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着眼角的泪水看向红鲤说道:“为什么爷爷可以让大壮来给我带话,自己却不肯出来见我?”
红鲤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怅然,“可能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就像你刚才的反应,如果那个人是你爷爷,你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再回去了吧?”
我闻言有些愕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感觉心里多少有些宽慰,最起码大壮的出现,让我知道爷爷虽然已经死了,却在以另一种形式活着,他还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还在关心和保护着我。
“屋里的那个东西你还挖不挖?”
许久过后,红鲤在一旁默默说道。
我闻之一愣,才想起来大壮出现的目的。
可是那东西不是娘在信中说,是爷爷让我挖的么,可为什么又让大壮告诉我不能挖呢。
是娘在说谎,还是爷爷临时改变的主意。
与其相信前者,我更宁愿选择后一种答案。
“不挖了。”
我叹了口气,将视线从河面上挪开,拍拍身上的沙土说:“走吧,去洛阳。”
红鲤差异地看着我,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开口。
等再回到爷爷家门口的时候,淮北正要上去开车,就见红鲤的眉头微微一皱,打眼扫过四周,轻笑了一声然后又恢复到了正常。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见她也什么异状,就迷茫地一起上了车。
在车子缓缓驶离三岔湾的路上,我见红鲤难得的看起来心思很重,便问她怎么了,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红鲤冷笑一声说:“金门的人把这个村子守的死死的,得亏你爷爷不让你挖屋子里的东西,要是真挖了出来,恐怕那些人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咱们开。”
“金门的人在村子?”我差异道。
“嗯,还有一些行尸。”
淮北此刻也在前面淡淡说道。
我微微有些心惊,金门的人守在村子里干什么,而且他俩刚才怎么不说。
红鲤将座椅朝后倒,脑袋舒服地靠在头枕上,幽幽地说道:“看来你爷爷是和金门不和,留下的这东西,金门之人无法拿到手,却又不想让你得手,这村子里的水可比想象中要深得多啊。”
“那你们俩刚才怎么不说,这东西要真有那么重要,凭你的身手,说什么我也得把它拿走啊。”
红鲤摇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真是伸手就能拿走的物件,还能轮得到你?而且既然你娘当时嘱咐必须得夜里拿,还能不有外人,恐怕里面的门道还不少。”
“是不是说,金门的人一直守在那里,就是为了等我取出那东西,然后再对我下手?”我惊慌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红鲤眯着眼睛淡淡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喃喃道:“也就是说,爷爷就是发现了金门的意图,才会让大壮出来阻止我,以免这个东西落在金门手中?”
“你爷爷不简单啊,死了这么久还能做到这些,连我都对他有些畏惧了。”
红鲤说完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淮北也恢复到了闷葫芦的本性,闷头开车不再言语。
一路无话,等到了洛阳城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车刚一下高速口,就看见四五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打车双闪停在路的两旁。
淮北会意地将车速放慢,按了两下喇叭,然后跟着车队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了像是老城区的一个大宅门前。
红鲤在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看着外面站着的一排排人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合,看了我一眼说:“待会儿应酬的事情你来,我烦这个。”
我无奈地哦了一声,等下车之后,人群当中一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头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我的脸上说:“敢情这位就是筢子行的少东家,白小乙?”
我微笑着点点头,说:“正是,不知您怎么称呼?”
老头呵呵笑了笑说:“老夫刘宜修,是洛阳城的东把头,本应该是东龙头亲自到场迎接,只可惜他现如今人在吴山出了点岔子,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还请少东家莫要怪罪。”
听了他的话我正要客套两句,可突然觉得不对,东龙头去的地方,是吴山?
第七十章 河中闹妖
见我脸色微变,刘宜修疑惑道:“怎么,少东家也知道吴山?”
