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饼不置可否,摇头说你到底还是太嫩,真以为罗倩倩那么容易就给活埋?我说山洞都塌成那样了,她还能出去?除非能遁地不可!
张小饼也没跟我说出个长短来,聊到一半,我们走进了熊女士家,都很识趣地闭上嘴。
熊女士请我们坐下,倒了两杯热水,然后自己搬来一个小凳子,就坐在我和张小饼面对,也不说话,只是神情紧张,视线一直不停地看着我俩。
气氛很古怪,陈斌受不了先咳嗽了一声,问张小饼要不要先开坛布阵,做做道场什么的?
听到这话,我和张小饼就笑了,说这又不是拍电影,你还真以为法坛是随便就能搭建的呀?没有那个条件,一切只能从简了。
听到“从简”二字,熊女士没来由一阵心虚,说大师,钱我都付了,你们可不能糊弄我?她到底还是怕死,人生中的豁达,很多时候,都是从生死之间领悟到的,经过这次教训,熊女士不爱钱了,可对自己的人生却依旧充满了留恋和不舍。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张小饼抬头看了看天时,掐指测算,随后点头站起来,说行,那就开始吧,陈斌,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陈斌听到张小饼说要“开始”了,正觉得来劲,一听说自己需要回避,就搭耸个脸,说小饼你是不是太见外了?干嘛一定要我回避?
张小饼指了指熊女士,“她毕竟是个女人,让这么多男人看了不好。”
熊女士没明白这意思,奇道,“大师你在讲什么?”张小饼就说,我会先在你家客厅地板上,画出几道阵纹,然后以趟进阵眼中去,额……这个过程呢,需要你先把外衣脱、光,让我在你身上画出驱邪避鬼的符咒,你懂得了吧?
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什么长枪短炮没见过?光着身子虽然难堪,总比丢了命要强,所以反倒表现得很大方,说行,我是全脱、光,还是留几件?
这彪悍劲让我们都有些受不了,张小饼苦笑道,“只脱外衣就行了!”
趁熊女士走进卫生间脱衣服的时候,我和张小饼则赶紧在客厅中布置,斩掉下午去菜市场买来的鸡头,以瓷碗盛上鲜血,配合朱砂、糯米粉,洋灰该地,洒落无根水,之后我端着填好的鸡血,让张小饼用毛笔沾着,蹲在客厅地板上画符咒。
他先画出了一个九宫八卦的阵纹,配上五黄降鬼咒,弯弯曲曲的阵纹爬满了整个客厅,又以身下的朱砂调配,画出许多驱邪镇宅的符篆,让我先贴在门窗之上,有捧着罗盘掐指测算,找准了“五鬼煞关位”,用红线绑着一头老王八,悬在了此位的正上方。
第133章 鬼怨
我问小饼,“王八血阳气重,驱邪固然有效,可摆上五帝钱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费劲心思搞个王八挂在这儿?而且老王八还是活着的,哪有镇宅的功效?倒不如请两只墨龟!”
自古以来,风水界就有“墨龟镇邪”的说法,鳖龟有灵性,黑甲镇宅,效果很不错,王八效果却要差一些,必须十年以上的老王八血,才能起到灼伤鬼魂的作用。
张小饼就跟我解释,“这叫请君入瓮,直接封住了五鬼煞关位,那血尸降头可就进不来了,外面的人也晓得我在里面布阵,王八先让它吊一会儿,等到鬼降进门之后,你再宰了王八头用血泼它!”
一切布置妥当,熊女士也除去外衣,抱着胳膊走到了客厅,客厅开着空调,冷飕飕的,张小饼就让我把空调先关上,指着九宫八卦的阵纹中心,让熊女士自己躺下。
熊女士年过三十,皮肤保养得当,身材还是挺有料的,加上长得不算差,此刻就剩几件薄布片贴在身上,难免引人遐想。我毕竟是个活力四射的大小伙子,自从和阿芸分手之后,就没碰过女人了,那事儿总容易勾人心痒,半夜起来好似火烧,一直都以冲凉水的方式解决问题,乍一见这光景,忍不住心跳有几分加快,赶紧将脸别到一边。
我还担心张小饼这老淫棍会把持不住,趁机在熊女士身上揩油,谁知他并没有,画符的时候严肃认真,手握笔杆子,似行云流水,格外飘逸,挥毫泼洒,一窜窜符纹闪烁交替之间,已经在熊女士雪白的皮肤上成型了,笔落成符,张小饼哈了一口热气,沿着熊女士的肚脐眼处,弯弯曲曲地花了一个阴阳鱼旋。
那口热气,让熊女士禁不住浑身舒畅,居然眯着眼角似享受般轻哼了一声,在一睁眼,脸色就有点发红了,可张小饼却目不斜视,抓着毛笔跳出圈外,有从我手中接过红绳,轻轻套在熊女士身上。
他说,一会儿可能有点难受,你忍忍就好,实在不行,就含着筷子,尽量不要叫出来。
这话我怎么听,都容易朝歪了想,不一会儿,张小饼已经牵着红线,将熊女士结结实实捆绑起来,场面有点那个啥……总之我和张小饼以前在天桥底下卖黄片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抱着两盘欣赏欣赏,画面总觉得有点类似。
我嘿嘿坏笑,等张小饼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才凑到他耳边贱笑道,“你小子绑绳子的手法还真有一套,是不是上东京学的,那边到底热不热?”
