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于是司马伶继续说:
“凶手必然要从死者的正面大力投掷飞刀。不过你留意一下死者的坐姿,她并不是背靠椅背,而是侧卧。假如她正面受到三公尺外的飞刀袭击,中刀后她一定会往后倒;这时候背脊没有椅背承接,遗体必然会倒在地上。这跟我们现实所见相反,换言之凶手不可能从远距离施袭。”
虽然我不太肯定,但我小时候读过福尔摩斯会做短矛刺猪的实验。如果我在这里否定司马伶的话说不定她会把我绑到椅上做实验,所以我便同意她说:
“原来如此。那么要是近距离的陷阱?例如露沙手上的玫瑰花束暗藏机关。”
“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这回事。”司马伶又不太满意我的表现,反问我:“怎么了?你的观察力就只有这样?你不觉得突然停电也很奇怪吗?,”
“嗅?对呢,为什么会停电?”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看漏了一个重要的证物,就在吧台下面的电源插座。插座连接着一个计时式的电源插头,只要过了指定时间,电源就会接通特制的电路板而引起短路,并触发杂物房的电箱熔断保险丝。这是一个非常之简陋却有效的小装置。”司马伶又补充:“但看来装置都是用陈旧的配件组合制成,已经无法找到源头吧。”
我叹道:“还以为是有共犯切断电源呢,原来是定时装置。”
“当时酒吧内就只有二十一人,其中一位死者、十九位牵人链,还有一个就是酒吧主人……没有其他人能够偷偷走到电箱房做手脚喔。”
“可能酒吧外面有共犯嘛。”
案发现场平面图
(A)阿曼达(B)莎拉(C)游思齐(D)司马伶(E)戴娜(F)尼尔斯(G)本杰明(H)杜尔胡斯先生(一)杜尔胡斯儿子(J)杜尔胡斯女儿(K)杜尔胡斯夫人(U少女1(M)少年1 (N)少女2(0)少年2(P)少女3(Q)少年3(R)少女4(S)少年4(T)露沙(死者)(U)酒吧主人
(a)沾有血迹的凶器、玟瑰花东、手套、夜视镜(P)断电仪器(Y)点唱机(5)酒吧大门(£)密闭式窗户(?)电箱
“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刚才检查过酒吧外面有灯光,可是案发当时漆黑一片,换言之酒吧的门没有人打开过——^木发时酒吧是一个密室。”
这时候我才想起司马伶之前在酒吧内四处走,就是那短短半分钟她已经掌握了现场的所有线索了吧。
司马伶总结道:“根据现场留下的环境证供,我想到有两个犯罪的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就是围成链舞的十九个人里面,有人说谎。”
我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凶手就隐藏在我们十九个人当中吗?那个人在停电时松开了手走到露沙身旁行凶,同时跟凶手绕手的人就说谎包庇。这样的话共犯至少有三个人才足够。”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性。但看断电的装置,感觉上凶手是独自犯案呢。假如没有帮凶,凶手就是趁停电时利用了某种方法绕过人链,再近距离刺杀露沙,然后脱下夜视镜和手套,并再次用上某种方法绕过人链离开。”
司马伶把凶手说得神出鬼没一般,犹如鬼魂作祟……我想起了今天在餐厅那老板娘的一番话——
“今晚一定有事情发生……到时候你们要负责!”
老板娘那恐惧的表情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她是预见了露沙的死亡吗?难道这真的是二十年前的无头冤魂作祟?
