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不告诉你。”我说着，打了个哈欠靠在一边。
“是不是好兄弟了？”面露不悦，馨儿又问。
“是好兄弟也不能告诉你。”我说着，也不理会，放馨儿拧着那小鬼的耳朵训话，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折腾了大半夜，大家都累了，研究了一下之后，大家轮流守夜，等第二天五点左右的时候，天光大亮没有什么危险了，几个汉子才爬上床头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馨儿的那几个朋友，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等天光亮起来就联系人把她们接走了，剩下的，除了我和大牛小胖这些人以外，就只有馨儿姐弟两个了。
那小鬼在放假，但是，假期也不算长，馨儿怕他不交功课会被老师骂，不想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可那货还是很有主见的，一张小嘴嘚嘚嘚地讲个不停，没理的事情都能让他讲出三分道理，道最后，馨儿也没将他劝走，跟我打了声招呼之后，去附近的饭馆去买早餐去了。
跟馨儿一起去的，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同学，这小子先是被鬼迷，随后又让馨儿的小弟稳稳当当地浇了一泡尿，我们不想旁生枝节，就没有叫醒他，等鸡鸣天亮这货起来，也浑浑噩噩的像是很疲倦似的，他的脑袋，不是很好使，已经记不清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在心底里，还以为昨夜晚间是顺顺利利度过的，只是，醒来之后这货就一直闻自己的衣服，还问我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味道。
我们几个，都知道他为何如此，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嘴上也不好意思说，倒在床头强忍着不笑，又老老实实地睡了三个钟头。
当天上午九点，准时起来，馨儿已经买好了早餐，几个人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就围坐在车上拿来的一个小桌子边儿上吃了起来。
馨儿说，她给她父亲打过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今天，会找几个装修的人过来将这里收拾一下，我寻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也没反对，只是跟他们说，我们没有处理过的房间尽量不要碰。
馨儿也看到昨天晚间的情况了，又听她弟弟添油加醋地讲了一些，心底里，对这地方的邪门还是有了解的，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这房子里头虽然有无主孤魂存在，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在作恶，这种情况，在闹得很凶的凶宅里头是很少见的。
凶宅凶宅，可不是闹鬼那么简单，常见的，都是有那怨气深重的正主儿猫在角落里头等机会，一到半夜时分，便会想方设法地出来祸害人，可昨天夜里，真的出来闹腾的，便只有那个像个小猴子一样的东西，别的，真没见到。
想到这里，我跟小胖他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像昨天那样特别细致地收拾，转而，换成一种更为简单直接的办法来弄，换句话说，就是里里外外地搜罗一下，有鬼捉鬼，没有的话，就简单收拾一下也就算了。
小胖和大牛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这样，吃完饭后，我们三个便带上家伙在屋子里头开始转圈。
我们所用的方法，是最原始最直接的，罗盘定位，柳枝打鬼。
可能是昨天用的方法起了作用，经过一夜之后，有一些躲在暗处不能走的，大多趁着天黑从这屋子里头逃了出去，置身其中，很明显地觉得屋子里头的空气清新了许多，即便不开窗户，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压抑了。
此处不再赘述，经过一上午的排查，只抓了两只面黄肌瘦的老家伙，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灵体虚弱，早就没了语言沟通的能力，看那样子，都浑浑噩噩像是神经病一样。
让我们非常奇怪的是，这里的地主，竟然没有出现，传说中，这房间里头，先是死了一个富商，随后，那对奸夫**也被人掐死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不太可能，一来，有怨气的地主是不好驱赶的，你不用武力镇压，它们不会老老实实地退去，二来，如果当年的事，真的是鬼怪所为，那么，怎么说，这地方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凶残成性的存在。
那个死了的富商，死得难受，怨气布伞，它化作冤鬼行凶，杀了那对奸-夫-淫-妇之后，心中的怨气应该已经消退，而，通常的情况是，如果怨气深重之人了却了心愿，放下心结，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可以从容下去再入轮回的，可即便这样，也不会让这地方太平无事，因为，除了他本人之外，被他掐死的两个也是横死之人。
