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司马伶姗姗来迟从电梯步出大厅。只见她一早已经装备了圆框眼镜,身穿棕色大衣,脖子围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围巾;看来已经准备好要当面揭穿真凶,大叫“凶手就是你!”之类的。
司马伶瞧看现场众人,说:“咦?莎拉小姐和丹尼先生还没有出现呢。”
只是刚好说毕,丹尼就推着坐轮椅的莎拉来到酒店门口。这是自从莎拉被推下灯塔后第一次见面,她的样子憔悴了不少,双腿亦打上了石膏。
司马伶见状立即上前帮忙推轮椅,可想而知把莎拉叫过来也是她的主意。如是者最终酒店大厅齐集八人,西格德亦开口问司马伶把大家召集的用意。
司马伶双手插着长衣的口袋,意气风发地回答:“叫大家来当然是要把一连串凶案的真相说明给大家知道,这是侦探的艺术。”
大概警方依然对几个凶案没有头绪,所以西格德也乐意倾听司马{#:£见解。只是他不忘提醒司马伶:“你的家人已经准备了直升机把你接走,换言之今天早上就是你的最后机会。就算你最后找不到凶手也不能再留在岛上添麻烦。”
“不要紧,给我一个小时就好。”
“那么司马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当西格德想坐回沙发时,司马伶却阻止他说:“在解释之前我想大家帮我一个忙呢。麻烦大家先到柜台后面的酒店员工室好吗?”她又对我打眼色,我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待所有人都移步到员工室后,我把房门关上,又拉下窗帘,让室内只有灯光照明。在场的人不知道司马伶想做什么,于是司马伶便开始解说:
“首先要说的是三月十八日晚上,亦即是四天前露沙小姐在酒吧被杀的案件。现在我要为大家示范凶手犯案的手法。”
司马伶随即把一张电脑椅放到员工室的中间,并指示其他人跟她一起手绕手地围圈。
除了轮椅上的莎拉和我之外,其余六人按照司马伶的意思围在电脑椅的外面。员工室的人链依顺时针方向是司马伶、阿曼达、丹尼、西格德、麦克斯、戴娜。
司马伶继续说:“当晚我们在酒吧就是这样绕手围着露沙小姐,然后一阵混乱,露沙小姐就在人链的圈内被杀。现场的所有人都证言他们没有离开人链,就算真的有人离开,身边的人应该会知道才对——”
啪!
我依从司马伶的剧本把员工室的灯关上,房内突然漆黑一片,众人亦开始喧嚷。这时候司马伶大叫:“没错,就是这样!大家要勾紧身旁两位的手臂,就如当晚在酒吧一般。”
其他人一时反应不及,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听从司马伶的话。不过员工室的隔光其实不太好,黑色的窗帘也有缝隙透光,众人的眼睛应该很快就适应黑暗环境,我只好把灯光再次亮起。
“怎么样?大家有捉紧你们身边的人吗?”恢复光明,大家只见到司马伶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人链,悠闲地坐在链舞中央的电脑椅上说着。
“欸??”阿曼达第一个惊叹道:“司马小姐怎么会在那里?明明刚才还跟我绕着手的啊?”
阿曼达望向右边,惊觉跟自己绕手的居然换成戴娜了。换言之在关灯的一瞬间,司马伶像忍者的替身术般把戴娜换到自己的位置,于是司马伶就可以离开人链坐到中央。
可是究竟怎样办到?魔术吗?
“对,就是魔术。”司马伶望向我说:“游生你不是也看过同样的把戏吗?只不过是你第一天来法罗群岛的事情而已,这么快就忘记了?”
第一天的事情、法罗群岛、魔术……
“手链!”我大声叫,仿佛把心中莫名的郁闷大力吐出来。没错,居然是这么简单的把戏,可是我却没有察觉一。
但在场的其他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尤其是阿曼达,她不明白为何在黑暗中一直捉紧的人会由司马伶换成为戴娜,于是不断追问我为什么。
我瞄看司马伶,她只是对我微笑点头,而我只好尝试把我第一天在机场旁边的咖啡馆所遇到的事情如实相告,特别是当日司马伶解释如何偷偷拆掉事主腕上手链的部分。
我记得司马伶说过那是拓朴学的魔术:先把回纹针夹在钞票边缘,然后拉扯钞票的两端,就能够将原本两个分开的回纹针扣在一起。那时候司马伶用头发代替钞票、钥匙圈代替回纹针,依然能够把手链中间断开的钥匙圈在空中重新连结,反之亦然。
阿曼达问:“难道你的意思是,当日在咖啡馆的‘手链’,跟四日前在酒吧的‘人链’一样,都用上了相同的魔术?”