张小饼也笑了,露出男人都懂得表情,冲我眨了眨眼,说平时看了那么多电视,难免也能吸收到一点先进的洋科学,这叫中西合并你懂不?你别说,小日本这套绳结的办法,还真和咱们中原的锁阳结有些相似。
我说你拉倒吧,看你那绳结打得都不是地方。张小饼忙问哪里出错了?我咽了咽口水,说左腿往左分,右腿往右分,这道理你个老司机都不懂?
我这边瞎嘀咕,盘腿坐在法阵中间的熊女士有些不太自然地扭了扭身子,被张小饼看见了,就叮嘱她不要动,今晚待在这圈子里,才算安全。
随后,我分别摆放了九只蜡烛,沿着法阵之外,排成了一圈,刚用打火机去点,守在门口的陈斌就推门进来了,瞧见这一幕,耳根子充血,嘴角都咧到脖子后面,说卧槽,我好久没进城,现在都流行这么玩?
我让他别瞎说,你怎么进来了?
陈斌这才讲道,“外面有情况,我刚才出门,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头子走在楼梯口,追上去想盘问,可楼梯间却没看到人,就想着进来通知你们一声。”
我惊呼,说你真看到一个老头?陈斌点头,说我不会看错,就是一个老头,头发花白,脏兮兮的,还盘着一个小辫子,穿着灰蓝色的衣服,有点像农民工,动作很快,一眨眼就没人了!
我和张小饼都是脸色一变,说你看到的,莫不是凶徒巴颂?陈斌一拍脑门,说哎呀,我真该死,我怎么没想到呢,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不?
张小饼说这边必须得让人照看着,至于那老头,我猜他……
没等他说完,陈斌又是一道惊呼,直接将张小饼的话给打断,“人不见了!”
张小饼下意识反问谁不见了?一愣神,三人齐刷刷把目光转回去,就看见地上被画满了阵纹的地方,本该盘腿坐在法阵中间的熊女士消失了!
“我就进来不到二十秒,这人还能上天?”陈斌不淡定了。我说别废话,赶紧找!
张小饼目力所及,在客厅搜索一圈,猛地指向外阳台大喊道,“她在爬窗户!”
听到这话,我们心中都是一紧,急忙冲向窗台,才发现不知道从哪儿灌进来的冷风,居然把我刚刚点着的蜡烛吹灭了,我边跑边对陈斌喊,“赶紧点蜡烛,把蜡烛全都点燃!”
张小饼速度最快,“唰”一下从我身边经过,等我也冲到外阳台的时候,瞧见他已经伸手掐着熊女士的脖子,将人强行往后拽。
至于熊女士,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窗外了,就差一步便能从楼上跃下,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下场肯定不会太好。我身子往前扑,抱住了熊女士即将悬空的双脚,将人给拖回了客厅。她人是趴着的,面朝地板,估计是被我拽狠了,回头过来瞪我,那张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青色,阴冷的眼仁藏满怨毒。
突然她双眼一瞪,翻白,像一个木偶般弹起来,扑到我面前,挥着爪子要挠我。我不敢还手,只能沿着地板翻滚,点燃蜡烛的陈斌则虎扑上前,帮张小饼拽住了她的头发,使劲推着她朝阵纹中走去。
两人同时按住熊女士,她力气居然出奇的大,发白眼仁越来越狰狞,活像颗剥了皮的紫葡萄,散发着渗人的光,忽然一声尖叫,比野猫叫、春还要恐怖,紧接着我就看见她皮层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滚动,小腹上长出一个大肉瘤,突出将近二十公分,将肚皮都顶起来了!
肉瘤在她肚子皮层下疯狂蠕动,渐渐地居然长出了五官和四肢,看那模样,好似打算强行从熊女士肚皮里钻出来似的。
陈斌脸都吓白了,撒开手往后退,“天呐,鬼在她肚皮下面!”
“这个不是鬼,是死怨,没有实体的,小寒快过来搭把手!”张小饼一身牛力,双手按着熊女士居然很费劲,只能朝我呼喊。
我撒腿冲上去,按着熊女士肩膀,将人死死往下压,她脊梁骨发出“咔咔”的声音,承受到了极限,可上半身仍旧绷得笔直,好像木头桩子似的,一点不往下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