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
老鬼看了看我,似乎有些犹豫,之后总算是开了口,“反正你晓得就行咧,我也说不准,如果真是老爷子说的,要是我没猜错,这带的话里头应该是在提醒我们,那人碰到老爷子那地方。我们不能直接去。”
不能直接去?这是什么名堂?老鬼小声的开了口,我越听越心惊,说完之后,这货直接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老鬼嘴里头始终在念着“凑份子三个字。”突然,这货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从自己兜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
我一看,居然是一个铃铛,老鬼的这个铃铛比起其余汉子的稍微旧了些,这几乎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货自己的截铃。铃铛的把子上头,还捆着一圈老线头。
“小爷,这铃铛里头的名堂,三娃应该告诉过你。但这玩意的真正作用,远不止镇鬼那么简单。”
我心头一楞,这货突然把这人手一个的铃铛掏出来,话里头像是有话的样子。
“小爷,以前有一种说法,人活在地势上头,内脏八字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风水,所以说用卦位风水来推地势,一样的道理可以拿来推人,传到后来,就成了算八字。”
我怎么也想不通,老鬼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不过看这货的表情,像是十分认真。一双眼睛就那么眯着看着手里头的铃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澈娃子,老爷子曾经跟我说过,王家最厉害的手段,其实并不是杀鬼驱邪,而是风水一道,他说,没有人能够真正摸到风水的终极,因为人本身也算是风水的一部分。这就像是一把锁,锁住了我们的眼睛,即便是你成了鬼,也能轻而易举的被凶险的地势杀死。而这一个千年大局,最厉害的,也就是在风水两个字上头。这,才是你爷爷都害怕无比的真正原因。”
“其实。王家到了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铃铛还有一个作用。这些年几乎就没人发现这个作用。其实,凡是我王家的截玲,都有这种作用。”
我心头一惊,老鬼的话看似莫名其妙,但隐隐跟三叔以前瞥着眼睛看着,边骂屁娃边说的一些道理很相似。最重要的,是老鬼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铃铛还有一个作用?我心头惊的不行,因为就连三叔,都从来没有提过。老鬼之后的话更是让我大吃一惊,“这铃铛,在有些时候,也会响。响声就从这符铜里头发出来,而且那声音,也差不多只有王家的本家人,才能够听得到。”
“而这种时候的响声,不是说明周围有鬼魂怨念,很可能附近就连阴气都薄的很,更别说有鬼。但偏偏这铃铛响了。这些截铃在没有鬼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传出响声,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我不知道当年老爷子有没有听过这种声音,这是老祖宗在截铃里头做的手脚,王家现在,几乎是没人听到过这种声音,因为至今我没看到过,到底哪里会有那么凶的地势。”
怎么可能?要是平时老鬼的话肯定让我摸不着头脑,但这时候,我不仅没有开口,反而眉头皱个绑紧。就听着这货最后说了那么几句,到底是什么原因?
“澈娃子,原因就在你爷爷说的最凶险的那种东西上头,那就是风水地势也能杀人。一旦你听到这种声音,你要小心的,不是周围有什么凶邪的板板,而是你在的那个地方,周边的整个地势。这鬼市,被我们闯进来之前,就是一个风水凶局,我王家当年那一代祖先,能够生生的抢了这地方,你以为他们靠的是杀鬼捏魂的招子?其实起到主要作用的,还是我王家在风水地势一脉上头的手段。他们的阴阳藏算,已经厉害到了我想都想不到的程度。最后这儿被我王家占为己有……”
第456章
“你也晓得,这铃铛从堂子里头出来之前,会找专门的地方,在土里头埋三年。现在的那些龟儿子都以为埋这三年,目的是是符铜震阴杀鬼,其实这些锤子货哪里能够明白,要真的是那样,怎么不直接泡在朱砂里头?其实这条规矩的真正目的,就是我我刚才说的,就是让符铜沾香火地气。起到一个防风水的作用。”
“防风水”,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我心头有些沉,老鬼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之后这货直接回了古董店,我留在店子里头,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静下来。
一直到傍晚,闷棍开始算账,祝老头倒是早早的就关了门。闷棍瞅了外头快黑了的天,问了一句,“小爷,今儿还奇了怪咧,往常呆哥都晓得这个点回家吃饭,怎么今天还不见人。难道今儿他搞到了好货?躲在哪个咔咔(角落)里头抽?他经常这样干。”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就朝着外头走,这时候周围的店子已经是大多数都关了门。一眼望去,一条街上头哪里有呆哥的影儿?
