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房宅除灵五千起，视面积而定。治病救人三千起，视病情而定。求符箓镇宅，要看法器的等级种类，等级越高，价钱越贵，总的来说，棘手的活儿都不便宜。”我说着，笑了笑。
“这么贵？”那人一听，一下咧起嘴来，我看看他，摇摇头没说话，这时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牛笑呵呵地对他说：“您要是懂行情就不会这么说了，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您可以从这方圆五百公里打听打听，有真才实学还肯出面的哪个比我们的价格低，我们这是新店开张，有优惠的。”
大牛说着，跟小胖对视一眼，小胖见状也就缝插针地补充道：“大牛说的没错，这位老哥，这价钱真不贵，业内规矩市场价！咱这行当不像别的，搞不好会出问题的，多花点钱也买个放心不是，您可以四处打听打听，这位小爷是干什么的？茅山天师金九龄听过没？金九爷的嫡传弟子！就连警局的人遇上麻烦都要请他帮忙，你们还有啥好顾忌的！”
“就是，就是！”大牛说着，一阵点头，闻听此言，那一黑一白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旋即点点头，对我说：“中，花点钱就花点钱，没啥！可是，俺就是担心，这事儿太棘手你们轻易摆不平啊！”

第294章 池塘

“啥意思？”此话一出，小胖先不乐意了，他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随后又道：“这开门做买卖，最忌讳你们这种。您要是不信我们，这生意我们就不做了，省得你们闹心，也省得我们麻烦。有那你们就想想别的办法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是吧老大！”
小胖说着，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摇摇头转头问鬼鬼：“老板，你觉得呢？”
“你说了算。”鬼鬼说着，又摆出一副傻萌傻萌的迷茫样儿，不过看她那眨着眼睛的小模样好像对里面的事情很好奇似的。
“等等，等等，几位小哥误会了，俺们不是这个意思！”那人说着，嘿嘿直笑，慌忙在裤兜儿里掏出被揉得皱巴巴的烟盒派发出来，又很恭敬地逐一点上。
我不抽烟，摆摆手没有要，那人见我没要自己捏着烟蒂也没敢点，他一脸谄媚的笑容，龇着大牙解释道：“几位小哥，俺不是不信你们，是这事儿，有点邪门啊！”
“说说看，怎么个邪门法。”见他有话要说，我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那人坐下之后，颇踌躇地搓搓大腿旋即嘿嘿一笑对我说道：“前两天，俺们村儿里弄上来一条鱼，足有两米多长！青色的，可好看了！俺们也不知道那大鱼是啥品种，但是上了岁数的老人都给叫来了，没一个看出那玩意是啥的，后来，有人说这东西可能是很久以前的珍惜物种，要给买了，因为怕被奸商骗了，就想找相关专家看看，可专家没到呢，鱼就没了！自己跑了！”
那人说着，一咧嘴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样子里，听他这么一说，小胖插嘴道：“你们没看好吧，这有啥奇怪的？”
“不是，肯定不是那个事儿，这事儿你得问他，当时那大鱼就放在他家了，为了不让那大鱼死了俺们还故意挖了一个池塘呢，不算大，上面罩着鸡网，三米见方那么大个地方，它想蹦出来都不容易！可昨天晚上我们带一个愿意出高价买鱼的大老板和专家一起过来的时候，那鱼竟然不见了！你说奇怪不？！”
“奇怪。”点了点头，我说。
“更奇怪的事儿还有嘞，昨天晚上，她闺女看的鱼，今天早上一起来，她闺女也不见了！”
那人说着，指着那个又黑又矮的家伙咧嘴道：“虽然不是亲闺女，可好歹也养了那么大吧，你说这事儿闹出来谁受的了？俺们就说咋办，是报警还是咋的，可不瞒您说，现在这警察同志也不讲理，我们要是把这事儿捅出去，不定多大娄子呢！更主要的是，咱那鱼让人收了就不好说了，不瞒您，那大老板出了不少钱，那么远跑过来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吧。”
“他出多少钱？”觉得这里头有蹊跷，我皱眉问他。
“这个，这个我不方便说，陆大师还是别为难小的了。”戴眼镜的一听，双手合什笑着说。
“可这种单子不在我们的职业范畴里啊，你出去看看那牌子底下的一排小字，我们是专门处理跟妖魔鬼怪有关系的事情的，丢东西不管，丢小孩儿也不管。”耸耸肩，我说。
“俺们知道，俺们都知道！俺们就是听说您几位是有手段的大人物才过来的！嘿嘿，上一次，那谁见过你们，当时你们在抓水猴子，您还记得不？”戴眼镜的中年人说着，露出一副狡猾又市侩的表情来，他抬抬下巴，看向那个突然抓住我的大妈笑着说：“您几位的事儿，俺们都知道，我们觉得，这事儿除了您几位没人干得了！实话跟您说，我们现在觉得，那条鱼可能成精了，是死是活您都得帮我们看一看，主要是，就算不是，钱也少不了您的，主要是换个心理踏实，不瞒您说，为这事儿俺们已经操碎了心，尤其招弟儿她娘，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了，一天天哭着喊着让我们烧香还愿让河神将她的娃娃换回来，闹得可厉害了！俺们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嘛，您行行好，就当行善积德了，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您千万要帮帮俺们啊！”
那人说着，双手合什像是拜菩萨似的一个劲儿地在央求，于此同时，那个磕磕巴巴地庄稼汉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恳求道：“对，对啊，救，救救俺闺女吧！”
“行吧，一会儿去看看，你先跟小胖办个手续把钱交了，地址留下我们收拾点东西随后就到。”一听这话，我点了点头，小胖见了，干净利落地将那人领到后面办手续，开车开了几个小时，到了指定地点，离着老远那些人就等在路口了，一下车才注意到，我们所在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处十字路口。
“村里的路，不好走，我领你们进去！”戴眼镜的说着，在前面引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我们先去了捕获那条大鱼的地方。
我本以为那里会是一个多大的大河，却没想，实际看到的样子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村子坐落在一处山谷之中，在村子前面，有一条河，因为最近干旱，河水下降得很厉害，皲裂的土地灰突突的露出很多深浅不一的花纹来，唯有一座拱桥下面还有一个直径在二十米左右的一汪水。
那水，并不清澈，绿油油的像是混着很多东西，而且，离着很远就能感觉到那水似乎很冷，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进去，噗通一声，声音特别闷，甭问，这水也不浅。
“你们从这里把鱼弄上来的？”哑然失笑，我说。
“不，是在那边！”那人说着，站在桥上指着远处的一汪潜水对我说道：“今年大旱，水塘都干了，为了有个好收成，都来这里抽水浇庄稼，可一来二去也不下鱼，你看，都弄成这样了！前天上午的时候，俺们就在前面那快小池子里抽水，一开始没啥，后来发现不对，水越来越少之后，那不大点的水塘里突然掀起老大一个‘腕儿’！”

