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话说有一天，这个看起来就很孤僻的人突然要请村子里的人来他家吃饭。
接到消息之后，大家很纳闷，可村子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好回绝，更主要的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谁都不想推辞。
就这样，一大早的大家都去了。
受邀前来的几个村民坐在厅堂里等着，谁想，说好了的饭菜却迟迟没有上来。

第047章 人头

有些好奇的忍不住跑厨房看了一眼。
结果，一个老头儿从门缝里望进去，正看见那个怪人在厨房烹煮一尾大鱼。
鱼很大，锅都装不下了，一边露出个大尾巴另一侧被人挡住了看不清楚。
那老头儿见了，有点奇怪，直勾勾盯了好半天才等到一个机会，趁着那人一转身的工夫，他往里一瞅，脚下一软差点吓摊在那儿。
原来，铁锅的另一头不是什么大鱼，却是一个披头散发的活人脑袋！
从当时的情况看，那些人事相信有妖怪的，见到这个东西来偷看的村民当时就给吓坏了。
急急忙忙地跑回去，他把事情告诉众人。
众人一听也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可那村民言之凿凿又不像说谎，一时间谁也拿不定主意。
后来还是一个长辈出的办法，他说如果村民说的是真的，那里面那个人鱼模样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能宰杀那种东西的就更不是一般人了，这样的人惹不起，咱就当不知道到时候别动那大鱼就行了。
众人听着有道理，也就跟着做了，等饭菜一上来果然有个没脑袋的大鱼泡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
大家一看，那鱼真的不同寻常，一看那脖颈之上的位置更是凉飕飕地直冒冷汗，好在桌子上不仅有鱼，还有其它东西，故意避开之后，狼吞虎咽之间吃得也算融洽。
到了最后，几个人津津有味地把别的菜肴都吃光了，就那人鱼剩下了。
有趣的是，请客的怪人也是很够意思的，见这人鱼剩下了就把大部分人鱼肉剃下来打包给了出了这馊主意的糟老头儿，临走的时候，那人还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是自己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带来的珍品，美味可口，可千万不能扔了。
老头儿一看，当时就傻眼了，他是真不敢吃啊，可一看那人妖气森森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小角色。
就这样，为了不让那怪人起疑，他稀里糊涂地把东西拿回家藏了起来，本等着风声过了再做处理，却没想这偷偷摸摸的举动被他那聪慧过人的小女儿发现了。
牛逼的是，这孩子不仅观察能力很突出，食量也是大得惊人。
这丫头以为自己老爹偷摸藏了什么好东西，趁家人不在，蹑手蹑脚地把那包袱打开了。
一看，里面是很多的肉。
尝了一下，竟然觉得那东西挺好吃的。
这下吃顺口了，一会儿来一点一会儿来一点，没多久这小女孩儿就把那人鱼消灭干净了，用现在的话说，一口气完成任务，根本停不下来。
等老头儿发现不对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鼓着肚子满嘴是油的闺女正在地上躺着呢，那个装着人鱼肉的包袱也空荡荡地让人扔在一旁了。
在这之后，女孩儿的身上出现了一些没有详细描述的异状，她吃了人鱼的事情也不知怎么地让人传了出去。
大家觉得这女孩儿有问题，都像是避讳鬼神似的开始疏远她，到最后，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觉得她不太对劲了。
迫于无奈，被孤立的他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游荡。
在出走的过程中，这孩子饱尝人间疾苦，人生经历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终于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尼姑，这期间，奇遇不断，到后期，还成了一个法力高强的奇人。
至于借寿200年给天皇的事情，有一些版本里确实是有的。
事实上，八百比丘尼过得并不幸福，没人理解她，她的心理非常痛苦，到后来，她发现就连大智大慧的佛陀也没让她完全摆脱各种烦恼。因而，大多数的记载之中，这老尼姑都是在八百岁的时候钻进山洞绝食而死的。
这个传说的版本很多，但是，几个作者都无一例外地将目光集聚在她早年的奇遇上面，更多的人愿意相信，她能长生是因为那人鱼一样的东西。
说到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出来了，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有人说是“其性最淫”的南海鲛人，也有说是“人首鱼身”的山溪陵鱼，甚至还有西方学者将其做为“美人鱼”这种传说生物确实存在的佐证来用，越到后面那些猜测就变得愈发离奇。
表面上看，这些猜测都有合理的一面，但是，放在当下来看似乎又不是特别准确，退一万步讲，即便那个故事是真的，我也不相信故事里的人头鱼身的怪物会是那些跟我们不共戴天的水猴子。
从外貌到形状到气味没一样附合，这不是忽悠人呢么！
在我看来，那个倒卖文物的孙老板也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这孙子如此说，八成是为了掩盖什么特殊目的。
就比如说，水猴子这玩意，相当神秘，要是挂出来肯定是足够吸引眼球的。
就算是尸体，抓几只做标本想来也能赚上一笔。我估计，这孙子肯定有些门路在里头，要不然也用不着为了几只猴子的尸体花上那么个人见人爱的大价钱。
怎么回事呢？摸摸下巴，我在想。
可惜他死了，要不然真得把他揪出来问一问。
“你说的……真的假的……”和我不同，那几个警察一听这话并没有直接否定，对这故事没什么概念的他们显然更容易受到不良诱导，不仅没有出声制止，反倒是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金九爷。
“唉……”金九爷见状，眉头紧皱赶紧摆摆手。
见他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几个警察这才半信半疑地转过头来。
“你吃了没，啥味道？”一句话出，是个人就能看出问话那警察还是没死心，也是，长生什么的是人类的永恒追求嘛，从上古到今朝，什么时候都是难以改变的。
“嘿嘿……”那村长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吃了还是没吃？”见他这样，一个做笔录的小警察抻着个脖子问他道。