我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而且我们今天只是借个道,不用麻烦东龙头。”
刘宜修说着就将我们三个往院子里迎,我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淮北依旧是那副样子,看不出表情,只是红鲤的脸上明显写上了拒绝,可我想了想还是把她给拉了进去。
正堂之上摆着满满一大桌酒席,路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全摆在上面了。
刘宜修也明显十分擅长待人接物之道,坐下之后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捧的晕飘飘找不着北。
看着我俩杯来盏去都喝的开始满嘴胡吣,红鲤瞪了我一眼似乎想要张口,就听见刘宜修端着酒瓶子摇摇晃晃来到我面前说:“少东家,不是老头子多嘴,刚才见你在听到吴山的反应,好像不太一般啊。”
我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看着他给我满上之后,借着酒意问道:“嘿嘿,刘老您慧眼,先前也是听一位朋友提起,说这吴山世间难寻,可不太一般呀。”
刘宜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满饮了一口说:“那是自然,普天之下要真是说能有让东龙头都失手的地方,不超过三个,这吴山,就是其中之一。”
我轻轻抿着酒杯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刘宜修砸了砸嘴说:“这吴山其实原名不叫这个,是一个离着洛阳城外不到二百公里处的一座荒山,附近也没啥人住,按理说是不该有这么大名气,结果好巧不巧的,前些年有个在外地做生意发财的家伙跑那边圈了个块地,说是要要盖庄园盖别墅,盖就盖吧,可是一家子人刚搬进去之后就没了动静,时间一久,身边的几个亲戚朋友还以为他发了财不想再跟这些人接触,就硬开着车跑过去找他。”
我听了笑了笑说:“正常,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嘛,世人都是这样。”
“可不是嘛。”
刘宜修又独自饮上一杯说:“可是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几个亲戚朋友去了之后,见大门紧锁,门口的杂草都长了半米高,感觉不对,就直接翻院墙进去,一个人没见着不说,你猜还发现了啥?”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啥?”
“盗洞!”
刘宜修一拍桌子说:“那孙子敢情是个外来的南爬子,无意间路过那里发现是一块吉龙穴,可是又碍于我们四大龙头在这坐镇不敢下手,就他娘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圈地打洞,什么别墅庄园,都是个空壳子。”
刘宜修说到最后有些气急败坏,不过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们这个四大龙头的地位应该就像是黄河金门或者憋宝分支的南北十三门,一派有一派的规矩,你伸手踩界得经一方把头的承认,不然就是坏了规矩打了人脸面,轻了剁手剁脚,重了直接装麻袋里给沉到河里去。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打那以后南爬子就生死无讯了,一开始那片山是属于西龙头的地界,结果西边整个势力都差点折了进去,连那墓的大门都没有找到,后来四位龙头一商量,由四家共同出人,西龙头和北龙头领队一同探穴,可是结果,就他娘的回来了一个。”
刘宜修说到这里脸面掩盖不住悲伤之情,喃喃道:“去的可都是四家的精锐好手啊,连北龙头都折在了里面,临了就带回来俩花瓶,连主墓室长啥样都不知道,到最后要不是因为上面压的紧,逼龙老大出手,倒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我听了不禁有些愕然,洛阳的倒斗势力可谓是铲子行一脉的中坚力量,其地位完全不亚于憋宝一脉中的霍许两家,什么墓这么厉害,连龙头都死在了里面,可是又和吴山有什么关系。
我一边给刘宜修倒酒一边旁敲侧击地将心中的疑惑和盘脱出,刘宜修叹了口气,看着我说:“龙老大出手也只是封住了那块凶穴的煞气,不让它影响整个洛阳城的风水,至于吴山嘛,是因为带出来的那俩花瓶,给高人看过,是汉朝吴王刘濞时期的物件,而且那地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总得有个说头吧,为了以后方便称呼,就就管那地方叫吴山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好像给我送东西那人说的吴山是两码事,可是除了这个地方,还有哪能搭得上边呢,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名堂,顿时有点失望,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耽误时间。
刘宜修也看出来我的心思笑道:“关于吴山老头子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外面所传的也就是这个内容,要是还想多了解,不妨去问问老西龙头,只不过他出来之后有些精神失常,一道晚上模仿女人唱戏,怪瘆得慌的,少东家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为你们引荐引荐。”
“模仿女人唱戏?”
我心里抖了个激灵,可是当务之急是寻找八爷的下落,这个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旁,离冬至还有段时间,等回来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