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你别吓着谢鸢。”方青青不悦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笑眯眯的说道。
龙岭村到祥云镇也就两公里的山路,我们四个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村后的石桥。
二十多年过去了,杀猪刀还在石桥上插着,无人敢动。
刀柄上的木头早就腐烂,只剩下锈迹斑驳的铁柄。
在路上方青青又将关于我的身世传闻说了一遍,语气充满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也懒得解释。
别说她,就连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也没人信杀猪刀是被我爷硬生生斩进石桥的。
在方青青讲故事的时候,张帆也跟着嘲讽了几句,唯有楚馡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直到看到石桥上的杀猪刀,她才开口问道:“这就是当年那把杀猪刀?”
“嗯。”我点点头。
楚馡摘下墨镜认真打量起来,越看脸上的神情越严肃。
看到楚馡被石桥上的杀猪刀所吸引,张帆走过去瞅了几眼,勾起嘴角故作高深的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方青青问道。
“石头可以用酸水事先泡软,这样就和切豆腐一样,很轻松把刀插进去。”
方青青点点头,显然也认可了张帆的推测。
见此,张帆更加得意,转头看向我说道:“酸水软化石头可以把刀很容易插进去,一旦酸性减弱石头重新凝固刀就无法拔出,所以你爷根本做不到。”
“嗯,你说的很对。”
说完这句话,我向前走了两步弯腰握住刀柄。
默默运转五行之气,和天地五行相互沟通,内外交感通神,猛然发力。
只听铮然一声,火星四射,杀猪刀破石而出。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把刀依然刀身雪亮。
第8章
剥卦
见我拔出了杀猪刀,方青青和楚馡都吃惊的看着我。
方青青还好,只是单纯的为我能够拔出杀猪刀感到惊讶,而楚馡的神情则像是重新认识我一般。
这把刀足够长,我从石头里一把抽出,激发的整座石桥都跟着剧烈颤抖。
只要稍微带点脑子,都能意识到这需要多大的手劲。而且光有手劲还不行,还必须有惊人的爆发力。
张帆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耸耸肩说道:“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做到,不信你让他再把刀插回去。”
他笃定我不能把刀插进石头中,才故意这么说。
其实我能做到,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爷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宁和君子打一架,不和傻子争长短。
拔出杀猪刀我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楚馡的心愿也算完成。
原以为她们也该回去了,谁知方青青说:“谢鸢,这都到了你们家门口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话都说出来了,我肯定没法拒绝,领着他们往我家走。
我家房子很破旧,院墙倒是崭新的,每年我都会用竹子重新扎一次围墙。
这会是秋天,院子里的树叶落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打扫。
我邀请他们进屋,给他们洗茶杯倒茶。
张帆身材高大,坐的时候没注意,一个用力过猛竹椅咔嚓一声散了架,一屁股蹲在地上。
气得他一张脸黑青,忍不住咒骂了几句。
方青青神情尴尬,为张帆的失礼向我道歉,但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就在张帆坐垮竹椅的时候,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卦象。
坤下艮上,是个剥卦。
竹椅坏了腿对应的是剥卦第一爻,爻辞为:剥床以足,蔑,贞凶。
这是败亡之卦,凶险异常,预兆张帆将有生死之劫。
易经是群经之首,阴阳五行之源。我从小就读易经,对易经六十四卦早就烂熟于心。
占得这一卦,我心中暗自为张帆叹了口气,却没办法和他说明。
和这种人谈命理玄学,指不定被他怎么冷嘲热讽。
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再继续喝茶也没什么意思了,方青青说时间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我把杀猪刀拿布裹了,陪他们一起回祥云镇。
在路上我再次问起了阴凤坡的事,得知他们明天早上就会出发,一共有十个人参加。
都是学校里平时就很喜欢探险旅游的同好,还有一个是想趁机做个民俗调查的老师。
听说阴凤坡过去被土匪占过山,大半个世纪以来没人敢去,大家都很有兴致。
方青青还告诉我,不要小看楚馡,她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牛人。
像什么雅鲁江大峡谷,西疆罗布泊,蜀地黑竹沟,秦岭古栈道等,华夏有名的探险胜地几乎全部走了个遍。
“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做个向导。”我主动说道。
“真的?”方青青惊喜的说道。
“这是我们同学自己组织的联谊活动,你一个杀猪的跟着凑什么热闹?”张帆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张帆,话不能这么说,有谢鸢带路我们会方便很多。”方青青说道。
“问题是他为什么这么好心的帮我们带路?”