第048章 金光

“一丢丢，嘿嘿。”捏着兰花指一缩脖子，村长说。
“呵，呵。”听到这里，我彻底无语了，死的心都有。
“他说的是真的么？”这时候，小黑胖子也是一侧身。
金九爷见状，对着那小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别听他放屁。”
简短截说，天黑之前把所有之情的人都问了一遍。
经过核实，众人嘴里描述的大体情形都差不多。
经过几轮盘查基本上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性。
虽然在常识上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最后大家还是觉得行凶的必然是那个铁皮箱子装着的妖异女尸。
“是僵尸么？”回警局的路上，老警察问九爷。
“说不清楚。”金九爷闻言，摇了摇头，“要是僵尸还好，那种东西虽然厉害可还不是很难抓。”
“不是僵尸，那就是恶鬼了。”坐在一边嚼着泡泡糖，小胖说道。
“恩。”九爷闻言，点了点头。
几乎是在同时，两个人齐刷刷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见他们这样，我就是一愣。
这时候，那杨警官也转头瞅了我一下，“该出问题的都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那女孩儿的男朋友和这小子还没事儿，你们，可得把他看住了。”
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闻言，拳头那么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垂了下来。
脸色一黑，一种凉飕飕的冷风让我一个激灵差点哭出来。
“我什么都没做。”一摊手，我很无辜地对他说。
“呵呵。”那杨警官闻言，摇了摇头，“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所以才危险。”
“老杨，你也信鬼么？”听得这话，金九爷突然问。
“都把你们找来了，你说我信么？”一侧头看着金九爷，老警察反问道。
“我跟你们这些人打过交道，你金九龄的大名在很早很早以前，九幽她就跟我提起过。”见金九爷不说话，他又说。
“是么。”一听这话，金九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九幽是谁？”闻听此言，小黑胖子又要八卦了。
“秘密。”勾勾嘴角，杨警官不置可否。
“我靠，拽什么跩……”竖起中指，小黑胖子又开始牛逼了。
“还是说说这件案子的事儿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九爷，这是你专业，你说吧，要怎么才能抓到她。”没理会小胖的鄙视，杨警官握着方向盘缓缓道。
“要抓她，也得先把她找到再说吧。”有点憔悴地揉了揉眉心，九爷说。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点了点头，老警察放慢了车速。
“要么，你带我们去现场看看，要么，派人找到那女孩儿的男朋友，要么，我们坐在这里等着她。”
“啥？等她？”一听这话，我没太懂。
“等她来找你。”侧头贼笑，金九爷说得很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