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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死者的谋杀 (陆雾)


  “没见过。”店主粗略扫一眼,就摇头,漫不经心打个哈欠,将门卡交给他,“房里有矿泉水,第一瓶是免费的。”
  宾馆房间还算干净,黎素洗了澡,把袜子晾在洗手间,窗外的雨并不像是要停。她没有带睡衣,宋归宜慷慨借了她一件 T 恤,下摆垂到大腿根,下身穿一条牛仔裤,脚踩拖鞋,很是吉普赛风情。
  她坐在床上吸烟,心里觉得有些疑惑。这一带挺偏僻的,不像有许多人会来住店,也不知老板是如何盈利,她觉得自己兴许要被当肥羊,狠狠敲一笔。她也没带太多现金,希望付钱时可以刷卡。
  他们的晚饭在宾馆吃的,店主提供盒饭,算在房钱里一并结算。他还连带着自吹自卖道:“多吃点,我们这里的菜是自己种的,活杀的。”他指的是一楼外面的一块空地,一小片划出来种菜,也种花,很是欣欣向荣。
  黎素全无胃口,只坐在床边抽烟,宋归宜倒是就着矿泉水吃到半空,黎素感叹于他猪一样的好胃口,治疗显然还是有效的,他没那么食不下咽了。
  晚饭后的闲聊时间,宾馆老板问他们过来做什么。宋归宜面不改色扯了慌,“我们是来找我们的爷爷,他半年前离家出走了。本来以为是自己走丢了,现在看倒像是被人拐走了。”
  宾馆老板不解,“半年前是半年前的事,现在过来做什么?”
  宋归宜道:“因为上个礼拜,正好从老房子里找到老人写过的日记,有说和人要到这里来。”他从口袋里掏出照片,是先前的一个失踪者的,“看你这里客人都没几个,不知道老板你对他有印象吗?”
  一阵茫然的摇头,老板说道:“照你这话说的,也是半年前的事了。哪有着这种记性,那边倒是有个村子,人多点,你们干脆明天去问问。”
  之后又说了点闲话,就各自回房间了。黎素躺到床上,担心有跳蚤,掀开床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虫子没发现,倒是地上有一抹银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显然是保洁工作时的疏忽,之前客人留下的东西。
  她弯腰从床下拾起,是一把特别的勺子,头是九十度弯折的。这个折角并不像是人为的,而是先天设计的。她觉得古怪,一时间弄不清用途,上网搜索后心猛地沉了沉。窗帘没有拉,月光照进来,一个沉重的影子彻底笼罩了她。
  这把勺子是专为老人设计,弯折的勺子头便于看护给老人喂食。这已不仅是个暗示了,而是一把明晃晃折断的刀。
  黎素走到窗边,向下眺望,一楼的那片空地花与叶的繁茂依旧,刚下过雨,油亮的一片绿,却在夜里莫名透着森然。
  她早该想到,这宾馆太偏僻,很难成为一个中转站。这里应该是终点。由此倒是解释通了许多事。如何安置被带走的受害者?如何处理尸体?还有为什么赵玉珍近两年没有任何住宿记录,她不是担心被发现,而是找到了同谋。
  黎素盯着墙,眼神发冷。房间里有一个挂钩,一进门她就觉得位置古怪。通常挂钩应该安在门口,或者是角落些的地方。这一个却是直勾勾正对着床,像一只审视的眼睛。她上前,粗暴地把挂钩扯下来拆掉,里面露出几根电线。这果然是个针孔摄像头。
  事情兴许有两种可能。较好的一种,这家宾馆的老板只是个单纯的变态,想要下作地拍摄些私密桥段,而这是个只判十天拘留的罪。更坏的一种,这些摄像头是用来监视房里的老人们,控制他们的行动,避免他们向外求助。这就是一个与谋杀有关的故事了。
  黎素急忙将门反锁上,又用椅子抵住门,才去给宋归宜打电话。她的手抖了一下,一开始没成功解锁,她这才发现自己想象中慌乱,在绝对的暴力前,她惯常的心机与筹谋是不奏效的。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镇定心神,终于拨通了宋归宜的电话。
  第一通电话没打通,黎素的心朝下沉了沉,毕竟宋归宜是吃了他们提供的饭。她的想象中包含了毒药与一具抽搐的尸体,她摇摇头,不愿再去想。可能宋归宜只是睡着了,本来他就不是个爱接电话的人。
  重拨键按下去,一个沉重呼吸间,电话通了,另一头响起了宋归宜的声音,略带些茫然,他轻轻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黎素便听到另一头重物敲击的声音,紧接着是忙音。倏忽而至的不安占据了她的心,像是有所应和般,她听到了用门卡开门的声音,而显然这人不会是宋归宜。门锁开了,但门把由椅子抵住了,第一下没有推开,只拉开一条缝,一只手从门缝中猛地伸出来,碰到了黎素的衣摆。她面无表情地踹向房门,狠狠夹住了对方的手。
