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不愿怀疑张子昂的原因,我觉得这也是樊振一直不怀疑我的原因,因为我看的出来的东西,樊振势必也能看出来,毕竟他是一个如此精明的人,看东西透彻得让人看不透,我只是不明白他对整个案子明白多少,不明白多少,又在等什么。
所以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我知道那里会有一条线索,是这个人冒死告诉我的,甚至从他出现在窗户口开始,我追出来,他就已经打算好死亡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死亡,但是他察觉到了,而且报了那样的决心。庄每在号。
同时,我的思绪里有了一个新的念头,我觉得张子昂已经来过了,而且他应该也看到了镜子上的文字,我检查了卫生间里的情形,他没有我家里的钥匙,唯一能进来的方式,就是通过壁顶的暗门,我果真看见冲水器上有了新的痕迹,是重叠的脚印,他不会笨到把脚印擦去,因为昨晚的脚印全部都在上面,要是被擦去了,就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张子昂应该已经去了那个地方了,本来我看到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也是要去的,可是在察觉到这个微小的细节之后,我忽然觉得暂时我最好还是不要去。
我于是很快离开了家里,却不是要回到写字楼去,而是我乘坐着电梯到了五楼,我没有去深究11楼,也没有深究我家隔壁住着谁,更没有去到13楼那个空屋子里,我的注意力在五楼,那晚上死掉的孙遥给我打电话,樊振又让我到写字楼集合,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又加上段青给我看的我拖着女人到楼顶把她抛进水箱的视频,这一个个画面忽然组成了另一个画面,就是在我接到孙遥电话之前,我曾经起来过,而且做了段青给我看的视频上的事情。
之前我没有这样想是因为我是和爸妈一起住的,他们丝毫没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也就是说是不可能的,但是之后爸妈的身份成谜,就出现了这样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都选择了隐瞒,甚至更加阴谋的一个念头还在我的脑海里成形,当时爸妈帮助我做了这样的事也说不一定。
而后来我下楼,电梯在五楼停靠,我听见有女人的呼喊声,但是在我下来之前,我看到了往楼上去的电梯,我知道那个时候女人已经被扔进了水箱,可是为什么还会有女人的尖叫声,我觉得这是一个误导,这是在对我的思路做误导。
当时一前一后发生的两件事,我不可能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但是我有一个完美解释的猜测,就是当时有两伙人,往上去的电梯其实是一伙,他们在暗示楼顶有状况,我如果是一个好奇而且爱乱想的人,很容易就会到楼顶去看一看,当然这个暗示太过于含蓄,导致我没有。
最后我坐上了电梯下去,于是有了另一伙人的暗示,他们在暗示我女人是我走后才死掉的,当时我听见了五楼的呼喊声,第二天女人尸体被找到,所以我就认为女人的死是在我走后的谋杀,就完全不会意识掉,是否是我杀了她。
这是一种完美的心理暗示,所以因为是有两伙人在对我做心理暗示,才会有了后来我的疑惑,为什么女人是已经被弄到了楼顶却又还在五楼的矛盾。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一拍脑袋,重重地发出一声自责的呼喊,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我就是一头猪,猪脑子!”
因为很快我就发现樊振为什么这么晚召集我们到写字楼去,为什么会在这一系列事发生的这样巧的时候做出这样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来,而且最后还完全没有了后续,包括谁进入了我的房间,谁又藏到了五楼。
重点就在五楼,为什么当时我就没有想到,最后写字楼的那些人也是藏在五楼,这就是樊振给我的暗示,而我竟然从来没有明白,直到刚刚!
