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如此。”西格德惊觉道:“我是说漏了现场死者遗体的状况。死者在书房被发现时,遗体可是没有头颅的。”
“什么?”我跟司马伶都感到意外,难怪西格德叫我们先吃完午饭再说。司马伶问:“在发现遗体之前,头颅被谁斩下来了?”
毕竟死者的死因是自缢,不可能生前被割头。
西格德回答说。.“嗯,就是这样。由于现场只有书房留下大量死者的血迹,可以相信死者的头颅是在书房内被割下来。但是在遗体旁边找不到死者的头颅,而且不只书房,就连现场整间房子都没有找到。”
“如果只是藏在屋内,腐臭的气味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吧。”司马伶好奇地问:“话说没有头颅也能判断死者的死因吗?”
“可以。当一个人在死后血液会停止循环,红血球会因地心吸力慢慢沉积形成尸斑。当日死者的尸斑集中在手掌和脚掌,很明显死者在身亡时是被吊起而非我们发现时躺在地上般。”西格德继续解释:“还有尿斑。因为自缢身亡的人会首先失去意识,这时候括约肌会松驰而导致失禁。警方有在现场利用BTB法检验出尿迹,这是自缢常见的环境证供。”
至于其他关于解剖的证供包括喉头的状态等等,都不是餐桌上的话题;总之验尸报告确信
死者是死于自缢,所以司马伶也没有追问。毕竟司马伶的专长只是逻辑推理跟少许理科知识,对于法医学她是一窍不通。■.
西格德回到正题,“之前说过现场是一个双重密室吧,但头颅却从密室里消失,这才是最困扰警察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原本就没有头的人在房内上吊自杀,又或者是有幽灵一般的凶手穿越密室杀人,然后带着头颅离开,没有在雪地留下半点痕迹。”
“幽灵什么的根本没有科学根据!”司马伶忽然面色苍白,“一定有其他解释的……例如是第一发现者把头颅带走了!”
西格德回答说:“当然我们也有这么怀疑过。可是屋外的雪地上面就得一行脚印,没有其他车轮或者雪橇留下的痕迹。”
“那就直升机之类的?”
“二十年前米基内斯还没有直升机服务,要是有直升机把头运走一定会惊动其他村民。”
西格德续道:“除非凶手像幽灵一样没有脚又会飞天——”
“都说这世上没有幽灵!”司马伶不满地抗议,“再说那发现者只要踏回原本的脚印沿路折返,不就无需留下新的脚印离开现场?”
“这方法我们也有考虑过,但报警后发现者没有离开现场,如果是伪装的话那个人就要沿路来回折返两次才行。可是死者的家比较偏远,起初发现者可是从村内走了超过两百公尺才走到现场,并在雪地留下超过两百公尺长的足迹。要小心翼翼沿着脚印折返两次本身就有难度,更何况脚印是指向死者家的,要做到相同脚印就只能倒后走。一个人倒着走两百公尺实在太滑稽了,大白天这样做一定会被村民见到。”
由于足迹是当日早上留下,下午警察就赶到现场,所有事都在光天化日下发生。亦因为类似的理由,如有凶手的话,凶手要倒着走同时撒雪掩饰足迹的可能性亦很低,太容易被村民发现。
“换言之头颅是用其他方法运走,并且不留痕迹地从雪地上消失……”司马伶又有新想法,“例如把头颅大力抛到屋外之类的?”
“一个成年人的头部大约是体重的十分之一,据推断死者的头部至少也有七公斤,比起一般保龄球还要重。普通人不可能将这么重的东西抛得远吧。”
“如果是用杠杆原理,像投石车那样——”
我插话说:“需要提醒你说话越来越变态了。”
司马伶向我吐舌头抗议。
“除非有方法把头颅抛到岛外呢,只是屋内没有找到类似的工具。”西格德冷静地回答:“现场留下的东西极其量亦只能将头颅抛出屋外雪地,但一定会在雪地上留下凹痕甚至血痕吧?可是警方之后扩大搜索范围至整个米基内斯岛,始终找不到相关的痕迹。要知道二十年前米基内斯的对外交通没有现在方便,就连渡轮服务都非常有限,要把死者头颅运送岛外几乎是不可能的。偏偏在米基内斯岛内又找不到任何头骨,完全是人间蒸发。”
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相反司马伶却有点兴奋。她追问:
“没有找到头颅,但有找到用来割下头颅的工具吗?”
