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乾停了下来,我赶紧举起望远镜,见他挂在峭壁上没有动,好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事情的发生。良久,见周围的情况没有变化,他才继续行动。看到太乾这样的表现,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刚才那道黑影绝对不是错觉,是有东西掠过,不仅我感觉到了,太乾也应该注意到了。
现在的太乾处在了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位置有点儿尴尬,万一遭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很难应对。大概是深知这一点,太乾的速度加快,两只胳膊此起彼伏,速度飞快。金锁连声惊叹:“好一双麒麟臂!”
很快,太乾就攀上了悬崖,他在上面固定好登山绳后,将绳子抛了下来。我们拽住绳子试了试吃紧力度,就开始了攀爬,第一个上去的是凌飞泉。这小子吓得直哆嗦,不敢爬,在我们的极力要求下,强行把这小子捆住的。不是我搞歧视,只是有凌飞泉在,保不齐会出什么幺蛾子呢。猪队友这个词,似乎就是为这小子发明的。
接下来就是老赖,然后是金锁,老当益壮的黄宪章紧随其后,我负责殿后。为了避免有突发情况发生,每一个人都是确保到顶后,另一个人才上。我们这几个人没有太乾那样的身手,所以速度上肯定会慢一些。加上高原缺氧,每爬十几米,我们都要休息一段时间。如此往复,但是前面那几位,就花了两三个钟头。轮到我的时候,我有点着急,抓过安全绳后打了一个结就开始攀爬,加上金锁他们在上面拽绳子,所以我的速度也不亚于太乾。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面前的冰层前一秒钟还能影射出我的影子,这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裂痕。太乾的短剑刺出的小孔间出现了一道清晰无比的裂痕,并且迅速连接在了一起,伴随着“咔咔”的声响。糟了,要冰崩!
我赶紧冲上面打手势,示意他们动作要轻。同时,我在心底咒骂:狗日的,这叫什么事啊,好不容易来次昆仑山,先遇雪崩,再遇冰崩。我想,我这份倒霉劲儿也是没谁了。
因为距离过远,加上山上的风大,视角也有问题。上面的人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打出的手势让所有人都凛然一惊,他们立即放慢了速度,我的双脚也不敢蹬踏冰层借力了,只能是指望上面的人拉拽登山绳,将我拉上去。
冰层的断裂此时停止了,时间仿佛定格了似的。我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点儿轻微的动作导致冰层断裂。到那时,头顶的冰层会像一面倒塌的城墙直接拍下来,我将死无全尸。
我的呼吸极其轻微,在高原加山顶的环境制约下,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就像是肺部积压着闷气,但我又不能将它们挥散。嘴里呼出的白气扩散在了冰壁上,这种压抑的氛围令我显得很局促。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情况,距离目的地还有将近二十米的距离,但在我看来,仿佛一万米那么遥远。顶上有一块突出的三角地台,只能勉强容下一只脚。金锁踏在上面正在用力拽住登山绳。大概因为登山绳和他本身体重吃重的原因,他脚下三角地台的积雪纷纷坠落,这一幕看得我心惊胆战,我担心这孩子踩断了三角地台,直接砸下来。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坠下去,这几十米的高度就算是摔不死,也得被随之而来的冰崩砸死。我一个劲儿给他挥手,要他后退。可是碍于我现在的地理位置,我又不敢做幅度过大的动作。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导致登山绳的摇晃,万一将我拍在了冰壁上,必然会加速冰层的断裂。
但金锁没有看到我的手势,他只顾着往上拉绳子。我突然意识到了,那块凸出的三角地台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根本看不到我!我心中默念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基督耶稣、圣母玛利亚……我真有点儿后悔选择殿后了,这下很可能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果然,一声“喀拉”,在空旷的山谷中传来,我抬头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金锁脚下的三角地台出现了断裂。积雪和碎冰石块,已经落下了些许,砸在了我的登山盔上,砰砰作响。我还来不及告知这一情况,整块的三角地台就彻底断裂了,朝着我的头顶砸了下来!
我一咬牙,身子一荡。它擦着我的身边划过,险些中招!但随后,我的身子也重重地砸在了冰壁上,虽然痛,但我心里的念头却是:要完!
果真,随着我的撞击,冰层的裂缝像是怪兽张开的大嘴,迅速扩大,四处游走,就像是结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我见状不妙,急忙高声呼喊:“快拉我上去!”
