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恐怖推理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3
一口气讲了一大段,不见他表情有变,就当是默认了我的判断。于是我顿了顿,又再继续:“原本以为一切尽在你掌握,甚至在我画影之前你就已经将真正的凶手锁定为船长了。因为当时我可能因注意力全在你身上而没去留意周旁,但你的敏锐不会忽略周旁的环境,所以你一定看清当时站在陈勇两侧的人一个是谢锐,一个是船长,通过我的画影进一步得到证实。但没想就在这转瞬之间,船长被杀了,并用了异曲同工的手法把嫌疑转嫁阿蛮。”
在这时,第三个人不可预期地出现了。高城或许并不震惊,但给了他彻底将人挖出的念,所以责令停船全员审查,安排落景寒以死逼出曲心画秘密。这一步步都井然有序在进行,但当曲心画道出幕后事时,他却立即改变了主意。我深想了想,觉得落景寒诳了曲心画,他根本就没截取到通讯,不是他能力退步,而是秋月白对他们这般了解,怎可能不防备?
所以她与曲心画的联络一定是绝密不可知的,另外她还在暗中操纵着船上的别人。界此,高城想到了她的动机,如果目标不是为了扳倒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阻止这趟航程。
而船长作为全船领航人,在此之前全都由他在掌控方向。高城严重怀疑,船长在众人没察觉时慢慢将方向偏移了,所以他要亲自来操作,并且不打算用之前船长用的那个电子罗盘引导方向。看他这刻面色沉冷,就知道自己猜得已是八九不离十。
既然他能遁入我的思维空间,所以后面也就不再多复述了,相信已经都被他获知。
“小竹子,你现在这逻辑与心理术的能力很是见长,但有一点你分析错误的。促使我立即起航的原因不是怕那只手伸长到来阻止这趟航程,而是触须在延及你。要让我遏止于此,很简单,”他旋目看我,“只需扣住我的弱点。”
我就是那个弱点。
但凡在这航程里我出任何事,不用费任何功夫,就能致使高城走那条秋月白一直想他走的路。所以这两条命案,曲心画的背离,第三只手的暗藏,终极目标是我。
秋月白或者阿月,她们在合体之后,从没改变过要让高城至狂成魔的决心。心穆然而沉,假如我不来,那么高城就没有可被牵制的,或许就……
第253章难消心头之恨
“小竹子,过来。”
他突然朝我招手,我本站在离他几步远外,闻言乖觉地走到他身边。他将我往身前一揽,头搁在我顶上道:“这是驱动杆,这是方向轴,这是……”一个个在介绍着操作盘上每一个按钮以及操作杆的功能,我虽不明白他为何起意要告诉这些,但还是有认真去听。等到半小时后,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现在由你来操作,我去旁边眯一会。”
“啊?”我惊愕。
“别啊,跟着我罗盘上的方向行进就不会错。”说完他就转身走至旁边的一张单人睡榻躺了下去,还真的闭上了眼。绝对相信他是在说气话,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把这航海的摊子丢给我一个连新手都谈不上的人,是为惩罚。
他有这个胆,我却没。立刻软了声音要求:“高城,还是你来吧。”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地道:“小竹子,你有这潜力,我相信你。”然后翻了个身背朝我,不再有任何动静。我欲哭无泪,明明前一刻还是紧张氛围,怎么这刻就急转直下,变成我僵硬着手控在操作杆上。哪怕脑中他刚才细说的内容并没忘,也是心惊胆颤。
可怜我连开车都不曾有过,如今却是直接行船,高城也委实看得起我,就不怕我把这船给开翻身了。心念一晃过,立即懊恼地默呸,不能乌鸦嘴。凝聚心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直直盯着正前方。不知过去多久,骤然感觉身后气息浮动,缓转过头,只见高城神清气爽地站在那,眼色清明,咧了咧僵硬的嘴角:“你醒了啊?”
他扫了眼操作仪盘,“不偏离航道,匀速行驶,适应的不错。”
我引以为谬赞,缩回手:“换你来吧。”见他笑了笑并没再推辞,接手而过,我这才往后退离些暗自摆动已经僵到几乎抽筋的臂弯。他一定不知道这过程我是怎么熬过来的,眼看夜色昏暗,心头各种惧怕都涌了上来,黑茫茫的江面,仿佛无数的兽张着巨盆大口。
“我以为你会拉停,或者中途叫醒我。”高城突然道。
我怔了,“可以停船?”他说:“假如你都已经怕到六神无主了,为什么不停船?”
