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跑的去拨打了公用电话,等了好久好久,县城来的救护车才呜啊呜啊酷似老鸹子的叫声,一闪一闪红白蓝的车灯呼啸而来。
我一直蹲在老爸身边,不停的喊他他一动不动,就像我上次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个样子。
女人在大口大口喘息,哀叫呼痛中。
有人认得她。
她是那几个神秘人中唯一一个女性。
泼他们汽油的就是其中一个神学术士,他们崇信西方洋教。
救护车上下来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他们淡淡的瞄了我老爸一眼,就径直去救那名女神学术士去了。
我哭喊,嗓子都哭哑了,他们对我的哭喊置之不理。
我几乎是跪爬的去抓住一位看似和蔼的男性中年医生,求他去救救我老爸。
中年医生摇摇头说道:“孩子,节哀顺变,你爸爸已无回天之力了。”
不可能,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诡异,怎么可能?我老爸刚刚还在,也许这个被成焦炭的人不是我老爸。
我自顾的这样想着,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向那些畏畏缩缩,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人们“你们看见我老爸了吗?他没事是吧!刚刚还撒纸钱呢。”
矮冬瓜一直默默无语跟随在我身边,看我神情恍惚,他哭得稀里哗啦用求的口吻对我说道:“好沐风,你要坚强,就像我”
“王八蛋,你凭什么给我说这些?我老爸还好好的在呢。”我挥手一拳砸在他那张肥嘟嘟的胖脸上,掉头就走。
我觉得老爸刚才一定是回家了,他不知道我跟随在后面的。
因为老爸提醒过我不能去送杨奶奶,我也是阴阳师。
虽然年龄但是我的确是阴阳师。
一副棺材,不能有两个阴阳师。
我没有听老爸的话,悄悄去了
果然是不吉利的,我害死了老爸。
转眼间,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陪伴我的只有黄三刀那条整天呜咽吠叫的狼狗,还有矮冬瓜。
“沐风,去找你那位道士爷爷吧!”矮冬瓜一直没有吭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矮冬瓜有从大人们口里得知,那几个神秘人,也遭遇不测,他们剩余两人本来是准备好来怖寒镇阿秀的坟堆看看,却没有想到遇到杨奶奶出殡,那名男性神学术士突然发狂,跟烧伤的这位女神学术士吵起来,然后取来摩托车里的汽油焚烧了我的老爸跟她。
我目视前方,一字一句道:“不,我要查出那个潜伏在暗处的恶鬼。”
第38章 阿秀的故事(五)
老爸那么大一个人,被烧得卷曲萎缩就像一个小孩子那么大一团。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蓄意谋杀因素,所以我未能把老爸的遗体领回家,而是被县城警方派人来拉走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当时不要慌,第一时间辨明老爸的位置,那么他一定不会死。
每每想到这儿眼泪就像脱缰的野马奔腾而来。
我们家是单家独户的四合院,东西南北都有房子,现在孤零零的剩下我一个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也正是这个原因,潘叔叔发誓戒酒,拾叠起我们家那一亩三分地跟他家里的地都大包大揽的垦种下来。
矮冬瓜一直有疑问,阿秀的魂魄已经被张相师镇压在墓穴中,怎么可能还会出来作恶?不但报复杨家村的人,还报复曾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几个假洋教士。
“这些不是阿秀做的。”我眼里充满仇恨,冷冷一瞥他狠狠的说道。
矮冬瓜被我吓人的样子,骇得不敢出声。
“你回吧!我没事。”天渐渐暗下来,怖寒镇的天也许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昏蒙蒙、阴暗暗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无法提起精神头来。
矮冬瓜可怜巴巴的望了远处逐渐模糊的景色,侧头怯懦的看我一眼道:“不,老爸喊我陪你。”
我手一挥,大怒道:“滚,有多远滚多远。”然后蹭地起身进屋,砰、关了房门,任凭他在外面喊破喉咙我也不管。
屋外安静了,矮冬瓜也许走了。
我手枕头,仰望屋顶,纵横交错黑糊糊的梁柱,不时传来轻微蛀虫啃食木柱的嚓嚓声。
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惊得我条件反射一屁股坐起来接着一把木头枪出现在窗口上,绿色的柳枝条,忽隐忽现在窗口暂露一角。
我靠,事到如今,矮冬瓜还有心情跟我玩捉迷藏?别说因为老爸的事,我没有心情,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们也是半大人了好吧!
“矮冬瓜你真无聊,你到底滚不滚?”