事实反复地证明过，被冤鬼的弄死的人，就没有老老实实赶赴黄泉的传统，一般来说，老宅子里头闹的最凶的，通常都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间接的受害者。
干死他们的人杀的人够多了，就爽快了，放下了，走了，剩下他们这些被害的在这里顶着，继续害别人，人都是这样，鬼也是，一定意义上来说，鬼比人还无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死得不爽，但是，他们又抓不到害死他们的那些脏东西，所以气得想挠墙的它们就会很缺心眼地把怨气撒在自己能害的人的身上，报复国家，报复社会，报复能接触到的所有的人。
如果当年的事情，都跟报纸上讲的一样的话，那这里，最少会有一两个蹲着没有伺机而动的，可转了一圈，却发现，这样的东西真的没有过。


第934章 旧物

自从抓了那两个面黄肌瘦的之后，我手里的罗盘，就没了反应，老老实实地充当着指南针的作用，不见半点波澜。
“老大，这东西是不是坏了？”手里拿着桃木剑，小胖挠挠头问我道。
“不能啊……流传了几百年的东西，哪能说坏就坏？”我说着，一脸无语地将罗盘，举起来，放下去，变换了几个方位之后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正在此时，那跟着我们到处乱跑的小鬼突然站在楼上大喊道：“狐狸老大！你快过来看看！这楼顶还有房间呐！”
让他这么一说，我赶忙跑过去，沿着楼梯往上走，发现，在最顶楼的厕所的附近，还真有一段很隐秘的小梯子，梯子往上，通着一个十分低矮的小屋子，那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斜屋顶，就是木梁跟人字形的房顶夹出来的一小快空间，大约来看，比我上大学的时候住的四个人住的宿舍还要大一些，但是，因为是屋顶的缘故，这里头，显得十分低矮压抑，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木门镶嵌在上面，红色的，有漆，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还有很多蛛网一样的东西，看样子，少说也有几年没有被人触碰过了。
“这里头能住人么？”微微皱眉，扒着梯子往上看的小胖问我，在他看来，这地方要是养个猴子什么的倒是可以，要真的住人，那，这个人生前不定多受气。
他想的倒是没有错，从心底里来说，我跟他一样也是这么怀疑的，因为，这别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大小小的房间加起来，也有十几个了，怎么容不出一个能让人住的地方来，还要让人跑到这天花板上面窝囊着？
心里头想着，我往上爬了几下，伸手将那像是拉门一样的门拉开，一瞬间，就觉得一股子极为呛人的霉臭味儿从里头喷了出来，我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下，当时便被呛得一阵咳嗽，等我用袖子捂着鼻子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头，东倒西歪地塞了不少东西。
正对着我的，是一个老式的纸箱，就是那种用来盛放电饭锅的硬纸板的外包装那种，那里面，塞了不少东西，横七竖八都是一些生活中很容易积累出来的旧东西。
在纸箱的后面，有一件女人的衣服，衣服上满是褶皱，被团成一团。在衣服的后面，还有一床被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应该是棉的，上面还带着老式的暗淡的花纹，因为时间久了再加上这房顶有漏水的痕迹，所以，那被子生了潮气，大量的青黑色的霉菌长在上面，斑斑驳驳的。在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感觉就像是一块放了两个月没人动过的韭菜馅儿的馅儿饼，那浓浓的霉臭，十有八-九是从这上面传出来的。
“老大，里面都是啥？”因为那梯子只能容一个人站上去，小胖在下面问我。
“很多，有棉被，衣服，破箱子，很多旧书，还有一些鞋子袜子什么的，这不是什么房间，看起来，像是个储物室，堆放垃圾用的吧。”我说着，咳嗽两声上去，一猫腰钻进那个房间里。
此时虽然是白天，但是，我的背包里是常年准备着手电的，将电筒从挎包里头掏出来照了照，四周并无异状，可能是因为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充电了的缘故，这玩意的电压有点不稳定，刚一打开，就觉得那电筒噼噼啪啪地闪个不停，将它放在掌心磕了几下，电筒的光束才趋于平稳。
可能是总能碰见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的缘故，钻进这个小屋子的时候，我本能地起了疑心，伸手将那被子撩开的时候，说真的，我是做足了有个脑袋从里头轱辘出来的准备的，但是，让我比较意外的是，将那都有点黏手了的被子掀开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那被子后面，也是各种各样的杂物。
“老大，看到啥了不得的东西没？”听那梯子吱呀吱呀地响，我就知道小胖也跟着爬了上来，我翻翻四周的东西，又抬头看看屋顶，一边查看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边对他说：“你还是别上来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全是垃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