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啸猛然起身,卫南华不动,灵丝乍现,柳胥随后拔剑,四子凝出气兵,这场中局势顿时紧张到极点。
骆闲不怒反喜,言道:“想不到这小娘子有诸多护花使者,果然是抢手货,我要是将你们这些黄毛小儿全宰了,她不就归我一人所有了?”
清霜啐了口,言道:“老无羞的东西,照照自己那般模样,凭你也配?”
骆闲神色一变,焰灵之气透体,尚算清凉的阁内突然升温,众人吸气,胸腔如灼,难受得紧。柳胥心中一惊,暗道,好强的焰灵,这人究竟是谁?
骆闲欲下杀手之时,杨稀伯再忍不住,大叫一声,“前辈!”从那轩啸身后闪出,离骆闲一尺之距立身而定,双手合十,言道:“我总算是寻到您了,前辈!”
这可奇了,明明是骆闲四处寻他,为何杨稀伯却若迫切相见一般?
骆闲大喝一声,“我宰了你这满口谎言的小王八蛋!”当下一掌朝杨稀伯头顶拍去。
那掌速极是迅猛,却比杨稀伯嘴皮慢了一分,“前辈掌下留人!”
手掌离杨稀伯天灵仅一寸之距时,忽然停下,焰灵于掌间翻滚,杨稀伯那发丝已散出焦糊之味。骆闲言道:“小子,你还有何话可讲?”
杨稀伯知是迎来转机,心中大喜,暗道,老东西,只要你肯听我说,还怕你不上当。
杨稀伯缓缓抬头,双眼直视那络闲,眼中尽是诚挚,“前辈,闻你所言,道我是满口谎言,敢问你老人家,我何时骗过你!”
骆闲得此一问,如受尽委屈的孩童,于原地大跳大闹,“若不是你这小子诓我去落雁谷那鬼地方,我何以落到如此田地。”言罢还旋身一圈以作展示。
众人大笑之时,骆闲一怒,杀气大作,笑声全无。
杨稀伯差些便要笑出声来,齿咬下唇内侧,强忍而下,言道:“前辈何出此言?我只道那落雁山门之中,女子个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却从未让你去过,是您要前去求证,事实是否如此,请前辈好好回忆一番。”
骆闲挠头,暗道,好似真如他所言。
杨稀伯见骆闲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再言,“前辈当是已记起往事,那落雁谷的女子如何,前辈亲眼所见,跟我说的又有差别呢?”
骆闲似忆起那些美人儿模样,垂涎欲滴,暗爽不已,旋地面色一变,满脸惊恐,哭喊道:“你这家伙前边说的都是实话,那些婆娘个个娇嫩,可你没告诉我她们发飙之时,凶若雌虎,尤其是那掌门恶婆娘,出手狠辣无比,招招取的便是老夫的子孙根,百十回合,便将我制住,九窍皆被她以异术封住,再以绳索将我五花大绑,终日......终日......”
一语到此,竟说不下去,众人皆是好奇。
杨稀伯心痒难耐,强忍激动的心情,淡然问道:“前辈,她们终日怎么样?”
骆闲本是厚颜,但这事却叫他难以启齿,犹豫片刻之后,把心一横,咬牙言道:“那恶婆娘让她那些徒儿终日鞭挞老夫。”然后双手一指他胸口空空两片,言道:“再拿油蜡滴我这处......”
话一说完,两眼泛红,差些就哭了出来。那轩啸再忍不住,倒地大笑,接着便是那如潮般的笑声四处而来。
骆闲环视察一圈,叫道:“你们这些家伙,还有没有同情心!”
若是无故遭些凌辱,便值得可怜,可这老家伙怎的看来都是色鬼无疑,定是在那落雁谷干了歹事。众人没落井下石已算仁慈,就别提这同情心了。
骆闲再不管众人大笑,言道:“杨小子,你为何不早明言于我,否则老夫怎么遭这种罪?”
杨稀伯全身发力,僵硬之下,身体抖得厉害,似在极力控制什么一般,只听他叹了一口,言道:“前辈,那夜在绝命谷内,你太过心急,我话没讲完,你便没了人影,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寻你,就想告诉你这事,不想过半年来,你音讯全无,今日见你老安然无恙,小子我算是放心了,惹前辈受苦,是小子我的过失,若前辈不能解恨,那就动手杀了我吧?”
骆闲见那杨稀伯两眼一闭,身子笔直,一副不畏死的样子,当下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杨稀伯言道:“天地为证,小子我何时骗过前辈你!”