  门后传来一声哀嚎,带着土话的几句咒骂声,紧接着是撞门的声音,第一下带动了爆裂声,卡住门的椅子靠背裂开了。黎素知道一时间抵挡不住,她转手搜寻房间,仅剩的家具还有柜子与床,她都没法靠自己搬过来。房间在二楼,一楼的阳台没封死,稍有不慎一圈铁栅栏足有把她的眼珠串出来。她冲到床边想把床单撕开,系成绳子荡下去。消防演习中学到的一招。但是时间来不及,入侵者比火势更湍急。
  宾馆老板撞开门冲进来,扑向黎素,揪着她的衣领,手肘勒住脖子,将她强压在墙上。她来不及说话或尖叫,脉搏狂跳不止,只觉得呼吸困难。她艰难地张张嘴,意识模糊前,余光瞥见宋归宜疯也似地闯进来。
  他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头发蓬乱,眼睛发红,一道血痕以鼻梁为分水岭淌过脸颊。饶是这样,他却在笑。黎素没见过他这样,刹那间疑心是幻觉。
  可这拳头自然不是幻觉。宋归宜从后面抓住宾馆老板衣领,把他从黎素身上拉开,拽到眼前,就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这一拳没打实,宾馆老板勉强避开,只打青了他一只眼。他手里有刀。一反手,他就握紧匕首刺向宋归宜。宋归宜下意识用手臂去挡住,刀尖直接掠开他小臂,他就穿着短袖,毫无遮拦的血肉上开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扑簌簌直下。可宋归宜只瞥上一眼,连痛呼都省却了,直接反扣住宾馆老板持刀的手腕,一脚猛踹向他两腿之间,又揪着他的头发,恶狠狠朝着墙上一撞。握刀的手松了,刀掉在了地上,宾馆老板站立不稳,扶着墙跪坐在地上。可是事情尚且不算完,宋归宜又是朝着他胸口猛踹一脚,又脱下拖鞋,揪着他的领子就对着脸抽。宾馆老板连声求饶,宋归宜也不理他,只是拾起刀,笑着把玩。他脸上的血还没干透,一滴血坠在睫毛上,顺便面颊像泪一样淌到嘴边,他也不以为意,用手背轻轻一蹭,一道血痕在面颊上画了个笑弧。
  黎素在旁看着,忍不住出声制止,“归宜可以了,再这样你要打死他了。”
  宋归宜笑着舔掉嘴角的血,随手打开桌上的一瓶矿泉水,迎头浇在他脸上,拍拍他的脸,冷笑道:“喂,你死了吗?和我说说,你死了吗?”
  宾馆老板被绑到椅子上,多少是被吓怕了,只是连声道歉。黎素沉默着上前,匆忙剪开衬衫的袖子,给宋归宜包扎,“你在笑,你意识到了吗?”
  宋归宜闻言也是一愣,猛地抬起头,瞧见穿衣镜上一阵敞亮,映出全然陌生的一张脸。他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苍白的面颊上映着血痕,黑眼睛沉沉地在烧,嘴角上勾,自是笑得很开怀。他自己也是一愣,这才发现暴力能让他兴奋到这地步。他又想起里自己诊断书上的结论:无法完全控制情绪,有间断性的暴力倾向,不排除有幻听幻觉的可能。
  他冷静下来,瞥见黎素脖子上掐痕,想去拍她肩膀,可手指上也是血,试探着的手便又缩了回来。抽动伤口,他这才感觉到了痛。狂喜的浪潮过去了,他整个人都在痛。黎素打电话时对方正好闯进来,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下。好消息是他的头够硬,坏消息是手机飞出去了,屏幕不够硬。真要命,他的手机屏幕刚修好,又碎了。
  宋归宜的口袋里有录音笔,刚才就是为了找个耽搁了些时间,他偷偷打开,“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因为我们发现你杀人了?”
  宾馆老板眼睛肿了,别过头不愿意看他,含糊不清道:“没有杀,就是有的人得病了,治不好没有办法就只能埋了。”
  宋归宜冷哼一声,“那埋在哪里了?后面的菜园子里吗?”
  宾馆老板嘟嘟囔囔说了些方言,宋归宜瞪他一眼,作势又要用拖鞋抽他。宾馆老板急忙道:“对对对,就在那里。给你们吃的菜不是那里的,是我外面买的。”
  宋归宜笑出声,“你觉得我在意这个?一共杀了几个人?”
  “三个,就三个,多的没有了。’
  宋归宜正要追问那三人的姓名,就听到门口有动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宾馆的帮工。撞坏的门敞开着,他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只见宋归宜浑身都是血,手里拿着刀,一只拖鞋踢开,高大的身影铺下一道庞然的影子,阴沉沉地把他罩住。宋归宜其实伤得不轻,有些犯恶心,疑心是脑震荡了。他担心对方也要来动手,自己要是昏倒了,黎素就逃不脱。他就强撑着上前,板着脸孔问道:“你是要来杀我,还是来被我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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