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喜欢放养儿子，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管。
尤其是自己儿子的行为已经越来越诡异了，哪怕是心再大的父亲，也不得不多问几句。
乔恩倒是早就有所准备，他刚刚坐在这里装作乖巧就是在打腹稿。
现在，就到了展示演技的时候了。
首先是开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谎言。
“其实，我是为了赚钱。”
乔恩微微抖了抖眼角，让自己眼周的肌肉放松下来——这得益于拉文克劳的单片眼镜，大大锻炼了乔恩对于魔力在眼部的控制力。
人类的表情是由脸部肌肉决定的，而作为心灵的窗户，眼睛所表达出来的情绪往往最能直击人心，这是因为眼周的肌肉最难以控制，但是用的好，在谈话的时候就是最有用的兵器。
巫师界很少有人会注意这种细节，大家活的都比较直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用不上这种小技巧——摄魂怪才不管你会做什么微表情呢。
这些都是乔恩在课外阅读研究微表情的时候学到的，普通人一般很难做到对自己的肌肉完全加以掌控，如今的乔恩当然也不行，不过经过了这么久的锻炼，他已经可以简单调整一下肌肉的状态。
比如现在，他的眼睛轮廓稍显圆润些许，减去了几分锋锐，自泪腺之中氤氲出一点水光，清澈的瞳孔看起来显得无比真诚。
“有些事情，其实涉及到巫师界的大秘密，我本来不想和您说的……”
乔恩看着史密斯先生的脸上瞬间显现出无比抗拒的坚定的表情，一副你不能说我就不听的样子，却十分诚实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还上了锁，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事实上，早在我在学校的时候，便听到过别的同学们传说一些关于魔法界的风声，他们都说……那个人回来了。”
乔恩胡编乱造地弄了一个消息的来源，但是说的内容可都是实话。
已经一月份了，九月份哈利?波特就入学了，那个人可不就是回来了吗？
史密斯先生了解过不少魔法世界的事情，这种大事稍微猜猜就能想的出来了。
但是他的数据更新显然有点过时，猜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格林德沃。
“不是，是另一个？”
“伏……？”
洛夫差点说出了那个名字，好在长年养成的严谨及时阻止了他。
“应该是的。”
“就算是……那样，可这和你做理财又有什么关系？”
乔恩迅速切入正题：“这就是我要说的，这次不只是英国的黑巫师在动作，整个欧洲的黑巫师似乎都已经被鼓动起来了，我在学校的时候，还间接和黑巫师打过交道呢。”
如果他购买活独角兽的毛却因为太贵没有成功的那件事也算的话。
“黑……？”
洛夫猛地吸了一口凉气，乔恩说的轻松，他却知道一个黑巫师对乔恩这样的学生是多么危险的。
“你怎么会……碰上那些……人的？”
“不算是碰上的，都说了是间接，爸爸，你别这么紧张，我当时是……”
乔恩没想到自己还得解释这个问题，费了好一番唇舌才把话题扯回来。
等会儿，刚才说到哪来着？
被洛夫打岔打得忘了词的乔恩，索性直接进入下一阶段。
“总而言之，现在形势很危险，美洲魔法界的黑巫师们近年来渐渐势力庞大了起来，可最厉害的传奇巫师还是邓布利多，只要他老人家还牢牢地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室坐着，那些黑巫师就不敢轻易地进入英国领域。”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要浑水摸鱼？”
“差不多，也许是想要趁乱捞点钱。”
“黑巫师……应该不是很在乎普通人的钱吧？他们又不需要花这个。”
乔恩摇头：“麻瓜世界的资本也是资本，神秘人自己看不上麻瓜世界，不代表他手底下都是这样的，德国那边的人现在看起来是投了他，却也是因为格林德沃不打算从纽蒙迦德出来的缘故，比起所谓忠心，那些黑巫师自然是要多为自己的利益打算；美洲那边更加指望不上什么，那些家伙向来都是坐山观虎斗，趁乱发难财的行事风格，所以这场魔法世界的战争可能打不起来，但是麻瓜世界要是打起经济战来，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一旦真的打起来，必须得有一方失败才能结束。”
洛夫点点头：“你认为哪一方会赢？”
乔恩摊摊手，表示自己的立场很明显。
虽然他现在是个英国人，可是发英国的国.难财，他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
一是最后只不过是经济倒退的结果，不算难以接受，二是他一个人又做不了什么，还不如拿着现在能动用的资产，换点将来的资本。
反正最后都是要赚钱的，有好大家分嘛！
