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凡事总得试试。
我伸出手,望着我的手指犹豫不决,十指连心啊,叫我如何下得了口?
突然,一阵狗吠从窗外传了进来,接而,村子里其它的狗像是得到了召唤,也齐跟着叫起来,声音很大,也很急促,显得狂躁而不安。这让我想起了我与钟灵儿、吴乐乐去风门口的山洞里找大黑魂魄回来的那个晚上,因为秦叔将与大黑同时上吊的那只黄皮子从坟里挖了出来,黄皮子找上了秦叔的麻烦,村子里的狗当晚像是开狂欢会般地齐声狂吠。
难道今晚将又有事发生?会不会又是与黄皮子有关?
听说狗的眼睛比人的眼睛要“亮”,能看见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会不会是它们看见了槐树下的那只小鬼?
一想到那么只小鬼,我生怕他会出现在窗外或我的房间里,心急如焚,这一急,勇气也来了,伸出食指便咬了一口。
疼!
不过疼归疼,趁血流出来之际我飞快地在空中写着“勅”字,然后念道: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急急如律令!
念完后,我朝四下看了一番,哪里有什么“勅”字?倒是我的手疼得厉害。
真是傻逼!我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哪有人自个儿咬自个儿手的?别人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
很多人看起来神经兮兮地,估计就是我现在这种情况。
包好手,正准备睡觉,突然,一阵“砰砰”声从左方传了过来,我心猛地一沉,转头望去,这声音来自我的书箱!
我的书箱,是旧式的那种箱子,一米多长,半宽高宽,全由实木所制,而我清楚地记得,这箱子里放着只有几本书,而且上了锁,根本没有东西可以进去。而依现在这声音听来,像是里面有一只老鼠正在横冲直撞!
难道老鼠咬破了箱子钻了进去?
而在这略恐怖的夜晚,这声音犹显得突兀而诡异。
“砰!砰!砰!”声音一阵响过一阵,我一时怔在当地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听到母亲在外面问:“小刀,什么声音?”我怕吓着母亲,忙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有一只老鼠掉进我的箱子里了。”我边说边走了过去朝箱看了看,发现它并没有洞,而这时里面依然响过不停,我母亲又叫道:“小刀,你开门我看看。”
我担心母亲会看见我藏在里面从父亲那儿找来的书以衣阴阳刀,一把将箱子提了起来,奇怪的是,我刚将箱子提起,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
第27章水井枯竭
我估计箱子里真的进老鼠一类的动物了,便将箱子放在架子上去开门,母亲进来后,我说老鼠已经被我赶跑了,母亲也没有再刨根问底,朝我房间里看了一遍后就出去了。
关上门后,我极小心地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除了几本书,装有阴阳刀的铁盒外,别无他物,更别说有什么老鼠之类的小动物了。
既然没有活物,那刚才的响声是怎么发出来的?
莫非是鬼?
第二天早上放牛归来,见家里来了客人,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在我心中是个传奇人物的表哥文翔,他今年二十八岁,有一头飘逸的长发,左眼有刀疤,一身正气、威风凛凛的样子,真是迷倒万千少女啊。从小他就是我的偶像,我觉得他很适合去做明星,只是那道刀疤让他的帅气大打折扣,令人颇感惋惜。
小时候,表哥文翔来过我家好几回,他比我大了十来岁,性格相当开朗,跟我很合得来,每次见我就喜欢摸我的头。这一回打个照面后,他又来摸我的头,说小刀这么高了,都追上我了,我闪开了,好歹我也十八岁了,怎么还能让你摸我的头啊,况且我是个男子汉,你这样来摸我,人家还以为我俩搞基了。
经过一番交谈,得知表哥是听我母亲说我父亲出家久久未归又联系不上,他也略表担心,因此就来我家看看。我将我父亲与李神婆随着那个神秘人老宋出走的情况说了,文翔若有所思,说江湖上有一个姓宋的比较有名,叫宋威,是个摸金校尉,如果我父亲是随那个人走了的话,那情况就复杂了。
我问什么是摸金校尉,是当官的么?文翔说摸金校尉是中国古代一个盗墓者的门派,简单说来,就是盗墓贼。我吃了一惊,问文翔可有见过那个宋威,他说他也没见过,因为那人职业特殊,一直以来神龙见头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父亲是名巫医,怎么会跟一个盗墓的在一起?这恐怕不会是真的,那个老宋估计是另有其人。
吃完早饭后,家里又来了好几个女人,各个脸色惊骇,她们说昨晚村子里的狗像着了魔一样在村子里窜来窜去,更诡异的是,村子里的水井全干了!
