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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者 (小丑)


  黔南偏僻,城乡建设差异化极大,很多地方的乡民都尚未解决温饱问题,就我们脚下这条颠簸的黄土马路,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老马看出我和张小饼不好受,都有点晕车想吐,便陪笑道,“两位别介意,我们这县城规模太小,可比不上渝城、贵阳那样的大城市,好些地方也就刚过了温饱线,道路不通畅,让你们见笑了。”
  我说没事,我老家是四川的,和你们这儿有得一拼,只是这些年没怎么回去,已经不太适应这样的颠簸了。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下午两点左右,我们来到了华西镇,下车后陈斌打了个电话,与镇上派出所的同志接洽,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才回到警车里,将详细的过程告诉了我们。
  他说,案子发生了两起,都在同一户人家,一桩小孩失踪的案件,还有一桩谋杀案,死者是失踪那个小孩的母亲,应该是嫌疑人偷走小孩的时候,碰巧被他妈妈看见,所以才牵扯出了后面的谋杀。
  老马一拍大腿,说这人得有多狠呐,绑架小孩不算,还当着小孩的面杀了人家母亲,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逮住就该直接毙了!
  陈斌拍拍腰上的警枪,说马叔您讲得对,放心我带着枪呢!
  案子发生得地方是在华西镇下属的一个偏远荒村,深山路远,警车已经开不进去了,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脚踩在实地上,我将心里的愁闷一扫而空,望着这镇子上不同的风土人情,对走在我旁边的陈斌问道,“这里的民俗,不太像我们汉人。”
  陈斌说是的,贵州地处中国西南腹地,是西南交通枢纽,我们这儿是黔西,和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挨得很近,少数民族居多,占了一半以上的人口,只是大都汉化了,不过上世纪的建筑却大都保留了下来。
  西南这一块,是众多少数民族的汇聚之地,风俗不同,各有各的信仰和文化,一路听着陈斌为我介绍,我也大概晓得了一些民俗上的差异,进山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座若隐若现的小村寨也逐渐浮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是一个贫困的小山村,八成的房子都是破旧的木瓦房,住得也很散乱,大山窝子,东几家西几家,村道旁边有几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在玩泥巴,基本都是放养的没人管。
  经过村口,有个瞎了一只眼的老汉在晒谷子的场院里晒太阳,吧嗒吧嗒抽旱烟。
  老马很快就走上去了,说老乡,我们是县城里下来办事的,请问刘二埂子家怎么走?
  刘二埂子就是报案的人,也是这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他报了案没有留在镇上,听派出所的民警说,已经有人陪他回村找人了。
  老汉把烟枪一放,用一只独眼打量我们,他的口音比较奇怪,夹杂着少数民族特有的腔调和土话,说县里来人啦,可把刘二埂子急坏了,这可是大好人呐,怎么糟了这样的灾,山神爷爷不保佑哦……
  老马蹲下去,给这老汉递了支烟,说老哥,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应该清楚,麻烦您替我讲讲?
  老汉抽着烟,晒黄的脸上满是皱纹,愁眉苦脸地说事情发生在今天上午,山里跑出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人,到刘二埂子家里讨水喝,我们这儿穷乡僻壤,刘二埂子恰好是个赤脚医生,见他身上有伤,就给他包扎了,哪里料想的到,自己救的居然是一头狼!
  听到这儿,我和张小饼心中就有数了,昨晚那人是朝着西面跑的,翻过插旗山,大致路线就要经过这里,他身上有伤,必然跑不了多远,只是深山老林的,没法追,没想到隔天居然又犯案了。
  老马意识到情况比较严重,站起来招呼一声,带着我们直奔刘二埂子家,去了门前一看,两扇歪歪斜斜的木板门,松松垮垮地倒向一边,门前还停放着一具尸首,被人用白布盖了起来,周围拉上了警戒线,想必是先我们一步来到这里的民警隔离出现的现场。
  老马刚进去,出来几个警察对他行礼,都纷纷说马局,您怎么亲自带队过来了?
  老马脸色不好看,说我要是再不来,这案子得等到猴年马月才破得了?
  几个警察颜面无光,都低下头,老马让他们汇报情况,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壮硕,黑脸的大个站出来说道,“马局,犯人带着孩子拐进深山了,我们沿路追了很久,没发现什么踪迹,只能暂时退回来,先守着刘二埂子家的儿媳妇尸体,等待县里来人。”
  乡镇民警的作用,基本只能起到维持治安,遇上大案要案,基本都往上报,等着上一级的人来解决问题,老马没说别的,上去将白布揭开,回头对我和张小饼说道,“两位小同志,请你们过来看看!”