第55章 选择
敌对的双方还可能做朋友吗？
洛夫对这个“有好大家分”的想法持保留态度，乔恩对此也无所谓。
这个思路其实脱胎于东方思想，但是适用性还是可以遍及世界各地的，有一位老祖宗就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样的名言，只要有利益，就不存在绝对的敌对关系。
再者说，他乔恩和谁敌对了？
黑巫师们吗？伏地魔吗？
那群黑巫师都不知道他是谁。
和英国经济背后的政府敌对吗？
不好意思，这个同样也不知道他是谁。
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谁也找不到他。
他不是“鹬蚌”之中的一个，而是那个浑水摸鱼的渔翁才对。
等这边打完，他早就功成身退了，谁会真的把自己放在危险之中啊。
……
“那么按照我们之间的协定，接下来将由安东尼为您进行工作了。”
格林威治大学，校咖啡厅。
霍华德的效率很快，乔恩本来以为自己得先回去一趟完成魔法的测试，然后才能看到来对接的人，没想到这么快。
“当然，时间就是金钱。”
霍华德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子二人，洛夫明显兴致缺缺，到时乔恩平静的面容之下还隐藏着些许期待。
怪不得电话里面说的那么含糊，搞了半天这不是洛夫自己的想法。
和乔恩隐晦地交换了几个眼神，霍华德才开口试探地问道：“小史密斯先生，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乔恩自己现身在这里就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身份，他需要保密的东西远远比他的身份更多，而对于面前这位名为霍华德的犹太男人，他并不确定自己的父亲可以完全隐瞒过对方。
洛夫的确有值得相信的能力，但是相应的，他也有不擅长的地方，比方说说谎。
有些东西听得再多，终究比不过自己想出来的那样可以直接顺畅的表达出来。
而对于乔恩来说，年龄带来的限制已经被他表现出来的成熟最大限度的削弱了，加上一个洛夫坐在旁边，这场交易会进行得很顺利的。
如他所料。
检查了合同和协议内容没有问题之后，律师立刻退场，将这里的空间留给协议的双方。
那个安东尼是个金发的高大年轻人，看起来却比史密斯先生还要严肃一些，从开始到现在只和乔恩微微点了一下头。
而律师退场之后，他才稍微显得不那么拘束，只不过对霍华德忽然变化的行为产生了一点意外，通过表情表现了出来。
“你好啊，老板。”得到了霍华德的示意之后，安东尼对着乔恩露出了一个笑容：“希望我们未来相处愉快。”
史密斯先生顺理成章地保持了沉默旁观的状态，将表演的舞台全都让给乔恩。
拿到主导权，乔恩也不想浪费时间，就像是霍华德说的，时间就是金钱。
他转手从史密斯先生的包里面拿出一沓保密协议，递到了对面。
“这份是保密协议，在我们开始谈话之前，两位不妨先看看。”
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需要保密，就会让人产生好奇，霍华德和安东尼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详细看过了协议里面的条款，大家都是常年和协议打交道的人，也都看得出来这份协议究竟有多么严苛。
“这份保密协议，我现在自然是可以签，但是我很好奇，您到底想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说话的是安东尼，从刚才的雇佣协议签完开始，从属关系就达成了，霍华德这个第三方对这份协议本身没有意见，已经签完字了，现在还在这里出现，纯粹是因为猎头本身需要对自己的客户负责。
以及他对于乔恩的好奇心。
乔恩无所谓，霍华德是否留下，是一件不用在乎的小事情，他的父亲也在旁边坐着，但他只是想要知道，这个安东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华德昨天发来了很多资料，乔恩是自己选择了安东尼这个人的，但是这个选择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原因。
如果非要有一个原因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是因为看着顺眼。
金发碧眼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美国人，很适合去西伯利亚那边帮着乔恩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还在冷战，可目前在苏联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危险，正想着怎么离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