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辉话音刚刚落下，就看见廖俊急匆匆跑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老板不好了，那边出事了。”
沈凡往外看了一眼，也不问廖俊出了什么事，直接往灵堂跑去。
等我和祁思妮赶到灵堂的时候，就看见张老太太站在放有自己遗像的桌子上，眸色俱厉但目光空洞的看着下面被吓到腿软的张家众人。
而她的左手和右手上分别抓着两个小孩儿，小孩此刻也是吓得哇哇大哭。
在她的头顶，正盘旋着一只红色描金牛鲈的身影。
沈凡直接从背上给了老太太一棍。
老太太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头顶上盘旋的牛鲈挣扎了一下。
这时就看见一个老太太的身影，在牛鲈的肚子部位显现出来，这个身影似乎要努力挣脱牛鲈，却又一次被收了回去。
“这是老太太的魂魄，来帮忙。”沈凡冲我喊道。
我拔出剑就跑了上去。
但牛鲈好像被沈凡那一棍给打得生气了，发出一声“叽”的咆哮声，钻回了老太太的身体里。
老太太的脸瞬间又变成那晚半个鱼头的样子，并且身后还出现了一条大的鱼尾巴。
鱼尾晃动的时候掀起阵阵旋风，整个灵堂狼藉一片。
“都出去。”祁思妮对灵堂里不知该怎么办的张家族人喊道。
有了她的指点，还有力气跑的，毫不犹豫的使出吃奶的劲儿爬了出去。
剩下那些连爬也爬不动的，只能在那里哀嚎。
“小心她手上的孩子，还有张老太太的身体。”祁思妮站在门口冲我喊道。
她本人此刻守在门口，既不让外人进来，也不会让老太太出去。
我冲她点点头，放出剑上的电弧，与那些旋风纠缠起来。
沈凡被牛鲈的尾巴给扇到，人飞了出去，还好落在那些腿软跑不动的张家族人身上，没受什么伤，但意识混沌了一下。
而那两道旋风能量很大，牛鲈见我和沈凡都被拖累着，它就得了空，带上老太太和那两个孩子往外面飞去。
祁思妮站在门口，或许是牛鲈感到她身上没有什么法力，并不在意她的阻拦。
祁思妮挥刀跳了起来，牛鲈才知道这丫头的厉害，但要躲避已经太迟了，小妮子的短刀划破了它的嘴。
牛鲈的鱼尾摆动的更厉害，但祁思妮伸手敏捷，鱼尾翻腾得再厉害也伤不了她。
但祁思妮知道以一己之力拖不住它，于是当机立断：“要走，把孩子留下，对不住了老太太。”
说话间祁思妮再次跳了起来，削断了老太太的双手。
两个孩子掉落在地，因为摔疼了，哭得更凶，他们的父母此刻却松了一口气。
牛鲈带着老太太飞出院墙，消失在了海边的方向。
我和沈凡不会追去海里，因为那是它的地盘，我们毫无胜算。
张老太太的断肢还抓着孩子的衣服，清醒过来的沈凡几步上前，把断肢拿了下来，里面骨骼清晰，但是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沈凡把两只手递给张本辉：“先收着吧，等尸体找回来再接上。”
张本辉颤抖着接过，按照他往常的脾气，早就冲祁思妮发火了，可现在大概是亲身体会到了母亲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现在态度好得很。
旁边有人递给他一块白布，张本辉把这两只手包了起来。
“我到这里时候，你母亲嘴里不停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沈凡说道。
“谁？”张本辉睁大了眼睛。
沈凡只看着他，不说话。
张本辉不信，看向站在身后的张家族人：“这次是谁？”
第85章
吐出来
被他问话的张家族人低下了头。
“不可能的，他是我妈。”张本辉说道。
张本辉看向廖俊。
廖俊冲他点点头说道：“老板真的是叫做你的名字，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本辉脚软得坐到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三位贵客，请救救我。”
我们仨没说话，一前一后离开了灵堂。
几天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为了族人好，要他命都行的？
张本辉忙站起来追我们。
“三位……三位请留步，你们不打算管我了吗？”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里人多眼杂的，难道你想我们在这里商量对策？肯定是回去再想办法呀。”
见我们去的方向是远处那栋小楼，张本辉跑得更快了。
他跑到我们前面，拦住带头的沈凡，卑微地恳请道：“就去主楼吧，主楼设施齐全，各位需要什么马上就能送到。”