好吧,还不至于到六神无主,我只能庆幸这点。至于中途喊他,不是没有起过这念,但在转头看他明显消瘦的背影后没开得了那口。
舱门轻敲,回转头见是落景寒在外,他推门进来。面色仍见苍白,气色不好,走过来时轻唤:“城哥。”高城瞥了他一眼,“情况如何?”我本还以为是在询问他的身体,却听他答:“一切就绪,只等鱼上钩。”
心漏跳半拍,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局被悄悄设下了?竖起耳朵听后文,想从他们的交谈中来获知,哪知两人一问一答间没再开口,静默而立。气氛是低迷的,高城的气息之外,全是落景寒的消沉之气,他单单就是站在身侧,我就体味出了一股深浓的悲绝。
觉得想打破点什么,可是找了半响词汇最终还是干涩而问:“曲心画呢?”
落景寒似怔了怔,隔了两秒才转眸看我,好像这才意识到我是在问他,嘴角很快牵起一抹笑,无尽嘲讽:“我哪里知道啊。”我伸出手,虚空地遮在他眼睛前,“寒,别用这么悲伤的眼来笑,难过就是难过,这里就只有高城和我,不用伪装坚强。”
他还是笑着将我的手抓下来,摇着头说:“女人就是善感,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呢。”说完松开我又对高城道:“城哥,我去守着。”
高城轻应之后落景寒就转身出去了,看着他消沉的背影,我忍不住鼻间酸涩,轻问:“你不担心他吗?”高城嗤笑:“寒是没说错,你想得太多了。男人或许会有难过,但绝没有你说的那无谓的伪装坚强,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可以了,用不着摆在脸上。至于他对曲的情感,无需替他挂虑,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就此割舍吗?”我问得有些冲,虽然我对曲心画无好感,她对我也从无善意,但却是看着落景寒与她这一路走来的。两人嘻笑怒骂追逐承影,曾有多欢快,这时就有多悲离,即使不体念曲心画,我也体念落景寒。而高城的口吻太过淡漠了,他难道不知道落景寒因为对他的忠诚,是会真的将这段感情割舍的吗?
但高城回了我一句:“能割舍的,就证明爱得还不够深,又何必搅缠?”他将我的心念全都堵住了,只剩讷讷的疑问:“你是不是……已经将曲心画从你同伴行列剔除在外了?”完全就只当她是一颗棋子在布局谋划,是这样吗?
“如果是,你觉得她现在还有自由吗?”
所以,高城其实还是顾念曲心画的,因为这趟浑水是他把她拉下去的。若非大半年前或者更早他早先安排曲心画接近秋月白,这后面所有的棋都下不了。那在这过程中,以曲心画那耿直的个性会跟秋月白交心当属正常,又如何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呢。
因与果摆在那,高城并非像表面那般冷漠,尤其对他的这几个同伴。他对落景寒也绝不是我刚才所认为的那般,或许真的是他们男人有男人表达伤痛的方式,与女人是不同的。
心念电转,不由脱口而问:“那么秋月白呢?”
气息骤沉,高城一字一句寒了的音:“抽筋剥骨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怔然看着他,到底还是怨怒难平的,一切的一切都从她而起。之所以会问,是因为我要确定这个人在他心中还是不是同伴,而我一向与世无争,却唯一有杀人冲动就是对她。一个人疯狂到可以将爱泯灭,只求强大、同生、成魔,这本身就妖魔化了。
一声尖啸划破长空,震颤我兀自沉顿而想的心,几乎是惊跳地回转头,发生了什么事?身后操作杆迅猛拉动声传来,“在这看着船停止后下闸了再出来。”沉令在耳畔,只见身影疾速掠动而出舱。我心急如焚,可不能撇下这里不管,船在行进,这个操作室关系到整船人的命运。船已经在缓速下来,要不了十分钟应该就能停下来,可是我心头却越来越慌,因为那啸声越见凄厉,像及了当初的高城。
但不是他,我确定。然后,有个念在某处滋生,越滚越大,那啸声像悲鸣的狼嚎,是……阿蛮!而致使阿蛮如此的,必然是有人激怒了他,以他的能力不大可能受伤,那么伤的那人只有,疯子。我理智地分析着这些,指节握得发白,终于船停了,拉下闸,疾步而冲。
明明船头至船尾只隔了近约五十米左右,可我跑在舱外走廊里,觉得那段路长到让人抓狂。终于看到人了,目光四掠,不见疯子!连甲板上、人缝里都不见。等等,我脑中一直念着是疯子出事,所以第一直觉去搜寻他身影,可晃过两秒骤然发觉不对,不光是疯子,那围聚的十来个人中,不但没有疯子,也没有阿蛮,甚至连高城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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