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大眼瞪小眼,对啊,除了人间蒸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科考队难道是带着这些装备撤离的吗?可是没有车辆,他们轻易离开肯定是死路一条,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就是藏狼群都能轻易撕碎他们。
黄宪章注意到了我们吃惊的表情,他似乎有点儿忧虑地说:“最奇怪的不是这里。”他又点了一支烟,说:“随后,我所在的兵站……真的发生了闹鬼事件!”
黄宪章讲这件二十年前的往事不知道讲了多久,但是我知道,我们几个人的表情已经发生了数次的变化。
黄宪章吸了两口烟,眉头紧皱。这件事情说起来,正是科考队人间蒸发的七天后,他苦笑了一下:“如果他们全死了,也算是头七了吧……”
话说科考队离开后,黄宪章就又接到了通知,说是军区的一个军级中将一个月后要来视察,要求黄宪章一个月内把兵站重新装修一下。因为当时又招收了几十个新兵,加上宿舍整改,所以五个人一间的宿舍变成了十二个人一间,住宿条件变得十分拥挤。
新兵里有一个辽宁籍的小伙子,长得五大三粗,每天都要求自己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身体壮得像头牛。黄宪章甚至想过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大比武的时候派他去。结果就在科考队失踪七天整的这一晚,晚上12点多,黄宪章查哨,回来时就看见一群兵挤在宿舍门口,有一个新兵更是吓得直哭。黄宪章问怎么回事,士兵们指指里面,他进去一看,自己也是寒毛直竖!那个辽宁新兵坐在床边,弯着兰花指,神情十分妩媚,手里虚握一把梳子,正在做梳头的样子。
黄宪章吓得哆嗦,但是又不能在手下人面前露怯,他只好破口大骂:“别他妈吓人,不然有你好瞧的!”辽宁新兵回头看看他,咧嘴笑了一下,眼神是向上看的,诡异地露出了眼白!他嘴里哼哼唧唧,好像是哼什么歌。声音尖细,听着瘆人得很!大家谁也不敢进去,就只能在门口等着。黄宪章就这样跟他对峙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这个新兵才倒在床上没动静了。又过了一会,他的鼾声起来了。黄宪章壮着胆子走进宿舍,发现在刚才新兵“梳头”的地方,有一张纸条,字体很是纤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叶欣欣的字。不过很奇怪,上面的字是:救救我!上面还写了三个非常奇怪的词,一个是龙,一个是察合台汗国,还有一个是八百媳妇。
嗯,看来事情有了眉目,没有来错。我心中想到。
看着这张字条,再扭头看看睡在床上的辽宁新兵。难道说,叶欣欣是借助他的手写出了这段文字?黄宪章拿起纸条桌上的笔画了两笔,颜色一模一样!
那一晚,整个兵营都几乎没人敢睡觉,甚至一些中尉少尉衔的军官都主动要求待在办公室。这样的事情,更加坚定了黄宪章关于科考队已经全部遇难的认定。所以,后来当媒体前来追踪科考队下落的时候,黄宪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迫于舆论压力,除了一家媒体外,别的媒体都不敢登出,只能是坚持“失踪论”,而非“遇难说”。
说完了这些,黄宪章喟然长叹:“我听说你们也是要来登山的,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这件事情,所以就豁出这张老脸给你们当向导。想着能找到当年科考队的尸体……”
昆仑山多变,二十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算是当年有尸体,说不定被狼叼走了,被秃鹫吃掉了……但是我们也不必说出来,黄宪章在这里的年头比我岁数都大,这些浅显的道理他不是不懂。我倒认为,与其说他是在寻找那些遥不可寻的遗体,还不说是寻找弥补过去的一种遗憾。
我回过神来,发现黄宪章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我问道:“老首长有什么事情吗?”
黄宪章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怎么可能呢?”
