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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番外 (公叔度)


  门外站着个陌生人,两袖清风,俊秀得不辨男女。他比着十骨仕舞扇一躬身,“请问……我家小孩是否在先生家中叨扰?”
  楼琛听到那句“我家小孩”就莫名觉得很是可爱,哈哈一笑,“陆少侠!”
  陆铭听到谢源的声音,即使做着美梦也得醒,早就撒丫子奔了出来,看着自己漂亮媳妇惊喜得合不拢嘴:“你……你记得我生辰!”
  站在一旁的楼琛晴天一个霹雳,看着两人携手归去,心说不会陆夫人就是这货吧!“我倒说,天底下哪有这种女人。就算有,又怎么看得上这个愣头青。”楼琛笑,“愣头青办法倒好,讨个男的,啧啧。”
  说罢,便锁了门去到隔壁的酒楼用膳,却蓦然发现,似乎一夜之间,什么都贵得离谱起来。

  一〇六、暗地里的拉锯战
  
  谢源心情大好,陆铭亦是心情大好。两夫夫难得和谐地商量了一下今日行程,准备去玩个痛快,结果一上画舫,谢源就叫了一大堆歌姬,喝酒吃肉别提有多开心。这就惹到了陆老爷了:“喂,你怎么成天看女人,你膈应我是不。”
  陆夫人啧一声,眼珠子埋人家沟里头拔不出来:“我看女人,就跟你看剑谱一样,懂不?我在用心学呢,快表扬我。”
  陆老爷口水哗地流下来:“你晚上……晚上也要穿成这样跳给我看么?嘿嘿,嘿嘿嘿……”
  谢源:“你想多了……”
  “那你看什么,还不是膈应我?”陆老爷差点掀桌,“不许看了!今天,今天明明是……”
  谢源搓着酒杯睨他,“你一早起来,就跟遇到的每个人讲一通:哎呀我命苦呀,哎呀我的生辰呀,哎呀谢源这个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记得呀……我就算想忘还得被人戳脊梁骨。”
  陆铭看脚尖,蹭蹭他表示这种事情不要讲了:“那……那你记不记得啊?”
  谢源义正言辞道当然记得,随后对他的怀疑表示强烈愤慨。
  画舫不一会儿就沿着若耶溪飘到城南。城南有三座城门,最小的叫明月门。此门虽小,城楼却非常厚实,上头的女墙是西凉城中最宽广的一段,可容五马并行。不知什么时候起,女墙的裂缝里长出一颗相思树,越长越大,扒着城墙迎风招摇。龙家不知哪个不懂浪漫的先人死活想要拔了,却被新娶的夫人拦住,说连理枝是难得的灵木,能为西凉祈福。百姓信从,围树建庙,从此城南就成了痴男怨女祈福姻缘的地方。陆铭早就想带谢源来了,没想到谢源也有此意。可怜的陆铭终于有一点被人定下的感觉,一时间一颗少男心缠成了连理枝,一会儿看看谢源,一会儿看看愈来愈近的明月门,人都要软作一滩春水了。
  今天春光尚好,寒意料峭,太阳晒在身上却暖烘烘的,谢源下船的时候很是惬意。本来他看陆铭那个扭捏的样子肯定要骂了,现在却捏着他的手笼在大袖下,没有放开。
  小伙子当然激动得摸不着北,但是谢源捏着捏着却开始腹诽:妈的,怎么回事!手又湿又黏,我抓得这是什么东西?!
  两人自城墙下拾阶而上,旁边一溜都是算命的,顶着长幡拉生意。算命先生眼睛那个毒,说起来往身上一兜,那可是能算出你前三辈子的啊,谢源被那么多人盯着不由得满头大汗。陆铭就不一样,他恨不得拉着谢源在全天下人面前大吼一句:我媳妇儿!
  姿势的话……参看狮子王叼着刚出生的小狮子接受百兽朝拜。
  “这位公子,你两颧发青,天中边地有青色,印堂黑气直入天中,牢狱之灾难逃啊!”一位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指着谢源大吼一声,随后便得到同行的声声附和。
  谢源只笑,陆铭不悦。
  “公子可是豫州南安人士?”
  陆铭吐舌头:“我才是,你算错了……”
  算命先生摆了摆手:“都是,都是。这位公子若是能熬过这场牢狱之灾,势必贵不可言呐……”
  谢源扭头:“呵,有多贵?一方诸侯?”
  算命先生摸须,看了看案桌前的钱碗。
  谢源摇摇头便走。
  “慢着慢着!公子此去可做得比方伯更大!”
  “比方伯更大,那可是天子了,说话可要小心啊——小鹿。”
  陆铭抬手随意一弹,一枚金铢在春光里划出一道闪烁的弧线,然后当啷,稳稳地落进算命先生的钱碗里。
  “你命那么好啊……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说……”
  “那不就是你命好么?”
  陆铭虽然雀跃,但心底里有个声音冷哼哼地在说,现在谁走在他身边,他都会这么说的。
