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睹过塔顶恶龙之后,是否还见过那位叫艾汀的小男孩?”娜塔莎问。
“好像没有?因为,他早就被恶龙吃掉了呀!”
“假如真有那么一位小男孩被吃掉,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报给老师或校方吗?”
朵娜的眼珠子突然定住,仿佛那个问题从未在她的脑海出现过:“我……我并不是见死不救……就算告诉任何人……又有谁会相信一位八、九岁小孩的话?”
艾儿将双臂抱在胸前,非常纳闷地问:“难道,在那所寄宿学校中有一名小男孩突然失踪了,却没有任何教职或校务人员发现?”
“对他们来说,那根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当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受不了寄宿生活的孤儿失踪或偷偷逃走的事件。我曾经也很纳闷那么一间供吃、供住又有玩伴的学校,为什么还会有小孩子宁愿到街头受冻挨饿?”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并不是逃走的……而是被当成货物给卖掉了!”
“你是说那所寄宿学校贩卖人口?”艾儿扬起了双眉。
“我不确定学校方面是否知道那些令人发指的交易,就连我也浑然不知在餐厅的厨房中,有那么一扇……通往地狱的门,直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一切已经太迟了……”
朵娜的双眼蒙上一层阴郁,幽幽地说:“我记得当时升上中年级的孩童们,都会轮流被分派到厨房帮忙,通常就是做些用餐前净空桌面与排放餐具的工作。那一次轮到我和另外两位小男孩去劳动服务,我在厨房内正忙着将餐具抬出来时,却被一位大人莫名其妙的推进了一扇门内!那里看起来像是储存马铃薯与食粮的仓房,房间的另一头还有另一扇门。
我被半推半就拉至那扇门前,当上了锁的大门被打开后,我才知道那是通往外头的后门,也就是平日厨房人员与菜贩或肉商点收货物的出口。我就那么被狠狠推进了一台厢型车内,并且偷偷地被载到不知名的地方。
没有人发现我消失在厨房的那扇门后,也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或许也认为我是受不了群居的生活而逃走,只有那位将我神不知鬼不觉推进地狱之门的女人——葛蕾丝·华森心知肚明!”
她的瞳孔绽出了愤怒的火花,双颊也不经意地微微抽动着。
“你从此都没有再回到那所寄宿学校了吗?”艾儿问。
朵娜双手颤抖摇了摇头,十根指头几乎像要掐进桌面,右手的食指却依然不由自主每隔几秒就按着那个隐形的按键:“我被带到北方山城中的一座农场,转手给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档,也成了那位性情暴躁刁钻的老女人颐指气使的童工。刚开始,我只是帮着打理家务与农舍杂事,当然每次一出错也少不了一顿毒打,她最喜欢用骑马的小鞭,一次次鞭在我的手心、手背和指节上……更变态的是……”
她顿时趴倒在桌面上抽泣着,将脸深深埋进了双臂之间,肩膀也不规律地抖动着。艾儿从皮包拿出了一包面纸,抽出了几张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朵娜并没有抬起头,仿佛此时此刻的她无颜见人,只是趴在桌上用抽咽的语息模糊地说着:“我一直以为只要忍气吞声的做事,小心翼翼地不再犯错……还是可以勉强地过日子。直到有一个夜晚……那女人将我和她那位精神异常的儿子反锁于一室,我的童年就那么被恶意地碾碎了!”
我当时才九岁呀!却被那名满头乱发、双眼脱焦还淌着口水的疯子,在暗室中一次又一次地强暴,无论我如何疯狂地拍打房门,指甲在木门上抓出了血痕,却没有人听见我的求救声!我甚至能从门底的隙缝中看到那位变态女人的影子,她就那么静静地杵在门外……听着我被她的疯儿子蹂躏时的痛苦嘶吼声!就那样每隔几日……我总会被推进那间野兽的囚房,无止无尽地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朵娜扬起头放声大哭,随之悲愤地喊着:“我怎么可能原谅葛蕾丝·华森!那个戴着善良修士面具的恶魔!要不是她的恶行……我也不会被推入无法脱逃的地狱中!直到现在那些恐怖的梦靥依然如影随形!”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好几秒,沙哑的嗓音才又低沉地呢喃着:“那肯定是报应……报应我当初对那个小男孩见死不救,看着他活生生被两头恶龙撕裂生吞,却完全没有任何作为……他才会阴魂不散诅咒我!不,是诅咒着那所寄宿学校每一位见死不救的人!”
娜塔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每一位?到底是哪些人!”
