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对唱歌的女人不感兴趣,一起手拉着手又跑到前院。前院里虽然没有后院那么吵闹,但是人也不少,尤其是新房里,那些没有结婚的小青年和一些泼辣的女人都聚集在里屋,闹着洞房。虽然傻娃的爹有些不乐意,但这是习俗,也不好意思阻挠,制止了就不热闹了,还容易得罪人,于是只能大声嘱咐了傻娃几声,出了去。
此时我们瞅见傻娃正呵呵的笑着,和新娘子一起并肩坐在床沿上,旁边围着一圈人,不停地问着一些羞涩的话题,傻娃对所有的问题都笑着实话实说,新娘子确实一语不发,用一双明亮,确切的说应该算是漆黑的双目,瞅着四下里的人群,表情出奇地安静。
我们看的上瘾,听得好奇,几个老娘们突然伸手抓住我们的衣领,将我们向外拽去:小孩不要听这些儿童不宜长大了再来玩
但是我们趁她们不注意又钻了进来,没有看他们那些人戏耍新郎新娘,而是翻箱倒柜找起来,我们来的比较晚,香烟糖果已经被那些闹洞房的人搜了去,只找到几个一角的硬币,不过这样也让我们高兴极了,至少可以买几个冰棍吃。
我们正惦着手里的硬币高兴,突然头顶上的灯泡闪了两下后灭了,屋子里顿时变成漆黑一片。
停电了有人大声地喊了句。
接着听到很多人的嬉笑声,和女人的怒骂声,我们听不懂他们到底是在嬉闹还是在吵架,不过不想离开,躲在角落里好奇地听热闹。喧闹声越来越响,感觉又从门外涌进来很多人,似乎那些后院听唱歌的人也赶来凑热闹。
真软啊黑暗中一个小青年兴奋地喊了句。
这时候小萍将嘴凑到我耳朵边上,不解定的问道:阿飞刚才那人说什么软呢
不知道,估计是说被子吧。我摇摇头。
随着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屋子里开始燥热起来,纷杂声越来越大,场面已经失控,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们有些害怕起来,想要挤出去,但是门口堵了很多人,钻了几次愣是没有冲出人群。
都老实点这时候外屋突然响起傻娃他爹的一声喊叫。声嘶力歇,铿锵有力,屋里闹事的人全都被震住了,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一束灯光照了进来,白色的灯光下许多人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傻娃的爹拎着手电筒走进屋里,狠狠地瞪了瞪那些瞎起哄的小青年,走到床边。借助手电筒的光亮,我们看到坐在床上的新娘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鲜红新娘装的上半身扣子被人解开了好几个,脖子下面露出很多洁白的肌肤。
有年长的女人赶紧上前,帮新娘子将扣子扣上,并且将她的头发梳拢了下,扎起来。
傻娃的爹气的咬牙切齿,对那些不着调的人大声骂起来:滚滚滚全滚不要脸编码边将屋里的人推出门外。
那些瞎胡闹的人估计也是心里有鬼,都一哄而散,主动地跑出去。屋里空当后,傻娃的爹点着了红蜡烛,烛光闪烁的瞬间,新娘子的头抬了下,我的眼睛正好与她四目相对,惊恐地看到她那双黑亮的双目突然变的绿幽幽,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吓坏了,浑身禁不住战栗起来,拉着小萍就向门外跑去,安子和二棍也不明就里地跟着我跑出来。一直跑出傻娃家的院子,到了大街上我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阿飞,你跑这么急干什么二棍冲我纳闷地问。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新娘有什么变化我反问他们三个。
他们都使劲的摇头,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意思。算了,也许是我看错了,都回家吧。我无奈地说了句。
阿飞,你看到新娘子怎么了等安子和二棍走后,小萍轻声地向我问道。
我我看到新娘的眼睛突然变了下,就像灯光照耀下的狗和猫一样,绿的瘆人。我犹豫了下,对小萍实话实说。
啊小萍明显是被我的话吓坏了,大惊失色,滴流着眼睛警惕地望向四周,似乎我说的绿眼睛会跟着她一样。
当时烛光摇曳,或许是我看错了,把她身上的扣子当成眼睛了。我微笑着安慰小萍,我送你回家。
嗯。小萍感激地点点头,拉着我的手一寸不离我。
将小萍送回家之后,我朝姥姥家走去,停了电,村子被夜的黑暗所笼罩,一个人走在漆黑寂静的小路上,禁不住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双深邃的绿眼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总是莫名地担心那双眼睛在后面的不远处盯着我,并且悄悄地跟着我。
跑回姥姥家的时候,我浑身是汗,是累的也是吓得。屋里点着煤油灯,姥姥正在翻看着一本老黄历,见我满头大汗,放下本子关切问我:你怎么流这么多汗,是不是冻着感冒了
我使劲摇摇头:停电了,我是跑回来的。
