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他立即收回了手,我也收回了青钢剑。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疼得咬牙切齿。我心里也在为刚才的情形感到后怕。
这个人的手指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他的速度很快,如果刚才我不是反手挑出了那一剑,而是后退躲闪的话,现在我的脖子上说不好已经多了五个血窟窿。
我早就想到了今天的事情可能会很麻烦,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如此的危险。
说真的,从小到大,我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的凶险,可还从没像这次一样,生与死,全在一线之间。
我心里变得非常紧张,一边紧张着,一边还在暗暗地琢磨着,怎么能尽快把对面的人干掉。我知道,现在我能在他面前讨到便宜,是因为他不了解我的套路,可我毕竟是初生牛犊,他敢到鬼市来捣乱,说不好是个老江湖,一旦我的路数被他摸清楚了,那我可就危险了。
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我这么一个半大孩子逼到现在这种境地,外加我手里还拿着青钢剑,这把剑对他来说,应该也有不小的震慑力。
我们两个都在犹豫着,谁也没出手,我是担心主动出手会被他看到破绽,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份警惕。
这时候仙儿在旁边提醒我:“他的速度比你快多了,你要先出手,抢先机。”
仙儿的话音刚落在我耳朵里,对面人突然后退,我心里一惊,赶紧贴上去,就见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符箓,他的速度太快,我看不清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符,只看到他手腕一抖,那张符就在一瞬间燃烧起来。
他左手不能动,右手拿着符,我一看这下有戏,立刻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
这招我还是跟学校里的小混混学的,他们中有些人打架的时候,就习惯先朝对方脸上吐一大口唾沫。
不得不说,这种招数虽然看起来有点下三滥,但非常好用,这一口唾沫吐过去,不管是谁,第一反应肯定是躲。
那个人也不例外,看我朝他吐出了唾沫,立刻一脸反感地朝旁边躲闪。
我看准了时机,左脚点地,将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脚掌上,一记精准的鞭腿,狠狠抽在他的裤裆上。
论腿上功夫,我比不上梁厚载,可这些年久练八步神行,这一脚的力气也不是闹着玩的。
就见他的身子非常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灵符也掉了,他单手捂着裆口,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他嘴里一直发出那种唧唧歪歪的声音,表情扭曲地等着我,还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无……耻……”
我当时就觉得这人特矫情,我都命悬一线了,哪还有心情管有耻无耻的?
第八十九章 赵德楷
这时他伸出了手,忍着剧痛,有气无力地朝我抓了一把,我稍稍退了一步,没让他抓着,然后又向前一步,双手将青钢剑抡一个大圈,在他侧脸上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我肯定是没胆量用剑砍他的,只是用剑身狠狠拍在他的脸上。
青钢剑本来就十分厚重,加上我这下又用上了一股狠劲,他当场就被我拍得昏了过去。
师父千交代万嘱咐,让我务必要抓活的,这一下,我应该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吧。
不过想想他用五指戳向我脖子的那一幕,我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后怕。
仙儿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切,这样你就怕了?你们守正一脉的人,本来就是天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以后这种命悬一线的情况还多着呢。也就是你命硬,要不柴爷当年也不会死皮白赖地非要收你这个徒弟。”
我看了眼那个昏过去的人,问仙儿:“现在咋办啊,总不能把他扔在这吧?”
