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宫爵愕然的问。“不是去了一百多人,就你父亲和几个人回来,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那些人和我爷爷就像是在深山里销声敛迹,派出很多人去找寻可都一无所获,问和我父亲一同回来的几个人,他们都和我父亲一眼,疯傻惊恐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其余的人和那批宝藏就这样离奇的消失。”廖凯重重叹口气回答。
“要靠四五百头骡马才能运完的金银,这么大一笔财富,就带了一百多人,该不会是走漏了消息,被人半路给截了吧。”田鸡说。
“只有廖家直系才知道骡马里装运的是什么,负责运输的属民根本不清楚,而且据我母亲说,就算没出事恐怕我爷爷也不会让这些属民再回来。”
廖高古肯定是想好藏匿好宝藏以后会杀人灭口,廖凯说回来的人加上他父亲一共不到五个,身上没有伤害和打斗的痕迹,骡马上装的干粮所剩无几,由此可见埋藏宝藏的人走了很多天。
埋藏宝藏的地点是廖高古选的,确切的地方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按照廖凯的描述,那一百多人势必是遭遇到什么,但廖凯肯定绝对不是被伏击抢劫,但很明显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和刺激。
“你父亲回来的时候抱着青铜面具不肯放手,说明这面具对于他来说有特别的含义,很可能和发生的事有关。”叶知秋说。
廖凯点头说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试图查探青铜面具的来历,事实上廖凯父亲和爷爷出事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这些事都是后来她母亲告诉他的。
解放前他随同母亲带着呆傻的父亲廖海清去了台湾,当廖凯得知这件秘密后就没再放弃过对家族宝藏的找寻,他之所以做古董生意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关于青铜面具的来源,他母亲说出事后她询问过当地的老者,证实这是苗疆先民祭司所戴的面具,但其他的就没人了解和清楚。
“据说这种造型的面具在苗族先民中,只有在祭祀时由地位最崇高的祭司佩戴,但这种祭祀的方式在早期突然消失,所以青铜面具的来历鲜为人知。”廖凯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张地图,用手指在一个地方画圈。“我问过母亲当年爷爷廖高古去的大致方位,母亲说返回的骡马还带着快吃光的干粮袋,我从中推断出一个大致的范围,但这一片全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而且面积太大无从下手。”
“不管怎么说,青铜面具应该就在这个区域内,只要找到青铜面具的来源,或许就能找到廖先生的爷爷当年去过的地方。”我目光落在地图上认真的问。“除了一个青铜面具外,廖先生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时间隔的太久远,即便有也遗忘了,何况那个时候我还小,后来这些事都是从我母亲口里得知。”廖凯默默的摇摇头,忽然眉头一皱。“对了,我记起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线索,就在一年前我父亲病危,临终前突然短暂的清晰,但记忆却停留在他去埋藏宝藏的时候,根本认不出我是谁,样子很惶恐和害怕,断气前断断续续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温儒身体从沙发上往前靠了靠,样子很急切。
“噶薄亚咯易。”廖凯想了很久才记起来。
“噶薄……”田鸡艰难了学了半天也不能重复。“什么乱七八糟的,该不会是你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含糊不清,你没听清吧。”
“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我父亲拉着我的手,反复不停说这几个字,我以为他是想告诉我什么,但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不是乱说,是你们听不明白。”温儒一脸震惊的摇头。
“我们不明白,难道你明白?”宫爵桀骜不驯的问。
“温先生难道知道这话的意思?”廖凯样子顿时充满了希望。
温儒缓慢的放下手中茶杯,神情惊讶不已的看着廖凯。
“我在研究苗人宗教历史的时候,曾经接触过苗族先民一些失传的文字,其中最艰深的是一种祭司专用的语言,这种语言的发音和廖先生父亲说的极为相似,不过能掌握这种语言的人很少,而且在苗人的宗教历史上消失了上千年,你父亲绝对不可能知道,他能说出久远失传的祭司语言,这本身恐怕比什么消失金块宝藏还要重要和离奇。”
“为什么?”廖凯疑惑的看着温儒。“不就一句话,为什么比宝藏还重要。”
温儒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严肃。
“因为这是和苗人的神沟通的语言!”
