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谁?”那个身影离得我们很远,我们中间被许多盘根错节的树根遮挡。
尽管听闻我的惊叫,柳昭几乎应声而动追出去,但因为当中阻隔的古树实在太多,柳昭还是没能追上那个身影。
等柳昭跑回来,老周诧异地问:“那是什么?你在追什么?”
柳昭喘着气,说:“我只看到树影晃动。”他把目光转向我。不料,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保存精神力量的伽陵含糊不清地说:“是个人,一个活人。”
“你怎么知道?”老周厌恶地问一身黑布的伽陵。
老周不喜欢伽陵这样的死人,他对于自己不了解的力量和人从来都不尊重。他曾经吃过轻视的亏,可他还是不会因此长记性。
我替伽陵说:“伽陵能感知死物还是活物,能具体到,是活着的人还是活着的怪物。”
伽陵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本事的,就算在死了以后也可以。我曾经在落花洞女的山洞中见识过伽陵这样的本事。当时,他隔着山壁就能知道外面的东西不是活死人而是活物。
我们一行人朝人影消失的方向走去。柳昭在那边发现了一块被草丛掩盖的奇形怪状的石头。柳昭说,他知道顺着巨石尖角所指的方向便是堡垒所在的方向。我们顺着这个方向,再走三天就能找到那个堡垒。
一路上都是柳昭在领路,让人不得不有所怀疑,怀疑柳昭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们跟着柳昭顺着尖头所指的方向走下去。沿着溪流我们又走了两天,没遇上什么危险。曾经的人影也再没有看见过。
自从见过身影以后,我就时常回头,生怕我们的身后会有人跟过来。所幸什么都没有。
顺着溪流我们又走了两天,没想到溪流都已经走到尽头,还是没出现所谓的堡垒。
溪流的尽头是一道山壁,老周和柳昭在商量是不是要翻过山壁继续前行,而伽陵躲在大树的阴影下苟延残喘。
这里的景色是南方不可见的,少见的壮美。从灰色悬崖上跌落的瀑布还没有完全化冻,如同一条白色的长练,连接着下方一滩清水池。一汪蓝盈盈的水中漂浮着碎冰,水面是天空的倒影。两岸是高大的松树林,树根被埋在积雪里,好像是从积雪中长出的粗粗的灰色树干。
站在森林里天地也变得干净。
我趁着他们在讨论的时候去方便。我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所以行动上最为自由。起码我方便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胆敢跟着我。
为了节约子弹,不敢天天开枪打猎,连着两天顿顿只有压缩饼干吃。这种玩意吃多了特别容易上火。人火气一大,方便的时间就特别长。在草丛里面蹲太久了,我蹲的双腿麻木,几乎站不起来。
如厕蹲久,腿太麻,站不起来,我又不好意思叫几个男人来帮忙扶我一把。只能自己扶着树,弯曲着双腿,慢慢走过去。
我方便的时候走得挺远,离柳昭和老周他们有几十米远。我一路扶着树慢慢走回来,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我的手扶过一棵松树。松树这种树生命力顽强,在北方被称之为杉,是一种常见的树木。松树的一般特点是树叶形状像一根针。作为常绿的乔木在北方很常见。大兴安岭地区的美人松十分有名,松树除了叶子呈针形以外,还有一个别的树没有的特点,就是有松树油。
我看到那个刀子刻出来的印子也顾不上腿发麻了,急忙蹲下去看。
只见在我脚踝的高度上,有一块松树的树皮被削掉半个手掌的大小。其实,这么大的一块树皮掉了,在森林里很有可能是动物蹭掉的或者是抓掉的。但这个痕迹和抓、蹭的痕迹不一样,它的切口很整齐,是一个三角形,只有刀子才能刻得出来。
松树上呈三角形被切割的伤口渗出不少松油。我检查了一下渗出的松油,发现这些流出来的松油有一定轻微的凝结,还没有完全的硬化,并没有完全凝结成松脂这样的固体。在这种温度下,松脂没有结成固体只是半液体状态下的松油,说明松油接触空气的时间很短,但还是有一定时间。根据松油这种半凝固的状态,在目前零度左右的温度下,这个三角形的标记造成的时间可能不超过一个小时。
这里是无人区怎么会有人用刀子在树上刻下标记?
一个小时前,我们还远远没有走到这里。一个小时前,我们所有的人都还是在一起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落单,说明......
