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八个。”瞄了一眼，我说。
“对的，正好是八个，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这八个卦象所代指的东西你都知道么？”
“知道，离卦，代表火。震卦，代表雷。巽卦是风，坎卦是水。”指了指那几个图形，我将八卦的代指数了一下，老头儿听完，点了点头，随后将那白布重新包起来放进盒子里。这时候我发现，他那盒子里竟然装着不少铜钱，和那年我在那女尸的棺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铜钱。
“既然知道，那我就简单一点跟你说吧，从易理上推断，每隔几十年都会有八个人先后出生，这些人，天赋异禀，水生水相如鬼仆，火心火命如你，你们这八个人，在对某些元素的适应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单方面的极度强化会带来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命理上的极度不平衡。”
“不平衡？”
“对，不平衡。你或许知道，天地万物都和五行八卦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正常人的命理，也是由这些元素排列组合的结果，推测一个人的命数，有很多方法，可以看面相，骨相，掌纹，八字，姓名。可你们不一样，你们八个太奇怪了，寻常路数根本推测不了。”
“您也看不出么？”听得此言，我很想问。
“也不能那么说，我可以看出来，也可以算出来，但，那都是些大概，要推算完整的，以我目前的功力还不行。而且，就算你怎么求我我也不会轻易帮你的。我说了，我退休了，泄露天机的事情是不会做的。”老头儿说着，摇摇头就闭嘴了。
“陈老爷子，我不想知道自己的命理如何，只想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一脸殷切地解释说。老头儿一听，笑了笑：“去找鬼仆吧，你们两个，命数想通，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是吧……”这话九爷也说过，所以我并不惊讶。不过，我想不清楚，不都说“水火不容么”，我们两个一个是水，一个是火，红果果的冤家对头怎么会那么适合呢……想到鬼仆，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我摸摸下巴赶紧问他：“对了，老爷子，鬼仆说她不能离开铁楼，这是为什么啊？”
“命数啊。”老头儿说着，有点不耐烦地一撇嘴，一边装着烟袋锅子一边瞅瞅我：“你们八个，都是一样的，生来就少了三把火，这样的人，一生出来就有各种缺陷，你不会游泳，对吧？”
“你怎么知道？”一听这话，老脸一红，虽然在水边玩到大，但是，我连“狗刨”都不会。
“不会就对了，我跟你说，你这算轻的，你小时候有高人助你，长大了又遇上几个贵人，虽然你火生火命可还有《焚天诀》护身。鬼仆这妮子就不行，适合她的《水经注》早就亡佚了。唉……可怜这孩子，虽然天资聪颖，但生来命苦，你要是心疼他就好好修炼，让她也能借上你的光。”
“恩？”没理解他的意思，我愣了一下。
“恩什么啊？我没跟你开玩笑。你那《焚天诀》是一种火象法术，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借助第三方火焰来抵御你们这种状况的法术，你若可以修成，不但可以将那三把冥火重新燃起还可以将它过度给别人，不过，那也是权宜之计，要彻底解决这事情还要看那孩子的造化。”
“您是要我，将自己的真火分给她么？”想了想鬼仆教的法子，好像还真的可以试一试。