“嗯,在屋外不远处找到一把沾满死者血的斧头,一把铁铲,都是随便地掉到雪地上。我记得还有梯子倒在斧头旁边,不晓得跟案件有没有关系就是了。”
“斧头、铁铲和梯子……也许梯子是用来入侵二楼书房?铁铲就是用来埋藏什么证据。”
司马伶喃喃道:“至于斧头沾有死者的血,理所当然就是用来砍下死者的头,但那个人却没有把凶器带走,为什么?”
“虽有铁铲,但现场的雪地下面没有掘到什么重要证物。”西格德叹气说:“斧头也没有指纹,所以警方亦是束手无策,毫无头绪。”
“不,至少可以说明这是有人砍掉死者的头,而并非什么幽灵或者超自然现象。既然是人为的,必然会有动机。警察关于这方面有没有想法?,”
西格德摇头说:“同样没有头绪。再说为什么要把一个人的头砍下来呢?是留来收藏吗?”
司马伶得意地说:“如果是推理小说的话,会出现没有头颅的尸体大多是想在死者的身份上动手脚呢。”
“这不可能成功,不要小看法罗群岛的警察。即使当时法罗群岛没有所有居民的指纹资料,不过探员还是从死者日常起居的地方搜集了许多DN A样本,亦跟医院核对过死者的血液,我们非常肯定死者的身份没有弄错。”
“如果不是要隐瞒死者身份的话,就是要隐瞒死者真正的死因?”
“这个之前亦已经解释过,验尸医生斩钉截铁地说死因是自缢,没有其他可能性。”
“又不是这个的话,那就是要隐瞒密室的秘密?无论如何一定有动机,动机才是最重要呢。”
“就是动机怎样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人要执意带走死者的头?”
“凶手之类的?”
“希望不是这样吧,不然我们就放生了一个杀人犯超过二十年。”西格德慨叹说。
“话说那个第一发现者是谁?跟死者又有什么关系?为了什么事情而上门找死者?”司马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虽然案件已经过了二十年,但这终究涉及个人隐私,我只能说发现者没有可疑。那个人只是碰巧去到死者家看见大门没有上锁,于是进屋找死者,结果就发现了惨剧。其他关于那位发现者的身份,碍于我的立场,请原谅我无法说得更多。事实上我对于那个人的记忆也很模糊了。”
“不是你的错,原本就是我任性的要求而已。感谢你。”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任性啊?
西格德没有介意,只是说:“如果司马小姐想知道更多的话,不妨跟这里的村民打听一下吧。因为这件‘无头自杀事件’实在太过轰动,我相信米基内斯的村民都没有忘记。”
西格德警官的侦探故事已经完毕,但司马伶的侦探瘾才刚刚开始。我想是时候要让她冷静一下。
我跟她说:“吃完饭不如散步四处逛逛好吗?我带了相机,想到海边附近拍照。”
“欸?助手啊,剧情接下来不是该去跟村民搜集情报才对?”
“我已经陪了你听整个侦探故事,晚上也跟你和那个数学博士吃晚饭。中午这几个小时就让我休息一下嘛。”
“嗯……”司马伶拿下眼镜说:“对呢,毕竟你是来旅游而不是查案,抱歉。”
“不,又不用道歉。”我问她:“你要一起来吗?海边那里听莎拉说有很多北极海鹦栖息呢。”
“是很可爱的那些生物?”
“对,超可爱。”
大概司马伶对那些鸟类没有抵抗能力,很爽快就答应了和我一起到海边闲逛,并跟警察二人组说再见。
10
“还以为你只对数学和死人感兴趣呢。”
“不要把人家看成心理变态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喜欢可爱的东西,也喜欢吃甜点。”
傍晚七点钟,我们看完海鸟后天色渐暗,可惜天空密云一片,无法拍下黄昏美景。于是我和司马伶只好提早返回酒店休息。
“欢迎回来,两位今天玩得开心吗?”在酒店大厅的接待柜台,阿曼达友善地问。
我回答说:“嗯,米基内斯岛的确是个雀鸟天堂,除了海鹦之外还有很多没有见过的海鸟呢。”
阿曼达看见我的相机内袋,说:“一定是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吧。对了,二楼餐厅已经在准备晚餐,你们喜欢什么时间上去都可以。”
“那个,”司马伶问:“赫茨森博士来到餐厅了吗?”
阿曼达应道:“莎拉姐有跟我说过你想见赫茨森博士呢。但现在餐厅还没有客人,我想赫茨森他们要再多等一会吧。”
阿曼达又补充,昨天赫茨森的家人也是七点半左右来到餐厅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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