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3:骇人听闻大结局 [出版] (魏风华)
后来,他转任桑泉县尉,客居长安,得了疾病。友人来探望时,孙旻无意中说到几年前的遭遇,说完之后,就死去了。
孙县尉的遭遇有些莫名其妙。在唐代志怪中,不时有东西从凶宅墙壁上或柱子里钻出,被称作“面”或“青面”。
陕西咸阳县县令李泮,有个顽皮的外甥,口无遮拦,一次曾高声地对客人说自己从来不怕鬼神。言语很是嚣张。客人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但这天晚上还是出事了。
此夜,外甥正在屋里愣神儿。恍惚中,他看到南墙上,慢慢浮现出一张一尺多长的暗红色的脸,塌鼻眍目,利口獠牙,样子着实令人害怕。
外甥开始时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想到自己说过不怕鬼神,于是挥拳冲过去。不过,随着他的拳头落下,那张红脸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外甥奇怪,一回头,发现那张脸又出现在身旁的西墙上,这时变成更可怖的白色的脸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脸又出现在东墙上,这一次变成青色的了。所谓青面獠牙,这就是了。
外甥跳上前,又一次挥舞着拳头打去,但那青面也随之不见。
外甥想着想着,猛地回头朝北墙看去。那张脸果然出现在那里,这次变成了黑色的,而且比前三张脸大了一倍!
外甥被激怒,又出几拳,这一次黑色的鬼脸却没有消失。外甥抽刀去刺,正中黑脸。正在他兴奋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按记载,李泮的外甥这一刀虽刺中鬼脸,但鬼脸却猛地脱离墙壁朝他盖了过来。他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气,不由得大叫一声,用手去推,但丝毫不管用。黑色的鬼脸一下子贴到他的脸上,即原文所谓“黑面遂合于甥面,色如漆”。随后外甥便倒地而死。
由于揭不下来,直至出殡,外甥的脸上都一直贴着那张黑色的鬼脸。
类似的故事,在晚唐五代的尉迟偓所著《中朝故事》中亦有记载。提供线索的是温庭筠的女婿,同时也是段成式之子的段安节:“安节为人厚重,言未尝虚发。”
像段安节这样一位老实人,曾说过这样的话:
长安多凶宅,无人敢居。街东有宅,堂中有一青面如靛色,双目若火,其面满五间堂屋中,人呼为“大青面”。街西有宅,龟头厅中亦有青面,可以一间屋中,人呼为“小青面”。安节少年,因冷节与侪类数人筑气球,落于此宅中,斟酌不远,于壁隙见在细草内。安节与众穿壁入去取球,数步间试窥厅中,果见其面满屋下,泛眼视诸人,乃一时奔出,莫敢取其球也。(《中朝故事》)
说的是,长安多凶宅,某坊街东有一宅,里面时常有“青面”出没。按段安节描述,其物甚大,有五间堂屋那么大,人们称它为“大青面”;街西有宅,厅中也有“青面”,有一间屋那么大,人们称它为“小青面”。
段安节少年时,与伙伴玩气球。不小心把球碰进了该宅。他们前去取球,走上台阶,站在门外,偷偷往厅里窥视,竟真的见到了一张狰狞的脸。那张脸,也泛着眼睛往外看……
另一则更为诡谲的凶宅青面故事来自唐人牛肃的《纪闻》。
唐朝户部尚书韦虚心有三个儿子,均未成年就死了。死时情景是一样的“子每将亡,则有大面出手床下,瞋目开口,貌如神鬼。”孩子看到这只手后,当然疯狂地逃跑,而那伸手的“大面”则化为鸟,用翅膀遮住他们的去路,最后逼迫其自投井中……
鬼怪是无处不在的,某些时候,它未必会现身在厅堂、偏室,而是出现在地窖。《纪闻》所记的另一个故事,主人公叫李虞。
历史上确实有一个叫李虞的唐代人。他的诗《题李宾客旧居》存于《全唐诗》“逢时不得致升平,岂是明君忘姓名。眼暗发枯缘世事,今来无泪哭先生。”这是首悼亡诗,写得很一般。故事的主公人李虞与此诗的作者是不是一个人,尚不清楚。只知道故事中的他是山东全节人,今属济南境内。
李虞好游玩,喜打猎。有一段时间,家里对他管教甚严,令他过得很郁闷。后来,上面下来调令,任命其父为某地县令。李虞知道后,表示愿意跟父亲一同赴任。说是为了能让自己增广见闻,其实为的是多一些游玩的机会。
但李虞的计划落空了。到任后,父亲对他的看管一点也没放松,其生活依旧受到诸多限制。
这让李虞更加郁闷了。不过没过多长时间,他得知府邸中有一条秘密地道通往外面。从那以后每到深夜,他就从地道钻出,到外面尽情享受“夜生活”。
一晚,夜渐深,李虞和往常一样,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让父亲以为自己已早早睡下,其实是又钻进了那条秘密地道。
李虞钻进幽暗的地道,摸索着走了一段,感到有什么东西堵在前面。李虞顿生恐惧,因为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可能再有别人待在地道里。前面那人,背对李虞。李虞壮着胆子大声喝一声,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李虞冒险伸手去推,也不起作用。
直到这时,李虞才想起自己腰下佩着宝剑,于是就拔剑刺去。
奇事发生了。按原记载是“剑没至镡”,也就是说,剑一直扎进那人的身体,直至剑柄。
按常理推测的话,那人已被剑穿透而死。但那人还是一动不动。这时,李虞才感到前面那身影并不是人。
不是人,又能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李虞惨叫一声,连滚带爬逃出地道,从此再也不敢晚上出门。
全节李虞,好大马,少而不逞。父尝为县令,虞随之官,为诸漫游。每夜,逃出自窦,从人饮酒。后至窖中,有人背其身,以尻窒穴,虞排之不动,以剑刺之,剑没至镡,犹如故,犹如故。乃知非人也,惧而归。自是不敢夜出焉。(《纪闻》)
食人者的无间狱
进士赵颜请一著名画师为其屏风作画。画师画了一位年轻貌美的侍女。
赵颜说:“要是能活了就好啦,愿纳为妾。”
画师说:“有何难?此女可叫她真真,呼其名百日,昼夜不歇,她就会答应。接着用百家彩灰酒灌进她的嘴,必能活。”
赵颜按其说的做了,百日之内昼夜不停地呼喊“真真”。第一百天,屏风上女子真的说话了:“我在此。”随后赵颜又以百家彩灰酒灌她,该女飘然下屏。赵颜随即纳其为妾。不久他们便有了一个孩子。
两年后,友人对赵颜说:“此女必是妖怪,当除之!”并交给赵颜一把宝剑。
真真知道后,哭泣道:“您百日呼妾名,为使您达成心愿,我才下屏。而今您却生疑,我不可再住。”说罢,抱着孩子慢慢后退,直至入屏。
赵颜木然,再望那屏风,画面上竟然多了一个孩子!