第七章 冰崩
我看着黄宪章疑惑的神情,心里没底,问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哪知黄宪章摇摇头:“哦,没事了,没事了。”
我心里嘀咕着:怎么好端端的他也成了这样子。自从八百媳妇回来,不,应该说自从去八百媳妇后,我就觉得很多人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已经习惯了,也不会去想那些旁枝末节的事情了。黄宪章既然主动请求当我们的向导,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九别峰7000多米的海拔高度,要是没有一个专业的向导,我们这次的行程无异于寻死。
虽然说决定了登山,但这种超高海拔的雪山可不是说登就登的,没有十足的准备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停留在了大本营准备相关事宜。包括装备的选择、登山方案的敲定等。晚上,我们就睡在帐篷中,因为怕报复心极强的藏狼群去而复返,所以我们每次都会派出两个人守夜,点亮篝火。
这一晚,是我和金锁当值。金锁这两天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九别峰上,计算着察合台汗国有多少宝贝。我往篝火堆里填着柴,一言不发。
金锁见我这副样子,噘着嘴说道:“毛爷,你想什么呢,该不会是被黄宪章的几句话给唬住了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金锁一怔,说:“信……又不信……关键是这东西谁也没见过呀!”
我说:“闫显疆、马航……他们俩的情况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那天黄宪章讲了叶欣欣……”我琢磨了一个修辞:“还魂的事情,你说,这种情况会不会发生在闫显疆和马航的身上?”
金锁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嗯——悬!鬼我没见过,但是跟人肯定是不一样啊。你琢磨琢磨,如果科考队真的是遇难了,为什么叶欣欣还魂的时候谁都不找,偏偏找黄宪章呢?”
“黄宪章的兵站距离这里最近。”
“哥,咱们能不逗吗?都他娘的成阿飘了,还在乎距离的远近?我要是她,干脆直接飘回老家,告诉自己的父母总比告诉外人好得多。”
“你的意思是,黄宪章说谎?”这确实是一个新思路。
“依照我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这人倒像是个老实人。不过……你要说他说的是真事吧,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要说他说谎吧,那他娘的也忒会演戏了啊!”
说了半天,金锁也没个主意,一堆废话。
在黑夜中,我望着莽莽深山,心情如这山峦起伏一样波动,萦绕在心中的谜团令我格外压抑,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我们在大本营停留了约有四五天,这才朝着九别峰进发。
在高原地带爬山,是个十分艰苦的活动。我们不仅得应付高原稀薄的空气,还要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路况。在冰雪层覆盖的山上,稍有分心就有可能滑落到万丈深渊。几千米的落差,真摔下去估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有一段是直上直下的峭壁,被厚厚的冰层包裹,像是一面镜子。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一个人利用冰镐凿壁而上,然后固定好登山绳,下面的人顺着绳子爬上去。面对平滑如镜的冰层,我当仁不让,自告奋勇。因为以前去过俄罗斯的缘故,对付这种冰层,我很有经验。黄宪章却不大放心,还一再嘱咐我,力道不要太重,以免引发冰崩。前几天刚刚见识了雪崩,还好大难不死。不过传说中的冰崩可要是雪崩厉害多了。想象一下,几百斤甚至上千斤上万斤的巨大冰块以飞一般的速度撞击过来,世间一切生物几乎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登山之前,我们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功课。九别峰的雪崩冰崩决不是开玩笑的。我想起了这一节,心里有点儿没底了。太乾拉了我一把,说道:“我去。”接着,这小子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拿起登山绳斜跨在肩膀上,穿着厚重的羽绒登山服,双手一闪,左右手各亮出了一把短剑。左手的短剑二尺来长,银色;右手的短剑长达三尺,金色。再配上他身上的这一身黑,至少我觉得很搭配。
只见太乾腿一曲,弯腰弓背,陡然间,身子拔高,一下子蹿上去了差不多两米多高的距离。金锁看得目瞪口呆:“我去,猴子吗?”
我也看傻眼了,没想到沉默寡言,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太乾能有这样的身手。更令人称绝的是他手上的那对儿短剑。冰的密度非常大,有的时候,我们手持铁器卯足劲力的一记,也只能在冰层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白印。但是这对短剑,左右上下移动,刺入冰层犹如刺豆腐似的,轻轻松松。
太乾仅靠两臂的力量,带动着身体向上移动,速度很快。随着它的高度增加,因为冰层反射阳光的关系,我们很难看清楚他的行动,只能勉强看到一个黑影。
忽然间,冰层反射的阳光暗了一下,随即又亮得刺眼了。怎么回事?我暗自嘀咕了一下。刚才的景象,好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太阳下掠过,暂时遮蔽了阳光。尽管这种情况转瞬即逝,但是给我的感觉却十分真实。我看了看其他人,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张望着,似乎他们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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