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千足虫有毒,但也不至于比上面那几位还狠吧?尤其是立箱水母,这可是世界上最毒的生物,只需要一点点的毒液,三十秒内就能致人死亡。瞅着眼前全力挣扎,嘴角流涎的金锁,断定这种千足虫的毒性无法跟立箱水母相比,可是造成的这种恐怖伤痕和漫长的痛苦感受,确实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即便是八百媳妇皇陵中的独角蛇,也不遑多让吧。
金锁痛苦地哀嚎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也不敢乱想了,喊道:“老赖,给他咬上一块毛巾!”这也是未实施麻药的情况下常用的一种手段,为的是避免伤者剧痛之下咬到自己的舌头。老赖意识到了局面的严峻性,他忙不迭地遍身寻找:“没……没毛巾啊!”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他咬住!”
还是黄宪章当机立断,扯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块布,团起来塞进金锁的嘴里。但金锁百般挣扎,老赖急忙上前帮忙。我因为背对他们,看不到当时的情景,只听得老赖痛叫一声:“哎哟喂,你个小兔崽子敢咬我,松嘴,你他娘的给老子松嘴!”
看样子,是堵金锁嘴的时候,老赖不小心被金锁咬到了。这时候也耽搁不得了,我看到金锁伤口处的白毛蠢蠢蠕动,竟然有茁壮成长的架势。我心中恨恨骂道:他奶奶的,难道说是因为这些血液灌溉了它们不成?
现在金锁的喊叫声成了“呜呜呜”,老赖的惨叫声却陡然拔高了。事不宜迟,我得赶快动手。我毫不犹豫地一刀割下去,因为剧痛,我都能感觉到金锁的肌肉在抽动。他玩命儿地挣扎,要不是黄宪章死死压住了他,我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当我割下伤口附近的两片肉,给他包扎好后,这小子脸色煞白,半晌都没有说话。两片肉上的白毛还在颤抖,我看的周身不舒服,赶紧远远丢了出去。
金锁萎靡不振地躺在黄宪章的怀里,老赖则给自己的手指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李金锁,你大爷的,老子的手差点儿让你给废了!”金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伤势过重,我们暂时还不能移动。每一个人都虚脱了,不可能背着他走,只能是原地休整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这三个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太乾,这小子死也不走,他到底在棺椁里寻找什么东西呢?我掏出了漆雕盒,摩挲着思索打开它的方法,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昆仑山上凛冽的寒风让我打了个冷战,我们刚从河水里逃出来,每一个人的衣服都是衣衫褴褛的。高原上的冷风一激,真是冻得亲娘都不认识了。我们的背包虽然遗失了,但是身上好歹还带着些轻便的东西。黄宪章取出火石,打着后生了一堆火。这样多少能给让我们感受到一些温暖,驱散寒意。此外,黄宪章还跟我配合,两个人利用绳子和石头,捕了两条鱼,烤熟后大家一起吃了。自从掉进那个该死的地穴后,我还没有尝过热乎乎的食物。一块熟鱼肉顺着咽喉滑落到了胃里,只觉得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吃过鱼肉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这个时候,气温陡然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如果我们再不走的话,不到两个小时就会变成冰雕,得尽快离开这里,找到温暖的落脚点才是。好在黄宪章还在,他对这一带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说道:“从这里往西去,有一个村子,虽然村子荒废了,但还有一些房屋留下来,我们就在那里将就一夜吧。”
“大概有多远。”
“平时也就是两个小时,但现在李老板伤得这么重,咱们得尽快。”
说走就走,我们现在真的一刻也耽搁不起了。我主动请缨背起了金锁(这也是没办法,你总不能让俩老头儿干这份儿活儿)。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动身的时候,我们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面前有一只黑乎乎的黑影正在朝我们缓慢走来,它四肢着地,走起路来两肩轮流高耸,嗓子里发出阵阵低吼,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牢牢注视着我们。
我心一凛:糟了,藏狼!
狼这种生物可以说是很神奇的物种,曾经有多起案例表明,狼具有极度的报复心理。我们初入这里便于他们发生了一场大战,如今又得重逢。乍看起来,这只是一只,但我们都明白,跟之前一样,这只是一只斥候,真正的大部队在后面。
我们个个都是有伤在身,筋疲力尽,这时候遇到了这只催命太岁,大有“生活你要玩死我”之感。更为麻烦的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弄死它,后面的大部队必然杀至。我们四个老弱残兵死路一条。不弄死它,那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这只藏狼就在湖水的另一边,它侧过身子,喉咙里发出了震慑似的威胁声,缓缓地沿着湖畔走,但不管如何移动,它的目光都始终不离开我们。我深知狼的凶残:遇到别的动物,只要它们不饿,我们又及时示弱或者主动回避,一般都不会遭受攻击;但是狼决然不同,即便我们主动示弱,它们一样会将侵入自己地盘的猎物残忍杀害,更何况我们他妈结过梁子!