第121章 闲聊

“对的，臭小子，那孩子教你那么多，你就不想报答她？”陈老爷子说着，很古怪地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只要不以身相许，什么都行。”吐吐舌头，我笑着说。
“哦？这是为何？”听我这么说，陈老爷子好像很不解。
“我有女朋友了。再说，鬼仆那妮子成天带个面具，谁知道她长成什么爷爷奶奶样儿了。看金九爷那样子，我估计，这娃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不不，这话你就说错了，据我所知，九龄这孩子长得不寒颤，而且，鬼仆她娘也是出了名的大美女。”
“拉倒吧。”听他这么说，我才不信呢，被一个瞎子夸好看，也就九爷一家人有这待遇。不过，从那照片上看鬼仆她娘倒是个美女，呵呵，也不知道金九爷这家伙怎么把人家忽悠到手的……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一句不是很厚道的名言，忍了半天，终于咽下去没有说出来，“对了，陈老爷子，这三味真火真能过度给其它人么？”
“当然，老夫什么时候骗过你。”老头儿说完，直起腰板想了想，又说：“不过，真火这东西，向来难以驯服，在这之前，你还是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吧，要是有心，等你搞定之后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应该怎么去救她。”
“真的？”见他说得挺诚恳的，让我有点小感动，旋即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既然他知道救人的法子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我呢？后来才知道，有些事情要讲机缘的，凡事做尽，势必缘分早尽，可在当时，说了我也不懂。
反正一没事，我就跟他东拉西扯地聊了好半天，随后又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他，没多久，小胖就趴在墙头上找我吃饭了。我代表九爷邀请他一起去，他却笑着摆摆手。见他如此，我也没勉强。像他们这样的高人，一个个都是实打实的怪脾气，他不想做什么，谁也奈何不得。
晚饭很丰盛，主打的是两盆炖菜。公鸡炖蘑菇，公鸡炖酸菜。原材料都是老两口自己淘来的，不算贵重，对他们来说却是不小的一笔开支。小胖买了很多的瓜果蔬菜，都是自己掏的腰包，这些东西，只用了一小部分，看样子，剩下的材料也够他们好好过上半个月的了。别看这胖子有些不着调，但是心肠不坏。
徐主任很能喝酒，跟九爷他们推杯换盏地好不热闹。我对酒精有些过敏，喝了一点就不行了。他们知道我这毛病，也没勉强。吃饱喝足之后，我坐在院子里乘凉。
当时已经是晚上了，院子里虽有荒草可也没有刚来时的阴暗感觉，我看看四周，又给小柔打了个电话。一边拿着一个小棍在地上画圈圈，一边跟这古灵精怪的小妮子说些不疼不痒的事情。
这里面的对话，十分没营养，但是，足足打了一个钟头才挂掉，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一想找人聊聊天就会想到那个小妮子。老实说，小柔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时间长了还真就喜欢上了。感情这东西，总是要培养的，很多时候，融洽的相处都比一见钟情来得更刻骨。
“诶，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嫂子了？”拎着个酒瓶走出来，小胖跟我一起坐在门槛上。
“你怎么知道？”勾勾嘴角，我并没有立即否认。
“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瞅瞅你那样儿，孤独落寞小惆怅，没看出你小子还是这么矫情的人。诶，你跟我说说，你跟鬼仆到底啥关系啊？”
“你问这个干嘛？”一听这话，蓦地警觉起来，直觉告诉我这胖贼很可能是夏肉肉同学派来的资深卧底。这也不能怪我，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吃里扒外的事儿这小子没少干。
“不，我就是好奇。你看，嫂子对你那么好，你却天天跟鬼仆在一起。我觉得吧，日久生情，准没好事儿。小柔是个好同志，你可不能对不起她啊。”他说着，仰着脖子喝了点啤酒，又打了个饱嗝儿对我说：“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我老大说过，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没啥，最主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又有多大本事。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你想想啊，咱们都是平凡人，一个人带着一千多老婆的事儿太不现实了。”
“呵呵。”听他说得一本正经，我都给他逗笑了，“我说胖爷，咱别闹行么？听你这意思，铁定认为我是脚踏两条船了？”
“对。”小胖说完，一伸腿还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再说了，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跟鬼仆是普通朋友，没那关系。我经常上去也不是要跟她闹着玩的。你还不知道我这状况么，肩头无焰，除了她没人可以帮到我。”
“怎么帮？”小胖说着，斜着眼睛各种不信任。
“草，药浴，食疗，松骨，香薰，胸推涂油大保健。”冷哼一声，我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我草，你真流氓！我说你怎么那么积极呢，原来这么回事儿啊！得了，多说无益，回去我就告诉小柔让你跪键盘去！”小胖说完，竖起中指严重鄙视。
“你拉倒吧，她哪有那个力度！在家里，你大哥我可是说一不二的。倒是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能不能讲点江湖义气！没事儿就打小报告，分不出远近啊！”我说着，也跟着竖起中指。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哪能叫吃里扒外呢？我这是时刻监督你，免得让你误入歧途！”说完这话，小胖自己都笑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聊了几句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这么一折腾我都把自己的出租屋被人退掉了的事情给忘了，拿着钥匙将那仓库的大门打开，一看里头，就剩下那破旧的钢丝床和满地的杂物堆在地上……

第122章 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