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不清尸体为什么要拜访在我家里,而且还像是一尊什么东西一样放在茶几上。这回子我也算是鼓足了劲儿凑上去看,街道边上的那一半已经塌了,现在只剩下这一半还完好,我总觉得从它的这种形态上似乎是可以看出什么来的,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
之后的时间我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都有些吓人,就是我竟然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这半具诡异的尸体,只是我虽然盯着尸体在看,可是眼神却早已经不在尸体上了,而是看向了虚无的什么地方,严格意义上我就是在出神,因为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闫明亮的尸体,彭家开的尸体。以及老头的尸体,都与菠萝有关,但却是完全不同的样子,这三具尸体之间是不是也有联系,可是它们的联系在哪里,除了菠萝这两个字,倒底还有什么。
我后来的时间几乎大半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我却什么头绪都没有,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知道什么,或者越去想什么,就越是无法知道,越是想不到。在长久的失神之后,我除了觉得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而我又不能让这半具尸体一直在家里放着,于是就给樊振去了电话,只是樊振的电话关机了,而且昨晚我看见他离开了,估计早上也不会去办公室,就没有往办公室打,而是给张子昂打了过去,意外的是张子昂一直没有接,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于是我只好把电话放在一边,这时候天已经亮了。
正当我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我想了想这时候会来的人,除了樊振就是张子昂,我到猫眼前看了看,却发现都不是,而是我昨晚遇见的那个男人。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门开了,当然我只是开了一条缝,尽量把屋子里的情形给遮住,我拉开一条缝探出半截身子,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他:“请问你找哪位?”庄役华弟。
他的话倒是很直接,他说:“我就找你。”
我和不和他继续装陌生人,就问他说:“找我有什么事?”
他指了指屋子里问说:“我们能进去说吗?”
我顾及屋子里的尸体,就摇头说:“不行,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他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支吾了下说:“这……”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而他似乎也是在等我改变主意,之后见我没什么反应,这才换了口气说:“既然现在不方便,要不这样吧,中午的时候你可以到我家来一趟吗,我们最好是面对面坐下来说一说这些事。”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当然也和我潜意识里的印象不大一样,就多了一份防备,我说:“中午我要去上班,可能不在家里,无法过去。”
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抗拒他,可能是因为昨晚上他说的和我记忆里的那句一模一样的话,又可能是因为他昨晚上诡异地朝着我家在看的原因。
总之我很抗拒,想要拒绝。
他听出来我的意思,就说:“要不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到我家来找我,我就住在隔壁这栋楼,也是12层,和你家一样的门牌号。”
说完他就离开了,我把门关上,却并没有将他的邀请放在心上,因为我本来对他就是怀疑的,甚至是不信任的,他邀请我去,肯定也是怀了一些别的心思的。
后来的时间我一直联系不到樊振和张子昂,可是老头的半具尸体又不能一直放在我家里,最后我只能给办公室去了电话,正好是王哲轩接到电话,他还算可以信任吧,毕竟他之前和张子昂段青一起救过我,不想郭泽辉和甘凯这么陌生。
王哲轩告诉我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甘凯和郭泽辉也不在,似乎是有急事出去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值班,他问我什么事,我见办公室里根本没人,他也不可能离开,就说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樊振在不在办公室。
挂掉电话我觉得很奇怪,张子昂一直都不接电话,樊振电话不通这还是经常的,可是张子昂出现这样我就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电话一直都没人接,不禁让人有些担心。
后来张子昂是直接到我家来的,只是当我打开门看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最明显的就是他的眼神,我觉得他今天的眼神很狼狈,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人看上去也很颓唐,不过还是能看到坚毅的一面。
我见他这个样子,又一直不接电话,就问说:“你这是怎么了?”
他进来之后,对茶几上的半具尸体也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他站定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那天晚上我拜托你销毁箱子里的东西,你毁掉了没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就回答他说:“都被我烧掉了,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张子昂则有些不相信,问我说:“确定都烧掉了?”
我说:“我看着烧成灰的。”
我总觉得这样的张子昂很是不对劲,然后他似乎才真正留意到茶几上的尸体,就问我说:“这不是昨晚大街上的尸体吗,怎么会在你家里。”
我和他说:“你好好看。”
这时候张子昂似乎才缓过来一些,他盯着尸体看了一阵说:“好像是反着,这是不见的另外半具!”
我点点头,张子昂则问我说:“这半具怎么会在你家里?”
我只能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并且说了他手机打不通的事,哪知道张子昂这才告诉我,他一觉醒来手机就不见了。我听了问说什么叫不见了,他说就是被人拿走的那种不见,而且是在他睡醒之后。
从他的话里我好像听出来什么,而且对于这样的事我如此敏感,很快就意识到是什么回事,我说:“也就是说半夜的时候有人潜入了你家里?”
张子昂这时候才说:“我家里一直都有人,我知道有这样的人在,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年,我有时候能感觉到他就站在房门外,一动不动地站着。”
27、不堪过往
忽然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心里一个咯噔,原来他也是这样,而且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是谁?我看着他,张子昂则是一副完全看不出来的神情。他说:“死亡在我眼里是既定的事,我知道我迟早都是要死的,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来杀我。”
我问:“谁?”
其实我的内心是震惊的,我只是听樊振说过每个到办公室的人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去,可是却完全无法想象“不堪”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义,我觉得张子昂的经历。或许就和现在他说的有关。
张子昂看向我说:“我也不知道是谁。”
但是他的表情淡然到超脱,那样的表情反而让我觉得他知道是谁,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我于是默然,就没有再说话,张子昂则接着说:“我最恨警察,也最不愿成为警察,可是让人觉得嘲讽的是,我最后竟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我看着张子昂,现在的他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站在我面前,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嘴角稍稍扬起。只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痞子一般的模样,在他帅气的脸庞上显示出一种坏坏的模样来,这是完全陌生的张子昂,也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问张子昂好,虽然我有很多疑问,关于他的。可是话语到了嗓子口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就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样。
张子昂那种痞子般的表情转瞬即逝,变回原本的表情说:“他站在我的房门前,我能看到他的影子,我睡觉前都会关紧门窗,床头一定是对着房门的,而且躺在床上能看到门缝,否则我根本无法睡着。”
我看着张子昂,想到的却是我刚到办公室的那段时间他和孙遥和我一起睡的时候,难道那段时间他晚上都不睡的吗?庄吗杂弟。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见张子昂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惊讶地看着他,和他说:“这样的话你的身体怎么支撑得住。一夜一夜地不睡觉。”
张子昂说:“并不是我不想睡,而是不敢睡。”
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我忽然意识掉一个问题,那时候张子昂一定要坚持睡在沙发上,而让孙遥打地铺睡我床边,我记得侧躺在沙发上是可以看到门边的,而张子昂的睡姿都是面朝沙发外,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盯着门缝。
于是接着那段时间一直出现在门外的脚步声。或许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张子昂的。忽然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才猛然看着张子昂,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脱口而出:“那个人和这个案子又是什么关系?”
张子昂看着我,良久才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说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总之他的眼神总是特别的奇怪,我问他:“你倒底在怕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什么都不怕的。”
他说:“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只是愿不愿意表露出来而已。”
被张子昂这么一说,我彻底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件事实在是让我太震惊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甚至提都没有提起过,要不是这一次自己说起,我可能永远察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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