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看着赫尔加手里的羊皮纸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来几张。
“嗯，这几张就正好可以了，至于那些项目我以后在想想办法吧。”
赫尔加微笑着把手里的羊皮纸递给他，表情里面慢慢都是期待。
乔恩接过这些羊皮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母，他刚刚看了个开头，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灵魂魔法·二重回溯】
通过附加在某些物品上的灵魂印记给对方造成影响，从而将对方吸引住，进入物品制造者预设好的灵魂环境之中，这一项早已失传的魔法此刻在赫尔加灵魂制造的魔法空间中显现出来，效果更加显著。
赫尔加抬手扶住乔恩倒下的灵魂体，这个空间经过多次更易，灵魂体在里面也是有一定真实感觉的，要是摔一下，乔恩立刻就会清醒过来。
这是原本的检测之中的最后一项也是唯一一项，但是因为意外到来的太突然，前面为乔恩准备的适应过程一下子都因为环境的差异而被取消，所以只能将这一项直接提前。
好在，这一项原本就是针对灵魂的，不算是什么不好的内容。
……
世界黑暗下来。
被某种力量凝结在空中的乌沉云层，好像是一层层叠加在一起的灰尘固体，在天空中组结出怪奇的形状。
遮天蔽日。
大地上的河流已经几乎看不到水的痕迹，像是流动的淤泥，裹挟着数不清的尸体。
天空和大地之间，数十座城堡屹立在丘陵之上，组成一圈“防御”。
不时有荧光闪烁其间，穿戴着长袍和兜帽的男巫女巫步履匆匆，穿梭在城堡与城堡之间。
而在丘陵的远方，庞大的城市散发着轰鸣声，城墙上面的火焰散发着光辉，又经过天空上的云层折射下来，照亮它的轮廓。
即使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那种压迫感也无法抵御。
金属凝集成它的第一层护甲，全副武装的战士矗立在城墙之上，银质的铠甲和剑盾回应着火光，故而显得阴冷，再后面，庞大的祭祀团和穿着血红色长袍的主教们手中拿着木质的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
他们向这座城市之后的人们宣明。
就算没有阳光的映射，在黑暗里，世界仍然被主的意志所覆盖。
乔恩站在半空中，凝视着这一座城市。
在黑暗里，他看到城市震颤着，时而发出轰鸣。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左右着，时而倾轧过去，时而反退回来。
和那轰鸣声一样，在乔恩的耳边和眼前，此起彼伏。
一道幽光擦着乔恩不远处射过，随即在乔恩身后，一座城堡变化为灰烬，连带着其中驻扎着的巫师们也变成了黑暗天幕之下的烟尘。
然后，这一方反击。
雷鸣炸响，冲击波从大地之下爆发出来，狂风暴雨一般轰击在城市的防护之上。
紧接着，城市的防御崩开了一道裂痕。
漏洞随即出现。
……
最接近战斗中心的地方，往往是最平静的地方，此刻，那里，有人正在俯瞰着下方的战争城市。
被动出现在这里，并接受了这个视角的乔恩，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赫尔加让他看的东西。
这是中世纪的灭巫战争，发生在黑死病之前，是巫师们生存最为艰难的时期之一，这场战争之后，巫师们断薪重续，教廷则元气大伤，最后被巫师们打到只剩下了圣城。
彼时霍格沃茨避世不出，作为巫师最后的防御之地，这段记忆大概是胜利之后，某位大巫师带回到霍格沃茨的。
和赫尔加学习了这么久，有些历史，他已经不需要学习。
记住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习惯，对城市的识别，在看过了架构之后自然而然的浮现了出来。
教廷的圣城，和巫师们对抗了无数年的庞然大物。
在那个教权强盛的时代，这就是教团统御西方的底气。
“乔恩”低下头，紧接着，他蠕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没有声音的魔咒被唤醒，然后便有风被乔恩吸引起来，倏忽之间传向下方的城市，再度回返。
带回了声音。
【战争魔法·监听风语】
乔恩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在这个视角里，附身的这个人做了什么，都是他不能决定的事情。
但是作为旁观者，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乔恩在学习。