写字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闯入者,我们房间里被动作也不是别人所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樊振早已经安排好的,毕竟我去到写字楼的时候,樊振已经在那里了,她可以事先弄好,毕竟我在之前根本就没上去过房间里,即便房间被动作也是不会知道的。
这些都是樊振编出来骗我的,他那晚上做出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并不是要抓到什么人,也并不是要围堵什么凶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重新排演那晚上五楼女人被谋害的整个过程,他用这样的方式在告诉我整个事实的经过,我当时没有明白领悟也就算了,可是在后来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没明白,这才是最要命的,樊振大概很失望吧,他暗示得如此明显,我竟然丝毫没有明白。
23、小木盒子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于是给樊振去了一个电话,我觉得这时候体会到还不算晚,我当这个电话当然不是要询问他什么,而是想和他道歉。
电话接通后。我说:“樊队,对不起。”
他在电话那头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说:“我竟然一直没有明白。”
他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我家里。”
樊振说:“既然你道歉了,就说明现在已经明白了不是?”
我说:“我明白了。”
樊振说:“其实明白意味着更深的糊涂,你自己小心。”
之后樊振就挂断了电话,不单单是樊振。我也说的很小心,我们两个的谈话就像在打哑谜一样。可是我知道不表露心声才是能保命的缘由,我终于开始明白樊振为什么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从来不告知我们多余的线索,因为他知道这一点,能保护自己不被击倒。才能有反击的资本。
我这时候站在五楼的电梯门口,在忽然知道了那晚的事之后,我觉得其实我再到五楼来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因为那晚的经过即便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通过在写字楼电梯上下的那样经过,我也已经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做了什么,爸妈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重新又坐进电梯里,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我自己的家里,那里虽然已经变得很危险,而且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我要还原那天经过的话,就还得从这个家里开始。到了小区下面的时候,我觉得时间还早。也没有可以转悠的地方,就上了去,毕竟那还是我自己的家。
进到屋子里的时候,里面有荒弃的味道,我的确是太长时间没有过来这边了,尤其是这里死了人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萌生了要把房子给卖掉的念头,最后还是樊振他们阻止才取消了这个念头。
我见时间还早,又有些困。就在沙发上靠一会儿,本来我只打算靠一会儿的,可是这一靠下去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意识一阵恍惚,整个世界都有种陌生的恍惚感,好像身边的所有事物都是不真实的,我记得我看了表,时间好像正好接近,我就昏昏沉沉地离开了家里,走到外面站台,坐了到段明东家的公车。
我上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车内的人并不是很多,我到了后面一些的位子坐下来,这样的时间里我并没有觉得清醒很多,依旧是有些恍惚。这种感觉我记得读书的时候有过,是很累又忽然醒过来之后才会有的感觉,整整一天人都好像是昏沉的,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等完全清醒之后甚至都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
还好的是我还是能记起来的,就是不大清晰,有些像梦一样。
我坐在公车上靠着,脑袋的确是有些迟钝的感觉,当车子开始行驶起来的时候,大约过了一两个站吧,我也没注意听,就听见旁边忽然有人问了我一声:“是何阳吗?”
我看向旁边,只见另一侧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老头,目测应该有七十来岁了,他正看着我,话正是他问出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我看着他问说:“你是谁?”
他也没有别的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我,也不说话,我当时脑袋本来就浆糊,只记得模模糊糊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这纯粹就是大脑短路问出来的话,他则依旧什么也没说,而是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递给我,和我说:“你是在找这样东西吗?”
我浑浑噩噩地把东西给拿了过来,只见是一个小木盒,纯黑色的,用一把很精美的小锁锁着,我看看小米盒子又看看他,问他说:“这是什么,钥匙呢?”
他却说:“要是在你的口袋里。”庄刚乒扛。
我伸手去摸口袋,果真在衣服的口袋里摸到一小片铁片一样的东西,正是小锁的钥匙。
他说:“钥匙也有了,现在该死心了吧。”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而他还不等我继续说,就重新说道:“上次你问我的问题,我说等我们又遇见的时候就能给你答案了,我给你的答案是‘是’。”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整个后面就只有我和他并排坐着,除了中间隔了走廊,什么都没有。我只是看着他问说:“我问过你什么问题?”
哪知道老人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其实也不用想起来,既然问题想不起来,答案也就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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