7
当晚录取口供后,再回到酒店房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关于露沙被杀一案的调查工作,由碰巧住在岛上的西格德分局长全权指挥。这不禁令我怀疑,究竟那警察二人组来米基内斯住宿是偶然抑或必然?米基内斯本来就没有警察驻守,更加没有警察局?,正因如此,现在酒店的30 2号房立刻就变成为西格德他们用来查案和休息的据点。
作为普通人的我,其实在录取口供后就想回到酒店睡觉,但司马伶可不是这样想。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非常积极地搜集凶案资料,并坚持要找出真相,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侦探一般。
当然西格德并不容许她这样做,可是同行的年轻警员麦克斯好像很喜欢司马伶,几乎什么调查结果都透露给她知道。
结果当晚所有人的口供亦跟司马伶之前推测的一样,现场围起链舞的十九人全部都肯定自己没有放手,换言之露沙死时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照常理看大家都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另一方面,现场酒吧亦没有其他人出入过的证供,因此警方初步怀疑凶手是酒吧主人,认为只有他才有方法从链舞外杀死露沙。
司马伶听后不太周意警方的想法,所以她在回酒店前拉住我说明天要一起调查。虽然我尝试拒绝她的要求,但她反驳说这样做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因为司马伶相信真正的凶手很可能是海鹦酒店内的其中一人,即是凶手就在身边,尽快把凶手找出来自己度假也能安心一点。
“可是如果凶手真的跟我住在同一间酒店,我哪里有心情继续住下去呢?,”
实际上酒店房内没有其他人,我只是躺在睡床上自言自语,因为说出声好像比较能发泄自己的情绪。
“但如果现在退房的话我可以住哪里?法罗群岛因为有日全食,全部酒店都没有空房,于是乎我才选这间孤岛酒店入住啊……谁会料到入住孤岛酒店会像小说桥段一样发生凶杀案?,”
一想到要退房之余又要再订机票离开就觉得麻烦,而且现在我想离开恐怕警察也不会放过我,不如留在酒店有警察保护来得安全?再者司马伶说凶手在酒店也只是她的估计,没有真凭实据,没有必要在意……对吧?
话虽如此,我还是爬起床检查一下门窗,至少要全部上锁才能令我安心入睡。就在我关灯准备上床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高频的“嗞嗞声”,就像用指甲刮黑板的那种,听得我起鸡皮疙瘩。
起初我还以为只是疲惫所引起的耳鸣,又或者是冷气机故障的杂音,但听久了便明白声音是从窗外传来。而且那种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是一根、两根、三根、四根……慢慢增加到十根指头一起刮擦?,越刮越用力,音频一直提高——
嗞嗞嗞嗞…:?啪!
猛然传来巨响,就像打铜锣般把我心脏轰出来似的。我惊魂未定,马上跳下床走到窗边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我拨开窗帘,窗外是一片暗绿色的灌木林,而灌木林后面就是昨天看北极海鹦的海岸。可是夜深海鹦都睡觉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蓝色光球在灌木林中飘浮。
因为距离有点远,至少应该有一百米吧,我看不清那蓝色光是什么东西。只是隐约看到那光影的轮廓有点像人的形状,有手有脚的。
就这样,蓝色小光人在灌木林上飘荡了十数秒。当我挣扎是否要继续看下去抑或是冲到酒店外一探究竟时,蓝色小光人忽然烟消云散,灌木林又回复了漆黑一片。
__*~rn~-rn~!-
这次换到门外有人猛力拍门。拜托了,三更半夜拍门,就算平生不作亏心事也会惊的啊。我吞下口水,走到门前,然后在门孔后看到司马伶正在大力拍门。
“干什么啊?都这么晚了。”我开门就跟司马伶抱怨。
“你见到吗?你见到吗?”穿着松睡衣的司马伶抱着枕头,面色苍白地问。
“见到什么?”
“就、就是窗外有……那个……没有头的东西……”
“原来你也见到吗?但我没有你看得这样清楚。”看来蓝色小光人并不是我眼——桂?司马伶突然冲门而入,跳到我的床上说:“一个人太可怕了,今晚肯定不能睡觉,你来陪我好吗?”
我顺手关门,无奈地说:“要怎样陪你?你不是说过不相信有鬼的吗?怎么慌成这样。”
“不相信和害怕是两回事啊!”其实也很难怪她,毕竟几小时前才亲眼目睹死人,现在又看见鬼怪。司马伶继续抱紧枕头,像猫咪霸占主人的床,命令道:“你说故事给我听也可以,总之我在睡着之前你都不能睡!”
“夜深要说故事的话,只适合说鬼故事吧?”
“你要作死吗?”
刚才的古怪事,坦白说原本我也有点儿害怕,不过看见司马伶怕成这样反而安心下来。于是我尝试安抚一下她弱小的心灵,说:“你是在窗外看见蓝光吧?但什么形状只不过是个人幻想,就像看天上的云一样——”
“慢着!”司马伶叫住我,“你先说说你刚才看到什么。”
“嘛,就是灌木林中间飘着一团光,有点儿像人的形状。”
但司马伶皱着眉头,一脸冤枉。她说:“我是很清楚地看到红色、女鬼、没有头……!”说到一半,司马伶忽然大哭起来,就好像无助的孩子般只懂哭泣。
结果一哭就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哭到累了,她就横着躺在床上睡觉。真的好像猫一般任性,无助的反而是我才对。
我唯有走近到床边替她盖被子,又把几张木椅靠在一起当床睡觉。我肯定明天起床必然会腰酸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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