老赖心寒了,苍老的声音都发颤了:“现在怎么办?”
我放下金锁,慢慢拔出了军刀,咬着牙说道:“还能怎么办?反正是没退路了。”
黄宪章也坚定站了出来。
我们的武器全都失落在了皇陵中,四个人加起来只有一把长不盈寸的瑞士军刀,用这种武器对付藏狼,这简直是开玩笑。不过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最起码说起来我们不是手无寸铁。
那只藏狼缓缓走到了湖水边,影子倒映在了湖面上,它逐渐压低了上半身,屁股高高撅起。我心下大骇:不好,它要发信号!可是这片湖十分宽大,距离这么远,我们根本来不及在它嚎叫前杀死它。可恨我们的猎枪都遗失在了皇陵里,要不然这时候完全可以冒险一试。
这只藏狼压低的上半身突然扬起,刚“嗷——”一声,还没来得及将声音提高,就听得“哗啦啦”,临近的湖面突然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浪花,一只巨大的金红色物体跃出湖面,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一口咬住了藏狼。藏狼的嚎叫很快变成了哀嚎,“呜呜呜”的徒劳地蹬动着四肢,那条金红色的身影使劲一甩,衔着藏狼潜入了湖底。
眼前的这一幕,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我们却都呆住了,好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良久,老赖才战战兢兢地问道:“什……什么东西?”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直到渐渐平稳后,方才说道:“高原土鲇鱼!”这是一种性情凶猛的肉食鱼,但是只有分布在甘肃省靖远到青海省贵德一带的黄河上游干支流及附属湖泊,没想到这里也有,更令人称奇的是,据我所知,这种鱼最大也只能长到四五十公分,但没想到这里的高原土鲇鱼竟然有这么大!从它刚才跃出水面的身材来看,应该会有十多米……这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看来,老赖花大价钱买下的那张照片中,就应该是这种东西了。
但是细一想,喀纳斯湖中也有十几二十多米的哲罗鲑存在,照这么看,高原的生物系统还真是独树一帜。刚才我们在水里没有遇到这么变态的家伙,真的是老天爷保佑。我和黄宪章又对视一眼,现在回想起来,抓鱼的时候我们不知不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了。
藏狼、巨型高原土鲇鱼……不论陆地还是水里,这里都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背上金锁,招呼大家往西去。
第五十章 奇怪的叔侄
因为被藏狼的“斥候”干扰,我们路上必须加快行程了。这样也好,急匆匆地赶路,我们出了一身的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暂时躲避了骤降的气温的侵袭。这一路上我们也不敢聊天,更不敢耽搁时间,生怕再遇到藏狼。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气温已经骤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出了汗,立马就结成了冰霜,我们全都冻得瑟瑟发抖。跟着,四肢也渐渐麻木起来。饶是如此,我们还不能做任何的停留。一旦身体完全失去了视觉,在这种环境中就意味着死亡。尽管道路险僻难行,但我还是咬牙坚持。
就在我感觉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灯光。这点灯光就仿佛是生命之源在召唤,我们欢呼的同时,感觉到身上重新充满了力量!
黄宪章却一点儿也看不出高兴的神情,他只是嘟囔了一句话:“奇怪,怎么会有灯光呢?”
我一愣:对呀,之前黄宪章说过这里是一个荒村的,应该没有人居住,莫名其妙出现了灯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在?还是像我之前那样遇到了狐仙?莫名想起了上次遇狐仙的经历,心里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进村,外面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看到无论是老赖还是黄宪章,他们的眉毛和嘴唇处都结满了冰霜,想必我也是这样吧。可惜脸都冻麻了,没办法感受到。
我们从一处高岗上相对平缓的路上走下来,进了村子。那处灯光是在村口,看看停在村子外的吉普大越野,我们推断这可能是几个驴友出来游玩的。我们欢呼雀跃,这个时候不可能独处。我们没装备,没食物,没水,而且这里既然成为了荒村,很大可能是因为交通不便。如果没有救援的话,三天我们走不出昆仑山就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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