这样的场景回溯对于乔恩来说并不陌生，罗伊纳在眼镜之中的遗留就让他体验过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不需要他自己来支撑场景，便利也就多了很多。
监听魔法传回来的都是古语，但是乔恩可以理解其中的意思，心中也隐隐有些激动。
赫尔加和他说过的古老魔法，包括教廷的魔法，都出现在这个战场之上。
战争魔法，庇护魔法，绞杀魔法，净化术……传奇巫师和大主教们的战斗无比激烈，每一种魔法都能被他们换着法子攻向对方，甚至还有余力抽冷子朝着对方的阵营施加破坏。
只是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
等等……好像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第58章 尘世巨蟒
在天地之间充满暴虐的能量波动的时候，乔恩得到了第一道能被自己支配的魔力。
大地的波动越来越厉害，乔恩却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因为混乱。
相比于将自己局限在“神圣魔法”之下的教廷祭祀们，魔法师对于混乱的环境适应的更加好，再这样的环境中的机动性则更高。
在乔恩的视角之中，在混乱之中，他至少将十余种魔法顺着城市的漏洞塞了进去，直到那座城市的防御被修复。
【战争魔法·混乱波旁】
【干扰魔法·混淆视听】
【战争魔法·连续爆炸】
【战争魔法·泥沼复现】
……
这些魔法的释放方式，被乔恩调动唯一的一缕魔力刻印下来，虽然基本都记不住，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被他记录了下来。
伴随着魔力的复苏，这些魔法终归是会重新出现在魔法世界里面的。
中世纪的时候，英伦三岛作为“教廷圣战”——也就是巫师的崛起之战的主战场，巫师的数量还是远远比现在多的，那时候纯血巫师们对于魔法的学习还是通过自己的家族而不是学校，三所魔法学校的存在，首先是为了给麻瓜出身的巫师提供学习魔法的地方，然后是为了给巫师们保留最后的火种。
巫师世界对于魔法的传承很重视，只不过是因为连续的战争和各种环境的限制，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站在云层之下的“乔恩”，在释放了数道魔法、给圣城之中带来一阵骚乱之后，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主教和祭祀们不会出现在城外，但是他们反击出现了。
声音从城市的中心爆发而出，虔诚的信徒们在进行赞颂，伟大的神明随即降下祂的恩典。
圣光伴随着一道缥缈的叹息出现，那是来自天国的声音，被信徒们的咏叹所承载，降临到“乔恩”的身上。
但是这位“乔恩”，显然不是什么柔弱的小角色。
柳木魔杖在他的手中勾勒出数十道光痕，同一种【单体魔法·移动堡垒】在他身边瞬间凝聚，阻碍住圣光的前行。
然后他开始在身上摸索，最后取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被打开的瞬间，圣光攻破了他所有的防御。
然后。
耀眼的光芒投射下来，照亮了一只巨大的眼瞳。
封印，破裂。
被攻击而自动反击的眼瞳，在一瞬间就将持有他的这个巫师的魔力吸成了干涸。
“乔恩”奋力一抛，将眼瞳抛向天空之中，自身则无力地坠落下去。
有那么一点点的魔力在枯竭之后再度出现，在“乔恩”即将撞击到地面彻底变成肉泥之前，他从战场之上消失。
【战争魔法·移形换影】
出现在城堡之后，被围上来的治疗巫师们施加魔法的空隙，乔恩终于开始安心地观战了。
……
战场之中。
封印破裂之后，巨兽随即复苏。
一击功成，云层之上的传奇巫师们在第一时间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接着，异变陡生。
因为交战而凝聚出来的云层被某种神秘的波动吞噬，恢弘的圣光一瞬间充斥了天地之间，忽然失去了对手的教廷大主教们和教皇站立在圣光的包裹中，立刻便发现了他们身后的危险。
他们的身形带着圣光回退到圣城上空，直面复苏的巨兽。
吸收了魔力的眼球从枯萎之中复苏，悄然之间膨胀到了一个庞大的地步，以它为中心，云层变换形态，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看不清全貌的巨兽。
——因为新生的云雾遮蔽了它的身形。
它在天空之中飞舞盘旋，携带着庞大的气浪，压向被圣光笼罩的圣城。
这是一条巨蛇。
有那么一瞬间，乔恩瞥到了那巨蛇复苏的眼瞳。
来自末日的寒冷和绝望在一瞬间涌入了他的意识中，直接让他的意识溃散。
“不可直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