不知赵颜最后怎么想的,是后悔,还是松了一口气?总之一切都缘于他当初的那句话,“要是她能活了就好啦,愿纳为妾。”一言既出,随后的故事就真的围绕这句话展开了。
长安经行寺僧人行蕴也是这样,只是结局不怎么妙。
故事中的行蕴,于一年秋天的盂兰盆会前,打扫佛殿,抬头见到佛像前的一个女神像,姿容绝美,手持莲花,栩栩如生。
行蕴戏言:“世间女子若有此美貌,我当娶之。”
当夜,行蕴在禅房将睡。忽有女子拜求,自称莲花娘子。行蕴不知何人,开门见到一位美妇人,还带着一个丫鬟。
行蕴说:“法禁严格,现在寺门已闭,你一女子是从哪儿来的呢?”
莲花说:“我曾听到禅师您的一句话,忽生俗念,故来相会。难道您忘记所说的话了吗?”
行蕴道:“我愚昧,持斋向佛,如何见过夫人?又怎会说过些什么?”
莲花道:“你曾在佛前见过我,说如果有人容貌像我,就要娶她为妇。”
行蕴大恐,知其非人。
仓皇中,美妇人对女婢说:“露仙,可备帷幄。”那叫露仙的女婢开始收拾禅房。
行蕴惊恐中亦欢喜,对莲花说:“这样实好,但僧法不容,被他人发现,又当如何?”
莲花大笑:“我乃天人,哪是凡人所能窥视的?放心吧,不会连累你。”
不一会儿,禅房灯灭……
然而没过多久,外面即有僧人听到禅房内行蕴的惨叫,想要推门进去看,却怎么也推不动,只听到牙齿咀嚼骨头的声音,并传出一语:“贼秃奴!辞家剃发,当潜心修行,安敢起此妄心?即便我是真女人,如何能嫁与你做妻子!”
第二天,寺僧看到佛殿壁画上的夜叉像,其嘴唇间滴有血痕。
经行寺僧行蕴,为其寺都僧,尝及初秋,将备盂兰会,洒扫堂殿,齐整佛事,见一佛前化生,姿容妖冶,手持莲花,向人似有意。师因戏谓所使家人曰:“世间女人,有似此者,我以为妇。”其夕归院,夜未分,有款扉者曰:“莲花娘子来。”蕴都师不知悟也,即应曰:“官家法禁极严,今寺门已闭,夫人何从至此?”既开门,莲花及一从婢,妖资丽质,妙绝无伦。谓蕴都师曰:“多种中无量胜因,常得亲奉大圆正智,不谓今日,闻师一言,忽生俗想,今已谪为人,当奉执巾钵,朝来之意,岂遽忘耶?”蕴都师曰:“某信愚昧,常获僧戒,素非省相识,何尝见夫人,遂相绐也。”即曰:“师朝来佛前见我,谓家人曰‘傥貌类我,将以为妇’,言犹在耳,我感师此言,诚愿委质,因自袖中出化生曰,岂相绐乎?”蕴师悟非人,回惶之际,莲花即顾侍婢曰:“露仙可备帷幄。”露仙乃陈设寝处,皆极华美。蕴虽骇异,然心亦喜之,谓莲花曰:“某便誓心矣,但以僧法不容,久居寺舍,如何?”莲花大笑曰:“某天人,岂凡识所及,且终不以累师。”遂绸缪叙语,词气清婉。俄而灭烛,童子等犹潜听伺之。未食顷,忽闻蕴失声,冤楚颇极。遽引燎照之,至则拒户闼,禁不可发,但闻狺牙啮诟嚼骨之声,如胡人语音而大骂曰:“贼秃奴,遣尔辞家剃发,因何起妄想之心?假如我真女人,岂嫁与尔作妇耶?”于是驰告寺众,坏垣以窥之,乃二夜叉也,锯牙植发,长比巨人,哮叫拿获,腾踔而出。后僧见佛座壁上有二画夜叉,正类所睹,唇吻间犹有血痕焉。(《河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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