温儒说能掌握这种语言的人只有地位极其崇高的祭司,而且这种语言已经消亡上千年,在苗族早期的宗教中极为重要,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断层期,那些神秘的祭祀和语言平白无故的消失。
“这青铜面具足以证明苗族早期的祭祀的确存在,可奇怪的是我研究苗族历史几十年,一直没搞明白祭祀的对象是谁,苗族信奉鬼神,祭祀的对象很多,但如此高规格的绝无仅有,不管祭祀的是谁,很明显在苗族先民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温儒说。
“您爷爷在藏匿宝藏的过程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青铜面具应该很关键,找到出现面具的地方或许能找到消失的宝藏。”宫爵对廖凯说。
“我也是这样想到,不过对这方面我毕竟不太熟悉,贸然进入深山担心会重蹈覆辙,所以才希望能找到一些精通擅长这方面的人帮忙。”廖凯看了看我们声音很诚恳。“各位都是郭先生举荐,不知愿不愿帮在下这个忙,随我重返云南探查这批宝藏的下落,当然,事成之后在下绝对不会亏待各位。”
青铜面具上有三眼麒麟,那是入地眼的标志,可让我们愕然的是,这标志居然和苗族先民有关,原本是打算打听出青铜面具的来历,现在看起来恐怕只有跟着廖凯去云南一趟。
“温老年岁已高不易周居劳顿,云南之行我可以替温老前往。”叶知秋礼貌的对廖凯说。“廖先生也别客气,至于什么亏不亏待就不需要了,我们只是想考古研究,对其他的没兴趣。”
“不碍事,我还没老到不中用,这身子骨也是时候活动活动,廖先生既然盛意拳拳,我就陪廖先生走一趟。”温儒态度很坚决。
我们三人对视,温儒不会因为一个青铜面具不辞辛劳去云南,这东西里绝对还有他看重的事,温儒对廖凯和我们未必把话说完,他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从酒店出来,叶知秋送走温儒后,被我拉住叫她别跟着去,叶知秋说这个对她很重要,如果证实青铜面具的来历,可以填补苗族考古史上一段重要的空白历史。
叶知秋根本不听我劝说,回到四方当铺,我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叶九卿,听到叶知秋也要去,他居然没有反对。
“从小都是我把她宠坏了,不让知秋吃点苦,怕是长不了记性,这一次由她去,何况还有你们我也放心。”叶九卿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了几步。“至于温儒那边,你们不用担心,送去的东西和带去的话,今晚他就会知道,知秋既然跟着他,量他也不敢做什么。”
第73章 重返故里
我们和廖凯到云南白岩已经一个星期后,临走的时候叶九卿还是放心不下,让将军和我们一起,这一路也不顺利,过澜沧江的时候,我们乘坐的木船触礁沉没,好在有惊无险没有人员伤亡。
原本以为和廖凯同行的就我们和温儒还有叶知秋,等到了白岩才发现那边早已有十多个说台湾话的人等着。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个个獐头鼠目奸狡虚滑的样子,这些人手臂上有纹身,一条青蛇盘绕在一根竹子上,在路上我也看见廖凯的手臂上有同样的纹身。
将军落在后面面色严峻,告诉我们那是台湾竹联帮的标志,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廖凯底子怕是不干净,将军在这行当摸爬滚打几十年,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让他格外谨慎。
将军点燃叶子烟压低声音说,这么大的宝藏但凡有点心眼也不会大张旗鼓说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廖凯和这帮台湾人估计不是善茬,若是找不到还好说,倘若真找到了,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回来。
我让将军趁着现在先带叶知秋回去,被宫爵阻止,他说廖凯既然敢把事情告诉我们,就没把咱们放眼里,这个时候要退出,势必会引起廖凯的怀疑,白岩四周全是原始森林,要埋几个人简直太简单。
“招子都放亮点,你和宫爵看好知秋。”将军吸了一口烟对我说完后,转头看向田鸡。“你跟着我,尽量靠着廖凯,万一动静不对,擒贼先擒王。”
比起我们的警觉,温儒和叶知秋要轻松的多,浑然不知一路上都在和廖凯攀谈,温儒虽然居心叵测让人看不透,但见识和历史知识倒是的确丰富,沿途不管是风土人情还是人文地理无所不知。
廖凯应该是因为很长时间没回来,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才刚刚记事,模糊的记忆让他都快遗忘这片故土,中午我们到达白岩,这里的村庄依旧还保持着古朴的原生态。
廖凯凭着记忆带我们绕过村庄,在山坡的后面,跨过清泉汩汩的流水石桥,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废墟,廖凯停在原地惆怅的注视着眼前的景象,然后慢慢抬起头为我们描述出一副令人向往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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