第295章 鱼鳞

“腕儿是啥你们知道么？就是大鱼一甩尾巴在水面上带出的那种波纹啊！”
那人说着，比划了一下，见他说得挺生动的，我点了点头，其实，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东西，我小时候就在农村长大，又生性贪玩，虽然不会水但是摸鱼钓鱼一类的事情着实没少干，因此，他这些话也没引起我的怀疑。
“在水浅的地方，有些大鱼是藏不住的，偶尔动一下，四周就会带起水花，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有啥好奇怪的？”正在此时，小胖说道。
“对啊，本来是没啥奇怪的，但是，怪就怪在这水花很大上面了，哎呀，在这儿说不方便，咱还是到那水塘去看看吧！”他说着，从桥边跳下去领着我们去了那个事发地点。
因为那河道里头长满了草，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那干涸的河道里走过去，那土地看上去皲裂开缝，踩在上面却软软的，偶尔有个小水坑，里面还有困在里头的小鱼小虾挤在一起。
鬼鬼对这些东西向来有兴趣，跑到河边在那里头捅了捅，放她在一边玩，我跟着那些人快步走过，到了他说的事发地点之后才发现，他们说的地方比我想象得要大一些。
那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水潭，说白了就是河道里的一块洼地，在洼地的四周，有很高的芦苇，和这河道一样，芦苇荡子和中间的水潭分离开了，在它们的中间，也是干涸皲裂的一块土地。
我们贴着水潭的边缘钻进芦苇里，抬头一看，正看见满地的黑泥和被人拖拽出来的水草和浮萍。浮萍什么的被太阳晒得变了颜色，黄褐相间到处都是，看那乱糟糟的样子就知道，不久前这地方确实像是经历了好一场“恶战”来的。
“就在这儿，就在这儿！你看，那里头的水都给搅黑了！”指着那个水塘，带路的人说道。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和拖拽的痕迹，确定那条被他们弄上来的大鱼的确不小，想到这里，我也好奇了，从四周的环境上看，这地方并不像是能长出大鱼的地方。
一般来说，个头儿特别大的淡水鱼都是几十年以上的异类，这种鱼，在那些很少清理干净的大型水库里倒是比较常见，可这种山沟沟里的水塘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鱼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