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恐怖推理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3
“有什么难办的,监守自盗者一律不放过。”
“可是……”
“没什么可是,既有异心就不留用,放任只留后患。至于……”高城打断我后,话没说完就见谢锐从那处行色匆匆而来,面色肃寒,到得近处开口:“城哥,出事了。”
走进独立舱,腥浓的血气扑鼻而来,一具尸体横躺在地。
落景寒与曲心画已经先赶到了,正在进行尸检。一天之内,船上竟然死了两人,之前还只是死了一个年轻的船员,而今却是,船长。
然而惊异的不止这,我此刻凝着那一地的血,脑中全是刚才画影。陈勇死亡那刻,站在他左侧的是谢锐,右侧的却就是船长!本来我与高城已将杀人凶手目标锁定为船长,可顷刻之间却看到了其尸体,怎不叫人震惊?
曲心画沉暗的声飘来:“致死原因是一刀切喉,喉管断裂,凶器薄如蝉翼。尸体还有余温,死亡时间在半小时以内。”心头一跳,半小时以内就是我在甲板做画影之时?不可能有人会知道我能画影情景重现,这船长更不可能,所以他绝不可能是畏罪自杀。
“是谁发现的?”我问。
这间船长舱房是独立而辟的,与操作室并不在一处。只见众人视线移转,我循了看过去,一怔,阿蛮?等一下,他们这眼神……是怀疑阿蛮?
谢锐与落景寒已经站起,脚步移动将本站在旁的阿蛮无形中拦住。疯子摇头摆脑看了会,突然嘿嘿而笑:“有意思啊,这是把矛头指向我家阿蛮了?”这是我第一次听疯子用这般讽刺之极的口吻说话,就连脸上的笑也带着一股讥诮。
我身形一动就被高城用力拽住,他凉寒的眸光逼视过来,张口欲辩被他用手指点住唇,眼神危险,其意鲜明,不要我开这个口。可是,怎么可能是阿蛮?
却听谢锐质问:“你的刀呢?”疯子代阿蛮答:“咱动口动手不动刀。”可是就连落景寒也道:“那割开甲板的利器是什么?一块甲板有近五公分厚,能切口齐平光滑的,除去十分锋利的利器外,还需要极快的手法。而人的喉脖,看似脆弱,但若真要拿刀去割,割破皮层容易,要一下连皮带喉管都割断的话,这不单单是靠凶器锋利就可的。”
落景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阿蛮的速度在之前全都看到了,而甲板缺口又是事实。既有速度,又有利器,而阿蛮还是第一个发现船长尸体的人。
我体味到了阴谋的气息。有人先借陈勇之死嫁祸疯子,等初见端倪时,本该是嫌疑凶手的船长又突然死去,而这次不是用隐晦的手法,是以直截了当的方式将阿蛮推于台前。
挥开高城的手指,我扬声而道:“但并不是满足这两项条件就一定是凶手!”
落景寒与谢锐回头看了看我,视线移往我身旁高城身上,听由他发落。我也转身看向他,凝重而道:“还不明显吗?先栽赃疯子,现在是阿蛮,恐怕,下一个就是我了吧。”
疯子与阿蛮是因为我才来这船上的,与任何人都没矛盾,接二连三将凶案的直接嫌疑嫁祸在他们身上,我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是我。幕后之人的目标,其实是我!也或者,往更深的去想,可能是与我有密切关系的,高城。
这些原委我能想到,他一定也能想到,即使前一刻还没念转到这,而这刻我在思维空间里分析,他可以听得见。但是在静默半分钟后,他还是冷峻开口:“先查现场痕迹,采集指纹和脚印,假如痕检之后还是只锁定一人,那恐怕得请你将利器交出来检查了。”
高城在说这些时,眸光沉冷而盯着阿蛮,而阿蛮面无表情的脸上一丝情绪都没,不愤怒也不为自己辩驳,却觉那双眸里有光翼在隐隐闪烁,使得森冷感加剧。
第250章不是闻到,是听到
我心生出不好的感觉,看到谢锐走在舱房各处,一点一点检查过去。最后回到舱门口,他蹲看了半响抬头,“室内除去船长一人的脚印外并无多余痕迹,但从尸体躺下处到门口,一共有三道不同脚印,小的那个很好辨认是曲的,寒穿42码鞋,还有一道是脚长约一尺宽约十公分,鞋穿46码。”
听到这,几道视线都掠向了阿蛮的脚,就连疯子听了也低头去看,还弯腰拿手丈量,等他直起腰来时,天真地问:“阿蛮你是穿46码鞋吗?”我很觉无语,这是告诉大家此地有银三百两啊。本以为阿蛮会不予理会,但他敛目垂视了一眼后答:“不知道,都是小九帮我准备的。”疯子旁若无人地又问:“不可能啊,你以前穿多少码不知道吗?”