许是我太久没有回去,柳昭怕我出意外,所以跟了过来。他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就叫我:“怎么了?”他身后还跟着周卫国。
我没有说话,而是用手一指,柳昭和老周顺着我手指的位置看去,都看到了这个三角形的标记。
我说:“我刚刚发现了这个标记。”
老周突然郑重地说:“这他妈是一个暗号。我们里面有人给外人传递暗号,有人是内鬼!”
老周这么说加上他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明白着把矛头指向了柳昭。
柳昭也知道老周的用意,目光清冷地看着老周,说:“你在怀疑我。”
老周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不友善的笑容:“没错。我一直都在怀疑你。”
“别傻了。”我不高兴地说:“你自己看看这个标记,不是现在刻的。而且我们到了这里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到过这边,柳昭一直都和你待在一起,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你,他哪有机会跑到这里刻什么暗号。”
尾声 第725章 再次见人影
“不是他,难道是你?”周卫国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傻?松油这样半凝固,说明这块松树皮被划伤有一段时间了!”我怒道。
老周往前一步,却是靠近了柳昭,瞪着柳昭:“大老爷们儿说话哪有你这个丫头片子的份。”看得出老周有点借题发挥,针对柳昭。
柳昭鄙夷地看了一眼逼近的老周,说:“不可理喻。”说完扭头就走,边走还不忘招呼我:“林子里有其他人,不知有什么目的,你跟着我不要走散。”我立马跟上柳昭,甩下老周一个人站在原地。
柳昭没有带我们翻过前面拦路的山壁,而是选择绕路过去。我们又多在原始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两天。
傍晚天色昏暗,头顶相接的树冠更是遮挡了有限的光线。头顶上奇怪的树枝影影绰绰,看上去格外吓人。还没有到五点钟,目力就看不到十米之外。
我们只能扎下帐篷,燃起篝火,做好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寒夜。
柳昭把我们今夜的露营地点选在离河水几十米远的高地上。这个地方离水源不是太近,不会被潮气侵袭,又不是太远。现在冰层逐渐融化,那河水本就不是很深,冬天的时候几乎被冻实心,如今在化冻时期,河水上的冰半化不化,浅浅的河水底部混合了水和冰,弄得河岸两旁全是泥浆。
在原始森林扎营,没有别的任何感觉,除了冷,夜里只有透骨的寒冷。
在野外暖宝宝的可用性很低,因为这些东西都只是一次性的。这时候暖手炉就派上了用场,暖手的时间长,就是装燃料有些麻烦。要先打开通风盖取出炉头,炉头里面有触媒。触媒下面是是炉身,用小油壶把油装进炉身。再把之前拿出来的东西装回去。
我正在折腾老式的暖手炉,在野外这种说不清的环境中,越是老式、越机械的东西就越靠谱,那种带电要信号的玩意总是时好时坏。
伽陵瘫在我的左手边的一堆睡袋上,半晌也不说话。他的话越来越少了,我真的怕他突然就再不能说话。
老周在打地钉,打算搭起帐篷,而柳昭在不远处铺设防潮垫。周卫国一边打地钉一边在偷窥柳昭。
营地周围燃起三处篝火,篝火把我们围在中间。除了篝火所带来的光明,周围的树林里几乎一片漆黑。头顶上的枝条很密,星月的光芒都照不到我们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漆黑一片的周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我抱着暖手炉看着周围的树影,不安的感觉在增强,今天晚上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
突然,弯腰打地钉的老周惊叫了一声。我和柳昭几乎蹿起来。顺着老周惊呼的方向,我们看见在我们的下方,也就是下游河水附近竟然有一个人影!
原始森林无人区里,遇见鬼的概率都比遇见人要大。他站在河边的滩涂上,距离我们大约有三十米左右。这个人影好像是从滩涂里的淤泥钻出来的一样!
我们在亮的地方,而他站在黑暗的地方。只一瞬间,我们就纷纷打开手里的照明设备齐齐照向人影,所有的光线都汇聚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是烂泥的人,弯腰站在河边,宛如一个从河里爬出来的索命水鬼。
这个身影格外的熟悉,我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看,我忍不住惊叫一声:“爸爸?”
这时候柳昭也认出来了,他叫了一句:“是钟正凯!”
在滩涂中的男人听到我们的叫喊,应声而动,立即后退踩进齐腰深的冰水中。那些逐渐融化的冰层根本撑不住他的重量,所以他一后退就陷进冰和水混合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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