  草席上裹着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四十来岁,手脚粗大,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伤口只有一处,在脖子上,颈椎是断裂的,应该是被人从脖子后面一手刀劈下来,砸断了颈椎骨导致的死亡。


第114章 老牛落泪
  陈斌一番合计,还原现场,说应该是凶徒抓着小孩要走的的时候,被小孩母亲看见了,被害人扑过去抱住了孩子,凶徒才狠心杀人,从脑后一掌劈下去,震断了这大婶的脊椎骨,你们看,尸体双手弯曲,还保持着护小孩的姿势,手指头也被掰弯了。
  死者护犊心切,临死的时候应该还紧紧抱着小孩,凶徒肯定是掰断了她的手指,才强行把孩子抱走的。
  我上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大致情况,和陈斌分析得还算吻合,一想到这无辜善良的乡民妇女,徒然间遭受了这么惨痛的灾难,牙齿就咬得很紧。
  老马问身边的一个同志,说报案人呢,在哪儿?
  民警同志指了指身后的里屋,说马局,人在里边磨菜刀呢,刘二埂子是个老光棍,前两年儿子在矿上被炸死了,家里就剩一个孙子,还有个儿媳,这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亲人,怕是承受不住打击要疯了,我刚才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估计是承受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吧,唉,这一大把年纪,真是造孽哟……
  老马说你赶紧带我进去看看,先把家属情绪稳定住,免得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老马和陈斌都进了里屋,里面还传来一阵抢夺菜刀的声音,我见张小饼没动,一直站在牛棚前面,打量牛棚里的老牛,便走上去问他要干嘛?
  张小饼没理我,将手指头凑到嘴边,轻轻嘘了一声,还是一动不动地打量那头老牛。
  这老水牛也奇怪,就站在栅栏跟前,动也不动地跟张小饼对视,大眼睛瞪着小眼睛,看了差不多有两分钟,居然流出一窜黄豆珠子大小的眼泪来。
  张小饼把手伸到牛棚里,在老牛脑袋上捋了捋,嘴里轻轻说,“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老牛好像能听懂,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如同断线的珠子,任凭张小饼在头上轻轻抚.摸着,也不动。
  张小饼让我快进屋找个瓶子,实在不行就找个碗。
  我急忙答应,进屋却看见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稀松,满脸褶子老纹,特别憔悴,正被陈斌死死按在椅子上,还在疯狂地挥舞菜刀,恶狠狠地说“我要杀了那个畜生”,就晓得这应该就是报案人了。
  事主情绪不稳定,我只能自己摸索到后厨房,一阵翻箱倒柜,摸出一个小酒杯,洗干净了带出来。
  我把酒杯递给张小饼,说酱油瓶子太大了,这个小酒杯应该合用。
  张小饼没说什么,把酒杯拿过去,一边轻轻拍打老水牛的脑门,接了几滴眼泪在酒杯里,又找了一块黄布,将酒杯轻轻盖好。
  接完牛眼泪,我才向打听,“你要这东西干嘛?”
  张小饼默默把东西收好,说牛是最通人性的,脾气温驯,也能通阴,一双眼睛能够看得见阴阳两界,今早发生的事,就在牛棚附近,这老牛想必是目睹了全过程,所以才会掉下这么多眼泪。
  老牛掉泪,情况只分两种,一种是吃了盐巴,还有一种就是知道大限将至,留下自己在阳世间最后的一滴泪水。
  可张小饼却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催着大水牛自己掉眼泪,他接下这些眼泪是为了给我用,神神秘秘的说你瞧好吧,今晚我带你抓凶手去。
  我问他是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让老枯牛落泪的?
  张小饼说,“小寒,难道你不觉得畜生有时候比人更通人性吗?老牛亲眼看着大小主人被害了,心里有多难受,只是牛没有表情,所以你读不懂而已,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安慰它别害怕,如果可以的话,再借几滴眼泪给我。”
  我咂舌道,“你怎么跟老牛沟通?”
  张小饼指了指心口,“用这个!”
  不久,老马从里屋走出来了,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在我们身边蹲下来抽烟。
  我问老马,刘二埂子怎么样了?
  老马说还能怎么样,疯了呗?我刚进去的时候,他就抓着菜刀朝我扑过来,说要找我报仇,唉……这世道……
  我顾不上跟他一块感叹,就说,“他今早不上去了镇上报案吗,啥时候疯的?”
  老马说应该是报案回来之后才疯的,你想啊,孙子被拐走了,儿媳妇被害了,好好一个家说没就没,刘二埂子都快七十了,能有什么指望?换了谁,守着亲人的尸体不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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