上面所有的人都拽过了绳子,使劲将我往上拉。就在这时候,“卡啦啦啦啦”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冰层彻底断裂####
第八章 寻路
整个冰层是差不多跟我一般的高度断裂开来的,崩开的碎冰砸在了我的脸上,犹如刀片划过,要不是我戴着预防雪盲症的护目镜,估计一对儿招子当场就得报销。同时,上面的同伴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五个人一起发力,我像是飞一般地迅速往上吊起。
“轰隆”一声,巨大的断裂冰层像是中世纪欧洲的断头台的巨大刀身般坠下,而后轰然倒地,砸在了地上碎裂,掀起了白雾般的烟尘。我长舒一口气,心跳骤然加速。幸亏是跟我等高的高度断裂的,如果是从头顶断裂,我必死无疑。
爬上了目的地,我整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杵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金锁还不忘嘲讽似的说:“毛爷,多可惜啊,差一点儿你就可以陪元始天尊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苦笑了。
第一个路标已经达成了,我们坐下来商量第二个目标。黄宪章说道,昆仑山常年积雪,有很多道路过几年就不见了,也许过几年它又会出来,所以很多登山队每年选择的登山路径并不相同。现在只能是根据现有的资料来推测,当年的考古队去了哪里。
我看着老赖,有关于考古队的去向,这家伙目前是我们团队中掌握信息最多的。但是老赖自己说,他只是知道当年的科考队找到了一个冰层后面的门,具体经过他也不是很清楚,除非是能找到当年当向导的古一指。
黄宪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问古一指是谁。我倒觉得这个跟他的关系不大,反而问他有没有办法找到路。黄宪章摇着脑袋:“这地方一年一变,不知道具体位置的话,咱们在这里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的确,是我想得太天真了。金锁却灵机一动,问道:“老首长,你知道这里有什么传说吗?或者……平时遇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
“传说,倒是有一个。”黄宪章清了清嗓子说,“九别峰属于公格尔山,公格尔在当地柯尔克孜语中意为‘褐色的山’。好多人都说,征服这座山的难度,不亚于攀登珠穆朗玛峰,一直到八十年代,才正式有人登顶成功。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南麓登顶的,迄今为止,还没有人从北面登顶成功。北面的地形复杂,都是悬崖峭壁,加上冰层之类的所以很危险。”
金锁听后,颇为失望地说:“老首长,您这也不是传说啊,这是事实。”
我却不同意金锁的观点,我像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脑海中有了些许想法,却很模糊,我想继续听下去。
黄宪章说:“但是当地的游牧民族却不这么认为,他们中有很多老人说,小的时候,每当太阳西落,在北面都能看到放着万丈光芒的神石,传说这块神石,就是当年玉皇大帝的女儿下凡的凭证。而且神石中,还有一条隐隐约约的黑影,很多人都说像是龙!”
一开始听黄宪章讲述的时候,我也在心里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相比于登山队热衷的南面,我更坚信传说中的门在北面。那里人迹罕至,不容易被人发现。而科考队则不同,他们会出于工作需要,深入人迹罕至的地方。北面,绝对会是他们的目标。
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响应。金锁更是兴奋异常:“放着万丈光芒的神石,乖乖,不会是玉石吧?”公格尔生产玉石,如果真像金锁所说的,那这块玉石绝对是世界第一了。如今的玉石市场,价格水涨船高,也难怪金锁这么激动了。
于是我们开始寻找通向九别峰北面的路径。多亏了我们的队伍里有黄宪章,能在皑皑白雪中很准确地找到路径,要不然凭我们几个人,估计没走多远呢就得挂了。
不过我们的行进速度很缓慢,跟陆地上没办法比。劲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我们每迈出一步都要用尽很大的力气。一脚下去,积雪层直接没过了脚腕。走了不长的一段路,两只脚就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日暮将沉,我们选择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营。架起篝火烧水,捧着热乎乎的开水一口咽下肚,顺着嗓子滑落胃里,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金锁咬紧牙,表情痛苦地脱掉了登山靴。他一脱下鞋子,一股酸臭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帐篷。
“我说李老板,你能把鞋穿上不?这味道辣眼睛啊!”老赖捏着鼻子皱紧眉头。
金锁的神情却很惬意:“卧槽,老赖,你就别抱怨了,锁爷自打生下来,啥时候吃过这苦啊?云南过草地,新疆爬雪山,都他娘的赶上两万五千里长征了!”他就近火堆揉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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