沈凡笑了笑，应道：“简单的地方，住起来清静。”
说罢就绕开他，继续离开。
张本辉没有了张总的气势，蔫哒哒的跟我们回到了那栋小建筑。
桌上的大餐都凉了，张本辉提议换新的，当即被祁思妮用节约粮食的理论说了一顿，然后他忙不迭的去厨房亲自把这些菜热了热。
吃了午饭，我们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可急坏了张本辉。
围着沙发团团转，见我们昏昏欲睡的样子，又不敢开口打扰我们休息。
最后还是祁思妮忍不住笑了一声，才让张总觉得自己此时有多傻。
我也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张总放心，我们既然接了这活儿，就不会半路撂挑子。被你母亲喊的名字的人三天内才会出意外，不过我们已经决定今晚处理这件事，所以你不用担惊受怕三天。”
“你们今晚就要解决？”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眼里冒小星星。
这回在张总这里见到了。
“信不信随你。”沈凡连看也不想看他，“不过我们今晚有行动这件事，你回去后不要向外人提起。”
“哦哦，我知道，不会提的，根本没机会提，因为我决定今天在这里不走了。”
沈凡：“……”
“行吧，今天你就住在这里，我们在这里下了阵，要是你母亲回来找你肯定进不来。”
“好好，为了不耽搁三位贵客商议大事，我先找个房间待会儿。”
张本辉急匆匆找了个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祁思妮笑了一声：“他还算懂事。”
沈凡轻蔑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凡事再大，大不过性命。这是他为了活命的正常反应。”
“你怎么想？”沈凡突然问我。
“牛鲈伤人这种事也是在两三千年前发生过，更别说今天会跑到岸上来抓孩子。我现在纳闷的，牛鲈要孩子干什么？”
牛鲈这种东西已经修炼到这份上，并不需要吃人来提升自己的修炼。
沈凡交叉双手放在胸前：“有一种鬼靠食人魂魄助自己修为。那天瞧见老太太使用纸片人，我当时就有这么个猜测。不过鬼虽然不怕大白天出门，但是要她钻海里去控制一只牛鲈，好像又没这个本事吧？”
“还有它为什么一直要张老太太的尸体？”祁思妮补充道。
“我们之前忽略了一个细节。”沈凡分析道，“张本辉四弟娶过一个会点小法术的女人，这个女人死后一年尸体不见了，她算是张老太太亲手杀死的……我现在倒是想去她的墓地看看。”
沈凡话音落下后，我们仨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房间。
张本辉把我们带到海边那片湿地后，说什么也不再往湿地里面走了，更别说要他带我们去到他四弟妹的坟前。
不过好在这片湿地并不大，而这片地方也并不适合用来作为坟地，所以那个女人的墓找起来也很容易。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那个女人的坟只剩下一块碑。
沈凡往地里插了一根香，然后点燃了外面的一小节。
香燃了不到一分钟，就自己灭了。
“下面没有尸体，附近的土里连尸气都没有，的确是……”沈凡不说话了。
“你是说她会死而复生术？”祁思妮问道。
“就不能是死后变成鬼，把自己的尸体偷走？”沈凡应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她是用什么方法，连活了几千年的牛鲈都能控制呢？”
鬼控制妖，这种事情太少见。
沈凡把插入地里的那根香拔了起来，弹了弹上面的土，放回自己包里。
祁思妮嫌弃的说道：“你不怕香上沾点别的吗？”
“我还能怕不干净的东西？”沈凡拍拍自己的包。
“别跟他计较，他抠门症犯了。”
我往海边走去，沈凡也跟了过来。
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祁思妮，说道：“晚上怎么办？”
“把海盖住，让他有来无。”我霸气说道。
沈凡翻了个白眼：“我问的是我师父的宝贝。”
我：“……”
说实话，这几天祁思妮表现挺好的，我觉得让她参与不是什么坏事。
沈凡见我不说话，料到我心中所想：“行，她要是被牛鲈拽下海去给龙王三太子做媳妇，别怕我师父打死你。”
亥时的海面，无风起浪。
我们三个人成品字形站开，我在正中间，挥起正皓剑。
像海带一样的电流呈抛物线射向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