内疚。大体上看来,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孩,这一点多丽丝目前可能尚不能完全理解。
首先,她现在还活着,又恢复了信心和自尊,也许两叁年之後,她便可继续自己正常的生活,没有人再会怀疑她的过去或注意她往日的伤疤。健康的恢复可以使这个女孩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送她回家,不仅可以使她和自己的父亲团圆,也使她重新回到人的世界中去。
莎拉希望,如果精神病臀生能给予她慢慢地治疗,她的身体会变得更强壮些。
米歇尔。布莱恩医生很有名望,找他最好。精神治疗是医学上最难的部分。她对多丽丝的治疗工作尚未完成,只完成了身体治疗的第一步,第二步才起了个头,离结束还远。有时你不得不就此放手,相信病人可以自己解决其後的问题。比如说,把女儿嫁出去,其他方法也许会更糟。
在电话上听起来,多丽丝的父亲似乎是一个正派的人,多丽丝需要一个体面且有爱心的男人来关心她,以便有一天,他们之间能够建立起一种永久性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件事应由其他人去做了,但莎拉却一直放心不下她眼前的这个病人。每个医生都可能是一个好心的母亲,对莎拉来说,她不可避免地更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