最后在街口的拐角找到这货,呆哥一个人蹲在地上,就看着外头。地上的石板上头已经是一地烟头。这货果然躲着在抽烟。
“呆哥,吃饭咧。”
呆子瞅见我,咿咿呀呀的喊了一声,“叔……叔叔。”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货朝着我和三叔还是一个称呼,我也懒得改。我瞅了眼地上的烟头,“呆哥,你在这儿蹲了多久?抽这么多?”
呆子嘿嘿的直傻笑。“叔……叔叔。我。我们回去吃……吃饭。”我心头噎的难受,瞅着地方的烟头,他娘的起码得有一包的样子。心想这狗日的还真会找地方,这地方正好又是街口拐角,出街之后的一个吞进去的台阶位置,这货搞到了好烟,躲在这儿其余人压根就看不到他,所以就一个劲的闷抽烟?
我心思没有在这上头,拉着呆哥就朝回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呆哥咿咿呀呀的跟着我,眼睛还时不时的朝着街外头看。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这天晚上,这狗日的一连吃了三碗饭,貌似搞了条好烟高兴的不行。我在心头一个劲的骂。闷棍这货炒的菜也只有呆子这种脑壳才吃得了这么多,祝老头在一旁哈哈直笑。
“就看着呆娃这模样,要是哪天真开了窍,不晓得多周正一个人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老鬼的古董店,那生意人来了之后的这天晚上,砖街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动静。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在古董店后头的院子里头。七八个汉子早就等在这儿,其中两个居然是德胜和孝粗。
两年前这两个货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老家,到街上那饭馆里头当了伙计,已经是出去跑了好几回。
德胜这货嗓门大,“小爷,这回我们去哪儿倒土?”
这狗日还没等我开口,就走到我面前,自以为声音小的不行,“小爷,我给你带了个钢盔,到时候有点什么事儿你就给带上,这玩意质量好,坟里头的板石咋上去都能撑一会。”
这狗日的拿壶不开提哪壶,谁不晓得我自从上回出门,脑壳上头就多了洞,到现在疤痕还明显的紧。我在心头狠狠的骂了句狗日的。
这一天,一直到一群人出了门,闷棍还带着呆子站在店子门口看我,使劲的朝着我挥手。孝粗在一旁瞅了一眼,之后骂了一句,“小爷,你这店里头的伙计倒是机灵,不过有些规矩他还不懂。干我们这行,出门切忌挥手,他娘的又不是不回来,挥手做个锤子?”
闷棍和孝粗毕竟才来两年,一伙人里头带路的是个叫土财的货。这汉子背的包最大,上车之后,我听其余人说话,似乎都只是以为这回出门就是倒斗。只有这土才,闷着个脑壳坐我旁边,“小爷,昨天那人确实是做倒根子卖的生意,这人离开之后就坐车去了外头的一个镇子。那镇子上头倒是有市场要收他带的那些根子。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他。其余的倒没查出来什么,毕竟不是我们这边人?暂时摸不到底。”
我没想到的是,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居然朝着南边走,约莫两个钟头转到乡村公路上头,昨天那人去的地方,居然是朝着吃水乡的方向,听土才说,那镇子就在成都往南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这地方我以前倒是听说过,叫什么邓关镇,是个由于老建筑多,是个古镇,平时人参药根子,甚至土货都在这镇子上头有市场。
偏下午点的时候,一群人终于到了这地儿。
下车之后,找了个路边茶馆,一看看过去,到的这条街大多数都是开的药材或者特产铺子,土才开始打电话,没多久,一个伙计模样的就进了茶馆,直接朝着我们这桌子走了过来。这人看到我们这群人里头有我之后,似乎有些吃惊。土财看了我一眼,之后问了两句,这伙计直接就开了口,“小爷,那人是昨天下午到的这儿,在这儿住了一个晚上,现在还在找这周边的铺子出货,怕是一时半会不会走。”
要说奇怪也不见得,这地儿正好是卖药材根子那些玩意的集散地。这伙计说完就没再开口,一群人都在看着我。
我心头不放心,开口先找着人再说。
“小爷,这时候他在南市场那街上头,街头街尾都有我们的人盯着,跑不脱。”
这汉子直接带路,不多时,一群人七拐八拐,到了镇子南边的一条街上头。进去之后开始朝着两边瞟,带路的伙计使了个眼色,我赶紧往边上挪了两步,顺着这伙计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居然正是昨天上门那生意人,坐在其中一个店子里头,像是正在和老板谈着什么,旁边摆一个大包,远远瞅过去像是正在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