第0096章落雁影葵
星石门骆闲乃掌门木林森的师弟,修行天赋过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可心智不全之事知者却是甚少。
宾客见那杨稀伯三言两语便将这灵云盟大能诓得团团转,脑中均是一团酱糊,不明所以。仅有那寥寥数人知道这其中玄虚,却不说破,言而不语看着场中。
骆闲此刻仍在喋喋不休对杨稀伯道他于那落雁谷内的遭遇,听得杨稀伯忍俊不禁。
杨稀伯问道:“骆前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骆闲将头一昂,鼻孔轻哼一声,极是得意,言道:“那恶婆娘的手法虽说是奇怪,但想困住我骆闲,那是痴人说梦,不就是九大窍穴当中有她一道灵气吗,老夫日夜以自身灵气反复冲击窍穴,耗时两月,总算是将她留在我体内的灵气冲散。”然后压低声音道,“然后趁夜里,他们熟睡的时候悄悄遛走,顺道还偷走了恶婆娘的肚兜!”
言罢淫笑不断,杨稀伯愣在当场,一旁的黄泉真人更是心下骇然。杨稀伯这**性子,全派上下无人不知,全因几年前杨稀伯溜进落雁谷内,偷看其女弟子沐浴之时,被众人抓个现形,那掌门一出手,便将杨稀伯制住。
这骆闲所受之苦,当年杨稀伯也受过,不过那掌门念其年幼,便将他交回师门,可体内九窍禁制手法,即便是黄泉真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其解开,终还是厚着脸皮求人开恩,将其解开,否则,杨稀伯到现在还是废物一个。
不想这骆闲竟然自己就能冲破,如何不叫师徒二人大吃一惊?
“老色鬼,你叫谁恶婆娘?”人声传来。
那骆闲顺口便答:“当然......”两字刚一出口,便如见鬼一般缩在那杨稀伯身后。
五道身影如电闪般突然冲入场中,只见一妇人领着四名少年少女出现在群莺阁之中。
杨稀伯倒吸一口凉气,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这妇人正是那落雁谷之主,娄影葵。
杨稀伯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两脚发软,声音颤抖,言道:“娄前辈......小子我给你请安了!”
几年前的事若发生在昨天,杨稀伯现在想来亦是心有余悸,气息紊乱,胸口起伏不定。
轩啸两眼盯得发直,看的却不是这一门之主,而是她身后一名女弟子,轩啸心中感叹不已,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玉带城中竟能见到她,且已入了修行之道,实力不弱啊。
女子眼波流转,朝轩啸望来,两人目光一触,女子丝毫吃惊的神色亦没有,显是早料到能于此见到轩啸,后者顿时有些疑惑,旋地一想便明白过来。近日来他轩啸之名早已传遍灵云,已是这灵云之中大热之人,既然跻身于修行界,知道他轩啸会来此地,乃常事。
娄影葵微一点头,轻启齿唇,媚声一笑,言道:“杨小子,好久不见,看来你近来学了些规矩,没再去坏哪家女儿的名声吧?”
杨稀伯全身僵直,紧张言道:“小子不敢,前辈教诲,我牢记在心,必是天天念上一遍,以作警醒之用。”
娄影葵白了杨稀伯一眼,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番听来便知你信口开河。罢了,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寻你,你先让开!”
杨稀伯倒是想让,被骆闲死命拽住,连步子亦是挪不动。一滴冷汗由额角滑落,杨稀伯两只眼珠拼命向一边转,示意娄影葵,这全是身后之人搞的鬼。
娄影声色瞬变,言道:“老色鬼,这么大把年纪躲在一个后辈身后算什么本事,你敢溜进我山门偷窥,胆大至极,何必怕我一个妇道人家,出来吧,老娘又不会吃了你。”
“不出来,你这恶婆娘吃人倒是不会,不过全身上下跟那刺猬一般,手触生痛,老夫就是上了你的恶当,才被你制住。你这婆娘太过邪门儿,今日,你就打死我,我都不出来。”骆闲言语之时,连头也未露,堂堂天元名宿,竟被女流逼到这番境地,着实丢人。
阁内知她实力者不出三人,此妇最差亦是忘情境,不过招便不知其深浅。
娄影葵显是没料到这老家伙竟然当众耍起无赖,言道:“老色鬼,你偷我肚兜时的勇气去了哪儿?当真不出来吗?”
此语一出,哗然一片,哄堂大笑声响彻阁内,此话由她口中讲来极是自然,就如那肚兜与普通衣物无差似的。
卫南华刚入口的酒水,瞬时由鼻孔喷出,差些没将自己呛死在一旁。
骆闲伸出一手,指着杨稀伯言道:“偷你肚兜这主意,这杨小子让我干的,可怪不得我。”
杨稀伯闻言,惊声一呼,舌头打结,半晌才捋直,“骆前辈,东西可以乱吃,这话不能乱说,我何时让你去偷薛前辈肚兜了?”
骆闲怒道:“小子,你还想不认账,难道不是你让我去落雁谷的吗?”
“没错,我是让你去落雁谷,可......”杨稀伯及时住口,顿时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