朵娜仿佛听不到她的话,只是眼神空洞的低着头,突然不断用额头猛力撞击著桌面。艾儿隔着长桌迅速扶住她的肩膀与头部,却仍止不住朵娜如自残般的撞击,直到劳伦斯和两位员警从隔壁的监看房冲了过来,才将她架了起来带出侦讯室,结束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朵娜从九岁开始经历了一年多的性侵与虐待后,才被一对赴农场采购的姊妹端倪出异状,她们在货车驾驶座上发现了朵娜丢进去的求救字条后,姊妹俩方才声东击西找到了机会将她藏进车厢中,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朵娜逃离那个魔窟。
n之章:硅
加贝尔公主与C.N.D.E.R.的成员,围坐在娜塔莎花团锦簇的欧式庭园中,如百合花般垂吊的遮阳棚下,充满着各式精致的英式下午茶点心。小巧的欧式点心架上,五颜六色的糕点甜品依照类别区隔为三层,有烟熏鲑鱼吐司卷、鸡蛋沙拉可颂、咖哩鸡全麦三明治、黄瓜沙拉三明治与肉酱奶油小面包,还有好几只搭配瑞士浆果酱的英式传统松饼。
黛比手握着一只镶着金边的骨瓷茶壶,正为每一位客人的茶杯注入充满薰衣草香气的什锦花茶,随后也端上了一套充满维多利亚花纹的奶壶、糖罐与银制的餐具。
加贝尔公主拉了她一把,要黛比也入座:“劳碌命呀?你出了宫就不再是我的贴身女仆了,而是U.N.D.E.R.的要角之一!可不可以别在一旁东摸西摸像个宫女似的……”
黛比嫣然一笑,尴尬地脱下腰间的白色荷叶边围裙,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浓郁的花茶。
娜塔莎从屋内拉开通往庭园的玻璃门,双手还捧着一只原木色的托盘,里面放满了刚刚烘焙出来的各色甜品糕点。在这个她最熟悉不过的洋房里,步履轻快地招呼着几位客人,根本看不出是一名视障的女子。毕竟,屋内屋外一草一木的位置全都烙印在她脑中,完全就不需使用导盲手杖。
她这么一名拥有敏锐听觉与感应能力的盲女,光凭对方的握手力道、呼吸频率、脉搏跳动与说话语气,就可推估出说话者的心中所想,年轻时当然也曾干过些招摇撞骗的勾当。她曾经在游客如织的市集当过灵媒或占卜师,甚至还以声线模拟的天分在家中为客人举办过死者降灵大会。
娜塔莎曾经认为尽管那是_口的骗人把戏,也确实帮助过许多未亡人走出失去亲人的悲痛,尤其是与她扮演的上身鬼魂对话后,大多的人都能重新站起来面对自己的人生。因此,那时的她丝毫没有任何当江湖术士的罪恶感!
直到,她为某个家庭举办过一场降灵大会后,或许是现场的气氛过于逼真,让死者的母亲与遗孀悲从中来越陷越深,激动地抱着娜塔莎佯装降灵的身子,歇斯底里地哭嚎不让死者的亡灵离去,还信誓旦旦要与对方一起共赴黄泉。
两天之后,那一对伤心欲绝的婆婆与媳妇双双在家中上吊自杀,留下要去追随死者的临死绝笔。那一起双尸自缢案发生后,在娜塔莎所居住的小镇造成轰动还上了新闻,许多人都将她视为是万夫所指的始作俑者,在她的门外写满了女巫、恶魔或撒旦之类的辱骂字眼。行动不便的她,面对媒体与街坊邻居排山倒海的辱骂,镇日恐惧地窝在家中完全不敢出门。
那两名死者的儿孙辈为了泄恨,竟然偷偷在深夜放火烧了娜塔莎的房舍,差一点就将早已就寝的她葬送于火窟。她还记得自己在充满浓烟的室内苟延残喘地爬行着,心急如焚的脑子却怎么也记不起日常家中摆设的走位或前后门位置,只能泪流满面趴在地上不断地祈祷,要是能够逃过那一劫,她一定会重新做人!为自己的愚行赎罪……
就在那一瞬间,她面前的一片墙面顿时坍了下来,呛鼻的烟雾与热空气也迅速散去一些,她只记得在昏迷之际,有一名消防队员将她扛了起来,旋即不断奔跑出那一片火场。她因为严重的吸入性呛伤在医院待了几个星期,出院之后无家可归的她毅然决然离开了那个小镇,沦落为居无定所的街头游民,在伦敦郊外的工厂区有一餐没一餐地过日子。
直到那一名善心人士的出现,才将她从罪恶的深渊拉了出来。
当时,又饥又渴的她正窝在桥下躲雨,只觉得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仿佛有一个人突然停在她的跟前,可是对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缓缓递过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给她。娜塔莎睁着混浊的双眼仰着头,莫名其妙地接了下来,双手还不断摸着那一本册子,没多久才发现原来是一本盲人专用的点字本,而上面更记载着许多对她来说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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