哦,停电了,那些闹洞房的人应该也都回去了吧姥姥随口问了句,然后又拿起老黄历翻看起来,脸上阴沉着。
是的,都回去了。我平淡的回了句,然后突然忍不住向姥姥问了句,世界上有没有鬼啊鬼长的什么样子
姥姥转脸望向我,和蔼地微笑了下:鬼由魂变,怨念越强其状愈惧,不过,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用怕半夜鬼敲门,这些话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对了小飞,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只是好奇,不是你说晚上不能去山上地里玩吗,还老说有孤魂野鬼的我没有新娘绿色眼珠子的事情告诉姥姥,因为也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看错了。
好了,快去睡觉吧。姥姥对我催促起来。
姥姥的房子是三间瓦房,中间是正屋,两侧是用橱柜和帘子折起来的两个卧室,我睡东面,姥姥睡西面。疯玩了一天,在床上躺了一会我就迷糊着眼困得不行,快就合眼睡去,睡前透过帘子看到煤油灯还亮着的,姥姥还在研究她的老黄历。半夜的时候被一阵振聋发聩的响声惊醒,睁开眼睛朝窗外一瞅,天空正电闪雷鸣下着大雨,阵阵的狂风夹杂着雨点啪啪地打在窗户上,吵得我一点睡意也没了。这时候正巧有点别憋得慌,于是下床去外面尿尿。以前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不过这次下雨我打开屋门后,见雨太大,只好在门口解决,反正雨水这么大很快就冲走了。正爽快地放着水,天空中突然大亮起来,抬眼一瞅一大片比枝干还密集的闪电将整个天空织成一张网,肆无忌惮地延伸怒张着,似乎要将整个村庄吞并,我赶紧提上裤子退回屋里,正要关门,突然瞥见在忽明忽暗的院子里立着一个红衣女人,湿滑的长发盖住了大半个脸,一动不动地面向着门里的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她正死死地盯着我。
第三百三十章红衣女人(四)
整耳欲聋的雷鸣让我从恐惧中惊醒,忙伸出双手砰的一下将门关上,然后连爬带滚地跑到卧室,跳到床上后掀开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整个人由于害怕不停地发着抖,身子蜷缩成一个球窝在被窝里。
外面又接二连三地响起雷鸣声,混杂在淅沥哗啦的大雨中,但是这些动静并没有让我忽略掉一阵奇怪的响动,这哗哗的响动就像有人在院子里趟着水,一步步朝屋子走来所发出的,愈来愈清晰。
我惊恐极了,用手紧紧地捂在两只耳朵上,但是即使这样,靠近的脚步声还是清楚地传入耳中,震动着我的鼓膜,更敲打着我本就胆颤的心灵。
不知道是在哪一瞬间,院子里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剩下的只是隔三差五响起的雷鸣和噼里啪啦的雨珠声。我将双手从耳边拿下,细心地聆听起来,确信没有其他的声音后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汗珠,将脑袋从憋闷的被窝里伸出来。
这时候外面一道醒目的闪电亮起,我的视线忍不住朝窗户瞅去,一张煞白如纸的女人脸突然浮现在窗户的外面,绿幽幽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我,放佛要将我的灵魂剜去,血红的嘴唇朝上轻轻勾起,似乎在诡异地阴笑,满头湿漉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脸的一侧,被雨水浇灌的乌黑亮泽。看不到女人的脖颈,脸下面是高高竖起的衣领,她穿着一件红的耀眼的新装。
我吓得赶紧将头缩进被窝里,不停地颤动着身子,感觉整个人已经到了恐惧的边缘,就要崩溃,虽然刚撒过尿,但是下面还是升起一股尿意来。窗户外面的女人显然就是立在院子里的那个,看样子她就是来找我的,从她那张苍白的脸来看,模糊胡总像极了傻娃刚娶的媳妇,但是似乎又有着某些不同。
小飞啊,刚才怎么了你干嘛使那么大的劲关门呐正当我推测红衣女人是谁的时候,被窝外面响起了姥姥关切的问话。
我悄悄将头钻出来,看到姥姥正拎着煤油灯站在我的床前,一脸担忧,再转向窗外,发现只有漆黑的夜幕和肆掠的雨珠,哪里还有什么红衣女人。
是不是做噩梦了姥姥见我不说话,坐到床沿上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姥姥的话让我有了重新的思索,难道刚才的一切是在做梦,摸了摸由于憋尿已经发胀的小肚子,我的脑海陷入了混乱,对自己不确定起来:也许刚才自己根本没有去尿尿,也没有看到什么红衣女人,恐怖的一幕不过是自己对新娘子的恐惧所做的的一个噩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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