矮冬瓜应声从窗口站起来,胖嘟嘟的右边脸还有我挥拳打的印记他腆着脸偷偷看了一眼欠身满脸怒气的我嗫嚅许久,结结巴巴说道:“沐风,你就让我进来陪你吧!我回去还得挨老爸打呢。”
“不管,你给我滚回去。”心烦意乱,我懒得看他,继续坚持怒吼道。
矮冬瓜磨磨蹭蹭最后看我一眼,把那把我赠送给他的木头枪别在腰部,终于从我视线里消失。
在他离开后,我又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自我感叹!不是我狠心,是我命不好,克亲!再也不想连累谁,不想看见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风把窗框搞得一颤一颤的摇晃,我实在是懒得起身,就那么慵懒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地,屋里好似多了一个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凑近耳畔,一沧桑嘶哑的声音对我说道想知道答案,来杉树林河边找我。
蓦然睁开眼,屋里静悄悄的,除了我还是我。
“谁?”
不是梦境,刚才我的意识清醒,只是在听到那种声音之前,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控制住不能动弹。此物能避开门口八卦镜,来无影去无踪,如入无人之境来到我身边的绝非等闲之辈。他不是道行高深的道士,就是极其凶恶的厉鬼,约我去杉树林河边想要我的命?还是另有阴谋?
与其这样战战兢兢地等死,不如来一个正面交锋不对,在我的梦境出现的是相似阿秀的女鬼,刚才是声音分明的男性,他会是谁?
更或者是女鬼玩的花招,想引诱我前去送死?
无论怎么样我都得去面对,把爷爷留下的物件一并带齐,全副武装义无反顾抛弃了家里那一线光明,融入进暗黑中。
此时的我,就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巨大的无助感跟恐惧,混淆眼泪水一起狠狠的抹干净。
没有谁能陪伴我一生一世,路必须走下去,这是属于自己的路。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十几年,不用任何照明工具,借助夜色就可以轻车熟路的摸到杉树林。
河水哗哗的流淌,杉树林的风在这一晚更冰冷刺骨,这还是夏天,要是冬天不定把我冷成什么样子。
河边黑漆漆的,亭亭玉立的杉树,在黑夜中变身成为一具具削尖脑袋的鬼魁,虎视眈眈、俯瞰的姿势看着我这个在它们眼里小得跟虫子似的小人物,居然在黑夜中不怕死,独自一人前来受死。
我走进杉树林,不时踩到在树林中蹦跳捕食的蟾蜍,踩得它们叽咕一声叫,在我提脚之时拼命大力蹦跳一下逃得远远的。
夜色中的河面,没有雾霾,黑黝黝、冷清清,冥冥之中我好像置身在一片未知而诡异的空间,无边无际的黑,影影绰绰无数鬼影,却毫无声息,如同在幽冥地狱那般。
毫无预兆一声轻咳,接着有人问“你来了。”
在暗黑、树影斑驳妖异舞动下,我努力瞪大眼睛看向跟我打招呼,貌似在河边垂钓的人
以我的角度,只能看见背影,从后背起到头上均是模糊不清。
就好像此人没有头,只有肩膀跟腰部坐的姿势在河边垂钓。
而垂钓的位置也不对,他的鱼竿垂直在回水沱里回水沱怎么可能钓到鱼?那旋转的漩涡还不把鱼钩绞杀掉?
正常人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河边垂钓,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垂钓。
就像我之前推测的,他不是人。
要是在平日里,我特定大叫一声,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逃之夭夭早就不见踪影了但是现在我不能跑,至少在此人面前不能丢份,无论他是恶鬼,还是别的什么,都得来一个正面交锋。
我努力克制陡增的恐惧感,一步一颤走了过去。
跟他并排站在一条线上,这才回头看他“别看我,看见了对你没好处。”
他这是在提醒我,还不如说是在危言耸听,不过我真的是没有有足够的勇气看他。
我急忙别开头,真的不敢看他。故作镇定,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害怕的意味,挺直脊梁骨,扬声问道“你是谁?”
“别对我好奇,太过好奇不好,你只需告诉我,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想知道潜伏在阿秀魂魄里的恶鬼是什么来路。”
说出这句话时,明显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嘭咚嘭咚来回撞击胸膛,下一刻也许我会撒腿狂奔出这一片杉树林。
第39章 阿秀的故事(六)
我恐惧地畏缩着,仿佛觉得那些暗黑中的植物具有灵性,它们在相互窃窃耳语在密谋怎么样把我从这个世界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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