  明月门上相思树,一树连理一双人。正是拔祓修禊时节,小小的庙前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谢源认定要做的事,一定是会让人觉得无比妥帖的,本来连陆铭都觉得有些啥傻乎乎的事情,谢源偏生做得滴水不漏,拿着香拜得认真,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三跪九叩姿势标准,还眼尖地找了个空位,把香插在已经堆满红蜡油的树干上,比富贵人家一直未能生养的大太太还要虔诚,让陆铭连觉得怀疑他都是亵渎。
  “剩下来还有什么?”谢源偏头。
  陆铭拉着他跑到卖红绸的摊子前头:“写下心愿射上去,射得越高越好。”指了指披红挂彩的树。
  谢源问是写两份还是一份,陆铭笃定道,求一份。
  “那好,我写,你负责射。不射在最高的树梢你就别想活了。”
  陆铭捂脸:“雅蠛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都说要两个人一起射才吉利。”
  谢源买了红绸,夹在人潮里排了半天队,才挨着纸笔。他拿起那支硕大的羊毫忝满墨,想都不想便写下:往事不可追,后事不可知。算来好景只如斯,唯许有情知。
  陆铭不悦,怎么天长地久,地老天荒,山无棱天地合……怎么都没有?
  “谢公子——谢公子——”
  谢源举着红绸回头,若耶溪边有快马驰近。他招了招手,“这里!”
  不一会儿明月门上一阵喧哗,居然有人纵马上城楼。前一刻还横冲直撞的骑手跑到相思树前,便从马上滚了上来,“谢公子!谢公子!”
  “先喘匀了。”
  那人明白过来这是大庭广众,赶忙附到谢源耳边道:“秦家召了十三家商会主人,还有刺史、州牧大人,准备召开每年一度的议政会商量……商量闭市!”
  谢源只觉背后一阵寒气,劈手夺过他的马缰:“议政会开始了么!”
  那人摇头。
  谢源调转马头,纵马而去不再回头。
  陆铭在原地执着那匹红绸,墨渍还没有干。因为谢源的缘故,周围的人全盯着他看。他走了会儿神,然后倔强地瞪大眼睛一一瞪回去,从背后点了点那个还在喘气的人:“喂,你把我的人叫走了,帮我一起射上去吧。”
  少年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红绸高高招展的相思树:“否则……就不吉利了啊。”
  谢源当然不会有什么遗憾的感觉,他浑身冰凉地坐在马上,赶着去李牧之的府邸。他从来没有跑得这么放纵过。他推开门房、管家、嬷嬷,不顾拦路的家丁一路冲到李牧之的卧房,踢开门。
  正在穿衣的李牧之吓得坐回床榻:“幼度!”
  “跟我走。”谢源背着光,看不清表情,手上却握着一柄赤红的马鞭。
  李牧之不知为何有些恐惧:“诶这个……幼度……幼度!你弄痛我了!”
  谢源回头,突然就笑了起来。这一笑把李牧之吓得魂都没了。
  “绿珠在等你呢,逸少。”
  他钳着他的手腕,缓缓道。
  那天,议政会因为西凉刺史的缺席,没有达成任何决议。
  议政会是西凉的惯例,一年一度,有时西凉发生突发事件,议政会也会临时召开。每当那个时候,十三家商会主人与刺史、州牧就会在秦家大宅聚头,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对策,这也是分配各家利益的时刻。
  而现在,西凉物价飞涨,所有的西凉人都将矛头指向秦正。钱不值钱,最先遭殃的是老百姓,他们围拢在秦家大宅门前要求平整物价。然后便是秦家的金券。这些票额硕大、但失却了信用只是薄薄一张的纸,似乎一眨眼间就不值一名。所有手里持有秦家金券的商人都挤破了头,要去秦家的票号里兑换赤金。
  但是,在议政会上坐着的人都明白,这并非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有一大笔飞来横财投入了他们的家门口,这才是物价飞涨的真正原因。西凉资货流通巨大,在水那么深的地方,要搅起这番波浪,来者不善。
  所有所有的票号都开始通宵达旦彻查账目,想要查出这比钱的来历,却完全没有头绪。
  而在他们找不到对手的时候,秦正手里的现钱不单要平整物价,还要用来兑换被恐惧感染的人们手中的秦家金券。随着物价的节节升高,后者的数量越来越大,连其他十二家主人都开始考虑,要不要撕破脸面,将手中的秦家金券套现换成赤金保值。秦正可谓是四面楚歌。秦正没有办法,不得不软硬兼施暂停金券的兑换。
  谢源非常明白这一点。他动用剩下的货抄,不动声色地开始吃进已经跌到谷底的秦家金券,不为人知地,一小口,一小口。现在是最好的时候,金券已经跌倒了从前的千分之一,而更多的黄金流入市场只会让物价飞涨更为严重。他在消损秦家累了四世的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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