“答对了。”司马伶鼓掌说:“当晚我们在酒吧里面手绕手,就跟用钥匙圈互相紧扣的手链一样,至少从拓朴学的角度来看是一样。然而咖啡馆的手链都有方法拆开,盲信案发当晚的人链是牢不可破也太过不智。”
司马伶再走到阿曼达和戴娜中间,示意再绕一次手,这回要把凶手的把戏亲自示范一次给大家看。
二人同意,于是分别勾着司马伶的左右手臂。司马伶便开始解释一切:
“这是一开始绕手的状态,其实空间相当宽裕,所以当突然停电时我偷偷地把双手缩开对方也不会立即察觉到。毕竟大家第一时间只会被停电吸引注意,自然没有留意有人在同一时间离开了链舞——
“话虽如此,只要旁边的人定过神来,难保他们会发现自己的手臂绕空,所以离开链舞的人一定要找一个替身来代替自己跟旁人绕手。
“这时候就是魔术的登场了。在一开始跳链舞时,凶手就偷偷地把脖子上的围巾套在旁边二人的手臂内?,接着当凶手离开链舞,只要把围巾的一端固定,再拉扯围巾的另一端,就能够把旁边原本分开的二人扣在一起,如同手链的钥匙圈一样。
“所以刚才关灯后我叫大家绕紧旁边的人的时候,实际上我已经离开了人链,并用围巾把阿曼达和戴娜重新扣在一起;声东击西是魔术师的惯用伎俩喔。”司马伶把围在颈上的围巾脱下说:
“换言之刚才漆黑中阿曼达你一直是跟戴娜绕手,正如当晚所有人都说身旁的人没有放手,却搞错了一直跟自己绕手的究竟是谁。”
我怀疑地问:“在漆黑中可以把围巾绕成那样子吗?”
“当然是事先把围巾绕成那样子,到关灯时再套上啊。”司马伶回答。
“可是伶你早就知道那个魔术,熟识得连用头发都能够表演,这样才有办法完成那神奇的把戏吧?要是换作其他普通人,例如我听完你的讲解都没有信心可以办到啊?”
“我想也是。本来魔术师就是一门专业,就算你知道手法也未必做得到,就算做得到结果也有高低。”司马伶又露出了招牌的奸笑,“所以在解释这一点之前,不得不提岛上发生的另一件案子。”
“另一个案件?”我问:“是博士和本杰明被杀?还是莎拉被推下灯塔?”
“都不对,是另一宗不起眼的案件,甚至连警察都懒得处理的案件。”司马伶用挑衅的语气瞄向西格德说:“是村内服装店的失窃案。”
“哦?就是那个橱窗的人体模型被偷走的案件。结果那些人体模型不知所终,是跟露沙的案件有关系?”
“游生你又在说什么呢?关于人体模型你应该比这里的警察更清楚啊。事实上我们更亲眼见过被偷的人体模型呢。”司马伶笑说:“人体模型在渡轮服务停驶期间失踪,然后停驶当晚有人目睹鬼怪事,你都忘记了吗?明明那是你的功劳。”
说是我的功劳,那就是关于餐厅老板娘给我的照片吧。她说因为见到没有头的人在深夜走到酒店,所以才尾随到酒店偷拍,并拍下那一张没有头的照片。
“啊丄
“没错,餐厅老板娘看到的,以及我们伴随公主看日出时在酒店五楼看到的,正正就是被偷走的人体模型。”司马伶说:“服装店的人体模型很多都没有头的吧?又不是卖眼镜。就算有头那模型的样子都是非常平凡,让客人容易代入;不过那间服装店的人体模型肯定是没有头的那种。”
“可是为什么有人要把人体模型偷到酒店去?”
“就是要练习啊。正如游生你之前所说,凶手即使知道杀人的魔术,实际上能够成功的机会也不大。好比专业的魔术师也要练习相同的魔术数百次,最后才能够在观众前表演而不露出马脚,所以凶手最需要的就是练习。”司马伶续道:“但凶手是单独犯案,无法找其他人练习,就只能跟人体模型练习了。”
“你肯定凶手是单独犯案吗?”
“至少只有一个现行犯。假如有两个人的话也无需动用那种戏法把旁人扣在一起,找共犯做替身就好。”司马伶说回正题,“总之凶手就碰巧看见服装店的主人离开了米基内斯,于是便趁深夜把店内的人体模型偷走。”
我附和道:“结果就被多管闲事的餐厅老板娘看到,还在五楼拍下照片作证呢。可是为什么是五楼?”
“凶手知道五楼一直空置,员工平日也很少会去打扫,是酒店里面最方便把人体模型收起来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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