“没有为什么,谢鸢是我同学,是我特意邀请他来帮忙。”方青青挽着我的胳膊说道。
看到方青青和我亲近,张帆脸上闪过一丝阴鹜的神情。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这小子对方青青有想法,一路上不断的盯着她的美腿和翘臀看,眼中满是贪欲。
回到猪肉馆,我把杀猪刀拿给张屠夫看。
张屠夫一眼认出这就是当年那把杀猪刀,感慨一番说道:“谢鸢,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
“叔,那我明天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阴凤坡了吧?”我问道。
“不行。”张屠夫摇着头说道。
“为啥不行?”
“阴凤坡除了有阴魂作祟,最可怕的是那里的阴蛊。你能拔出杀猪刀,只能敲山震鬼,却治不住阴蛊。”
“叔,其实我们谢家也有治蛊术的。”
蛊毒起源于苗疆,盛行于湘西一带,谢家古书中也有提及到巫蛊之术。
按照我们谢家祖先的理解,蛊是一种和符咒、降头差不多的东西,都属于灵媒。
谢家治蛊不靠医术不靠道法,靠的是阴阳八卦和五行生克。
易经有云:上艮下巽,中存震兑,风落山谓之蛊。
只要能辨识出蛊毒的种类和特性,算出阴阳八卦之数,就可以用五行生克之道来化解。
看张屠夫对我抱有怀疑,我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做人果然不能太低调。
我领着他来到院子里,默默等了一会,我摸出一枚铜钱高高的抛向空中。
等到铜钱落到与我肩膀平行的时候,我拔出了杀猪刀斩向铜钱。
只听铮然一声,铜钱钉在了院子里的罗汉松上面。
“谢鸢,这不算什么,我也能……”
张屠夫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就在他的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吹起了一阵风。
紧接着松针随着这阵风肃然落了一地。
五行生克,庚金伐甲木。
这道理很多人都懂,但真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必须有沟通天地之能。
当初我爷爷能将杀猪刀斩进石桥,靠的也不是他自己本身的力量,而是借了天地五行之力。
“叔,相信我。”
张屠夫深深叹了口气,再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换了身干净衣裳,捆好杀猪刀,就等着方青青来邀请我一起进山。
结果左等右等,只等来一条短信,方青青在短信中说他们已经出发了。
正如张帆先前所说,这是他们自己组织的联谊活动不方便外人参与,去往阴凤坡的路也不难找不需要什么向导。
看完这条短信我气得不行,走的那么急是急着去投胎吗?
转而想到我为张帆起的卦,可不就是去急着投胎吗?
第9章
神婆
接下来的一上午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剁肉馅的时候还差点切到手。
其实鬼祟要害人并不容易,人想要看见鬼也很难。
因为鬼祟和人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维度,一个属于阴一个属于阳。
除非有业力的牵扯,或者在极其特殊的场合鬼才会和人产生交涉。
但不幸的是,阴凤坡就是这样的特殊场合。
不行,我必须去做点什么。
就算他们不让我跟着,我也绝不能见死不救。
我这边刚要出门,手机忽然响了。
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谢鸢,我们在小白沟,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你能来一趟吗?”
号码归属地显示的是林城,我正在猜测是谁的时候,又发来一条信息:“我是楚馡。”
我的直觉告诉我,楚馡口中的麻烦八成是和邪祟有关,因为如果是别的事找我,联系我的人应该是方青青才对。
毕竟我和她并不熟,先前也没有互留联系方式,她主动联系我就说明这事超出了方青青的认知范围。
往小白沟的山路不好走,我徒步翻山抄近路也用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赶到。
刚进村没有看到什么人,一直等我出了村又顺着山道走了好远,才看见村民扎堆聚集在一户农家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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