仙儿很无奈地说:“你是吓傻了么?柴爷不是说了让你抓活的,知道‘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这时候从旁边一家店铺里跑来一个人,指着我手里的青钢剑问我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我说是师徒,他点点头,到店里给我拿了一根绳子,又乐呵呵地回去了。
这一下把我弄得一头雾水的。
仙儿就对我说:“很快这里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柴爷的徒弟,鬼市的摊子你早晚是要接手的,刚才那人是在巴结你呢,你这次得了他的恩情,以后他在这开店,你就要多给他一些方便。至于这条绳子收还是不收,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看了眼手中的绳子,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了那家店的门口,之后又将那个被我打昏的人扛在肩上,朝着门鼎脚行的方向走。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就觉得,如果我今天收了人家的实惠,以后那个店主就算把什么禁物带到的鬼市,我念着这次的事,也没脸赶人家走。
自从我爸经历过那场破财风波之后,他就常对我说:“人这辈子啊,本来就是有撞大运的时候,也有倒大霉的时候。一般来说吧,撞大运的时候少啊,倒霉的时候多。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嘛,这也是挺正常的事儿。可如果哪一天,要是有人平白地给你什么好处,那可能就不是好处了,你觉着像是撞到大运了,可能倒霉的事还在后头呢。”
就算到了今天,我也觉得我爸这番话对我来说是很受用的。
我扛着那个人,就这么一路走着,他的个头不算矮,身子看上去也很结实,却没什么重量,大概也就是一百斤出头的样子,我这些年每天早上跟着师父打熬力气,这点重量对我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来到门鼎脚行的前门口,冯师兄和梁厚载一早就在这等着我了。
冯师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大概是见我没大碍,才将那个人从我肩上拖下去,又找了三根手指头粗细的尼龙绳子,将那人好一顿五花大绑,我看到冯师兄还特意在那人的十根手指上分别打了几个死扣。
梁厚载则围着我,一双眼睛在我身上反复打量着,似乎是想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
我就朝着梁厚载摆了摆手:“我没事。”之后又指着地上那人问我冯师兄:“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冯师兄打好了最后一个死结,才抬起头来对我说:“应该是百乌山的人,自从北宋开年,寄魂庄从他们手里接管了鬼市,他们就常常到鬼市来作乱。”
那时候的我虽然不怎么看史书,但也知道,隋朝可是排在宋朝前头的,刚进鬼市的时候我就听庄师兄说过,之前我们走的那条密道,原本就是鬼市的旧址,只不过那地方在隋朝末年被有心人发现,受到了朝廷征剿,寄魂庄门人才不得已将鬼市挪进了如今的溶洞里。
我心里觉得奇怪,就问我冯师兄:“那就是说,现在这个鬼市,最早就是他们建的?”一边说着,我还指了指那个被我冯师兄捆起来的人。
冯师兄摇了摇头:“在唐朝年间,鬼市原本有三个,蜀南一个,黄土高原那边有一个,长安城下还有一个。长安的那个鬼市最早就是朝廷在经营的,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武曌时期就被废弃了。百乌山从西汉到五代十国的千多年里,一直经营着黄土坡的鬼市,可在唐代,黄土高原就开始大片沙化,地质变迁导致鬼市崩塌。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百乌山经营的鬼市开始没落,到北宋开国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的鬼市,只剩下咱们寄魂庄这一个,可百乌山的人总觉得自己是鬼市正宗,向来把咱们寄魂庄视为眼中钉。”
之后我们就在门鼎脚行外面干等着,过了一阵子,冯师兄又对我说:“咱们寄魂庄在同行中也算是有口皆碑的,唯独百乌山总和我们过不去,你以后在外行走,碰到百乌山的人一定要防着点。尤其是当你到了陕北,那里是百乌山的大本营,就更要小心了。”
我冲着冯师兄点点头,冯师兄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份我看不懂的深意,好像有一点调侃的味道,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兴奋。
也就是因为冯师兄的这一道笑容,让我对陕北那片土地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兴趣。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多钟,门鼎脚市开张四小时以后,门里门外的人才开始渐渐散去。
七色舍利卖给了佛家,炼蛊盅被苗疆的蛊师买走,那支紫毫则不出意外地被道家人入手。
直到人流都散尽了,我师父才端着烟杆出来,先是锁了前门,又来到我的面前。
我师父一边大口大口地喷着烟,一边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我身上仔细打量着。别看从头到尾,我师父表面上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担心我的安危。
其实我师父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没事了,可他还是放心不下。
见我确实没受伤,我师父才长长舒了口气,之后他看看那个五花大绑的人,又很简介地对我说了两个字:“不错!”
我刚才都快把命搭上了,结果我师父只是说“不错”!不过我也习惯了,这几年跟着师父,他向来是极少夸我的,别人要是说他收了个好徒弟,他也常常是摆摆手,对人家说:“好什么,中看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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