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也吓了一跳。金锁的脚肿了一圈,通红通红的。我们这种登山靴是scarpa的,每一双都造价不菲,从保护性上来说绝对是世界一流的。但没想到金锁的脚还是伤成了这样。我现在有点儿相信黄宪章那句话了:征服这座山的难度,不亚于攀登珠穆朗玛峰。
在高原的雪山上行进,不像普通人想的那样,很快就能达到目的地。我们这还不是以登顶为目标,足足找了四五天,也没有找到能去北面的路。这期间,我们只能是自己慢慢摸索了。尽管黄宪章算得本地的地理通了,但是九别峰北面因为地势复杂,多悬崖峭壁,很少有人能上去,所以也没人知道如何能上去。
我虽然急于找到去北面的路,但内心却为另一件事情隐隐担忧,因为高原登山行进对装备的要求很高,所以我们尽量精简了食物。没想到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我算了一下剩下的食物,差不多还够我们这些人撑一星期。
晚上,我们开了一个短会,我将目前的情况给大伙儿说了,并且决定,适量地减少口粮,每个人每天的食物削减三分之一,希望这样可以坚持得久一些。黄宪章说道:“这不是办法啊,在这种环境下,削减口粮,我们体内没有足够的热量,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我却明白他的意思。越是恶劣的环境,对人体营养所需的摄入量要求越高。这也就是明知对着的是一群恶心的生物,贝爷还是要吃下去的原因。因为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不吃,就意味着死!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决定。我说道:“缩减食物吧,我们没得选择。”刚说完这句话,太乾忽然瞪了我一眼,嚯地站起来,穿上装备自己一个人走了。这一幕看得我们面面相觑,金锁说道:“这小子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吧?”
自打认识太乾以来,这小子说过的话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我已经习惯了。如今他负气而走,我也能理解。我问老赖:“这小子什么来历?”
老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瞟了瞟,意思是有外人在,不好说。
我这才没有追问下去,偷偷瞄了凌飞泉一眼。印象中,这小子应该是和太乾一伙儿的。可是眼前的他呢,却拿着一支笔一个本写写画画,好像眼前的事情跟他无关似的。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看他在本子上涂画着的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皑皑白雪,山势绵亘,细看上去竟和我们走过的场景有些相似。我主动找了一个话题:“画得不错嘛!”
凌飞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儿腼腆地说:“画得不好,只是想记录下来一些东西。”
我话锋一转,问他:“为什么要跟我们冒险呢?”
出人意料的是,凌飞泉既没有停顿也没有惊讶,反而很认真地说:“我想要找出人类生命存在的价值!”
我暗暗咒骂一句:这孩子中二病啊!我又问他怎么跟太乾认识的。他叼着笔头回想了一下说:“那是在两三年前吧,我参加了内蒙古的一次野外郊游,结果在山里迷了路。那山里有一种致命的虫子,很可怕,我们九个人死了六个。”凌飞泉说这些话的时候,手中的笔又重新舞动起来,“结果我们三个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虫潮涌来的时候,他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浑身是血,拉着我们几个就跑。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本能地跟着他跑。但是那些虫子数量很多,而且会飞,它们在后面紧紧追着不放。太乾当时就左一刀右一刀地替我们挡着,最后他叫我们先跑。我们那时候早就六神无主,只是本能性地迈腿了,立刻撒丫子就跑。最后当我们跑出灌木丛的时候,回头一看他却没有跟来。那时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救我们。直到三天后,我们在一个牧民的蒙古包里养伤,他又突然出现了,浑身伤痕累累,刚一进蒙古包就晕倒了。一直过了一星期,他才醒过来。后来我问他,他说他叫太乾,但是问别的问题,他就不说话了。”
这段对话并没有太多的价值供我提取,唯一的价值可能就是太乾来历不明这几个字,看来,我如果想获得更多的信息,只能问他本人了。
但是第二天我才发现,似乎我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太乾失踪了,他没有回营地,不知道去了哪里。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从方向上判断,他好像是回去了。一言不合也不至于干这事啊?随便脱离群体,这种不合群的人不要也罢。不过我内心还是有些许遗憾的,这种身手的人,恐怕很难找到第二个了。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他,我总觉得心里少了点儿什么。
经过商议后,我们决定再等一天。太乾不在,口粮反而有了富裕,多等一天也无妨。第三天,我一早晨是被一阵烤肉香熏醒的。自从进入大本营后,我们吃的都是肉罐肉,很久没有品尝过烤肉了。我掀开门帘一看。空地上,架起了一堆篝火,两根架子搭成了一个简易的烤架,一块肥硕的肉正在上面滚动####
第九章 鬼上身
我最初怀疑自己是做梦,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是真他妈疼啊!不是梦!我走近去一看,太乾正坐在篝火堆边,看到我来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扔给了我一把用来割肉的匕首。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只藏狼,将近两米的长度算是藏狼中的巨无霸了,旁边还扔着一张染满了血的狼皮。我拿起匕首割了一小块肉,塞进嘴里一嚼,不禁莞尔。太乾这个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是烹饪手艺不错。这么大的一只狼,我们早晨不可能一顿把它吃完。幸好这里的环境就是一个天然的冰箱,我们也不需要对烤狼肉作太多的处理。大家饱餐一顿后,就地切割狼肉,都分成了便于携带的小块。尤其是金锁,一边切还一边喊:“前几天不是还想着吃我们吗,怎么现在反而被我们吃了?狗日的,看你还敢不敢狂!”