阿蛮答:“以前不穿鞋。”
不知是否之前一场生死改变了谢锐的脾性,他并不像我两次见的那般沉暗若定,这时又一次怒喝出声:“别废话,事实俱在,你是唯一一个进到这房间的人,快说凶器在哪?”
疯子乐了,呵呵笑着问:“怎么就是唯一一个了?我秦老三不是人?啊呸呸呸,说错话了,应该是你不是人?他、她、他不是人?当然,我家小匣子肯定是个人。”说完还朝我挤眉弄眼一番。
我没有笑,疯子看似胡搅蛮缠,实则却在话中暗藏了玄机。在场这许多人,不能以阿蛮符合那两项可能,然后有脚印留下就此判断他是凶手。杀人得有动机,阿蛮的动机是什么?
谢锐被抢白之后并没恼羞成怒,而是站在高城身后侧位置,接下来该做定夺的是高城了。
无声回流中气氛顿变凝滞,高城的目光与阿蛮的在空中交汇,感觉激战一触即发。我脑中一热,向前迈出一步,错身而站在高城身前,看得是疯子:“清者自清,既然是因身怀利器而被怀疑,那就不妨坦然拿出来。”
可是在我说完后疯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他看了眼船长脖颈处后道:“小匣子,如果说没有利器,你信吗?”我微怔,还没来得及回答,落景寒已经忍不住先开口驳斥:“不可能!甲板切面那般齐平光滑,不是用的利器难道还是徒手?”
哪知疯子眼冒兴奋的光:“嘿,真是徒手。阿蛮,表演个给他们看。”
静默数十秒,阿蛮不动。疯子拿手肘顶了顶他,压低声说:“诶,给个面子啊。”然后就在他话落时,突见阿蛮身影掠动,一种奇异的声音抵进耳膜,只不过眨眼就看阿蛮已经又站定在疯子身侧了。这时疯子傲娇地伸出一只脚,在空中勾画了两下后点向面前的船板,惊异的事发生了,只听哗啦一声,一块齐整的正方形船板陷落了下去。
别说我看得吃惊了,就连落景寒他们也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目之所及,船板厚度约四五公分,切面平整光滑。目光移向阿蛮,自我见他以来,始终都看他穿得是一件紧身黑衣,天气如此寒冷也没看他披外套。再去看他垂在两侧的手,袖管微微上捋,露出一小截手臂,手掌极大,手指修长,最关键的是……他的指甲长而尖!
所以,刚才疯子说动口动脚不动刀并非是胡话。阿蛮根本就没有任何刀具,他的利器是他的指甲。但是人的指甲都很脆弱,能用作武器别提有多难。可是阿蛮的却与众不同,不知什么原因,从我这处看去,他那指甲的厚度比普通人的要厚几倍,而且呈灰黑色。所以在之前他摊开掌心给我看花花的腿毛时,并没有留意到。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事,在第一次见阿蛮时曾听阿月唤他为狼怪,这指甲不正像狼爪吗?
惊愕之后回思这事,嫌疑依旧没有解除。在所有人见识过阿蛮那奇怪的出手速度后,只会更加怀疑,首先一定会提出要检查他锋利的指甲上可有船长的皮层组织或血液,其次就算检测出来没有,依然还是会保留对他的怀疑,因为割裂甲板可以是用指甲,但杀人,却可以用别的武器。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是什么武器,而是高城之下,全都倾倒性的将怀疑的矛头指向阿蛮。因为屋里的脚印只有这几人,我与高城是后来赶到的,曲心画、落景寒、谢锐彼此信任,那就只剩阿蛮与疯子是孤立的。疯子被判断没那能力,阿蛮具备一切可能的因素。
觉得我必须站出来说话了,身形环转,面朝高城,往后退过一步,在接触到他眼神时,明显看到那其中瞳孔略缩,寒意呈露。知道自己又一次以这种姿态站在了他对立面,惹得太不快,但我必须为阿蛮争取一个被公平对待的机会。
深吸口气,扬声而道:“既然是以尸检报告和室内痕检的信息来判断的话,那么我认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而非是谁看似具备杀人能力就将谁定为嫌疑凶手。现象是表面,内底如何只有自己清楚,可能是我也说不定。”
落景寒不赞同地喊:“小夏,怎么可能是你?”
我轻笑:“为什么不可能?是觉得我没那能力?人之潜在实力有几个人了解透彻?”相信在场之人都非愚笨,我的意思当都能领悟。我只是拿自己做一个例子,而非证实凶手真是我,意为既然在众人眼中没那能力的我,或许有着非比寻常的潜能,那么其他人呢?
另外,我又提出一个疑点:“还有一种,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不用走进这舱房,却能通过某种方式将船长杀死的?比如那个侧窗,比如这舱顶或者船板底下,那么是否该将痕迹搜检的范围扩大到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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