我看着这么大的一只狼被“碎尸”,脑海中想的却是太乾究竟有多厉害。这么大的藏狼,在狼群中不是头头也得是个小队长,太乾要想收拾下这个货色并不容易。但为何我看太乾就像很轻松似的,甚至他身上一处伤都没留下。
跟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打交道,最尴尬的就是你问他他也不理你。所以我也不会主动去碰钉子。
我们的行程依旧继续,金锁的耐性却慢慢消磨光了,喊着:“老首长,您老人家有准儿没准儿啊。咱们在这鬼地方转悠了好几天了,能不能有个谱儿。”
黄宪章也觉得不好意思,恐怕领着客人满山跑的向导,他还是第一个。他笑了笑,说:“你们不知道,在雪山上,有各种各样约定俗成的路标。像这种高度的山,往年遇难者的尸体是最好路标。可是一来,北面的尸体几乎没有,二来是前不久刚发生了雪崩,这些路标都被掩埋了。所以找起来肯定是要花点儿时间的。”
金锁本来想抱怨一通的,结果反而引火烧身。我们几个都清楚,要不是遭遇狼群金锁连续开枪,也不会引发雪崩了。当然,没有见证过这件事的黄宪章只是就事论事,金锁却惹了一身骚,臊了个大红脸。
我们就近爬上了一个山丘,我举起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环境,前面的一段路程,积雪逐渐变少,裸露出了岩石,看样子,像是北面的路。
“毛爷,五点钟方向!”金锁提醒我。
我举着望远镜扫过去,忽然发现那里有一片区域光华闪烁,就像是神话故事中的宝物一样。
金锁乐得手舞足蹈:“我去,风水轮流转,该着我发财!宝贝,你锁爷来了!”
我心中却满是问号:传说中的宝物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了吗?可是遗像后面的白绢是什么意思呢?只是指这个宝物吗?这跟我的遗像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走进去看清楚的好。这一段路我们走得格外缓慢。积雪下到处都是沟壑暗坑,一不留神就会踩下去。这还算是小意思,最可怕的是,山体中有深达千米的鸿沟,宽度却仅有两三米,越往下窄。因为有积雪的覆盖,很多人看不清楚,失足掉了进去,就算途中不被吓死摔死,也会被卡在鸿沟中因无法救援而咽气。
长期的野外生存经验告诫我,越是临近目的地越要小心。很多人因为过于兴奋而忽略了眼前的危机,往往造成了悲剧的发生。
我们走这段路,花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左右。越过了积雪,来到了陡峭的山石路段,距离那片发光点也越来越近了。不过较为奇怪,那片光华越来越小,就好像不愿意被我们发现似的。路况清楚了,金锁也顾不上了,撒开腿就奔着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呢:“宝贝,等等我,等等我!”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从我们这边到达发光点,差不多还要一个小时左右,看这架势,它马上就要消失了,无论如何是赶不上了。我还抬头看了看,这时候天还大亮,只是太阳略略偏西,难道说,这东西的发光跟太阳的照射有关系不成?
金锁可没工夫想这些,他猴急地催促我们赶紧走。但已然来不及了,他回过身去的一刹那,光华消失。金锁说道:“你看你看,让你们快点儿你们又不听,宝贝没了吧?”光华消失,要在这山中仔细寻找是肯定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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