我们村子里有好几处水井,最大的是离槐树不远的那座老水井,平时村民喝水洗衣都是从那儿打水,有好几户人家在自家门前打了水井,就是老式的那种压水井。我们这儿四面环山,山青水秀,从古至今从来没有断过水,如今怎么突然村子井里的水全没了?
难道有大灾难?
女人们觉得这事太邪了,一定有邪灵作怪,商议着该怎么办,刘大婶说估计跟黄皮子有关,得请李神婆来镇镇,我说李神婆不在家,不过可以请她的女儿钟灵儿来看看。
“她女儿行吗?”有人提出疑问。
大黑的母亲说上一回钟灵儿来过,给大黑找魂魄。刘大婶问她找到没,大黑的母亲不屑道:“哪里需要找什么魂魄?大黑只是气血攻心,晕了过去,我外甥来打了一针就好了。”
只怕大黑的母亲这么一说会给钟灵儿抹黑,我忙说其实钟灵儿有两下的,上一回我被鬼缠身,昏了两天没醒过来,她来给我一弄我就醒了。我母亲也附和着说是的,那女崽真的有两下子。刘大婶说既然有两下就请她来看看吧。
表哥文翔嗤之以鼻,在一旁吐出一口烟雾,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全是封建迷信,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什么年代了,你们别往迷信堆里钻。
这话若是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赞同,可今非昔比,我不但见过鬼,还给鬼治过病,所以说对于鬼的存在,我深信不疑。
女人们面面相觑,文翔声音洪亮,这一番话又说得如此肯定,即使有人想反驳,一时又找不出话来。
我也不急于否定文翔,就请他解释为何昨晚村子里的狗像疯了一样窜来窜去,又为什么全村的水井一夜之间全部枯竭,文翔说,狗之所以跑来跑去,有很多原因,有可能是众公狗为了争夺某只母狗……至于水井枯竭,这是一种自然现象,水井的水来自地底,可能是地底断流,也有可能是多年未掏井,泥沙把泉眼堵住了,这与鬼神毫无关系的。
刘大婶说既然泥沙堵住了泉眼,那去井下把泥沙弄掉不就行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来到村里的老水井旁,用手电向井底照了照,井底里黑乎乎地,手电光根本照不到底,照到半截灯光就无力地消失了。
我去大黑家扛来一只梯子,把梯子慢慢地放到井底,第一个跳了下去。
竹梯子在我的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空洞的井里听起来特别地响,越往下走,阴冷潮湿的气味就越重,抬头看看,井口只有锅那么大了。
估计摸到底了,我停住脚,用手电向下看看,离井底还有半人高,井底全是潮湿的沙子,一点水也没有。我纵身一跳,站在松软的沙土上,用手电照着上面的人,示意可以下来了,文翔与大黑各揣着一只手电筒下来了。
站稳后,我们便动手清理泉眼。可奇怪的是,几个碗口粗细的泉眼都没被堵,全都*裸地在岩缝之间,张着黑洞洞的大口。
“挖擦,日了狗了!”文翔吐槽了一声。
我们三人在黑洞洞的井底愣了半天,一闪一闪的手电光中,人的模样都有些走形,变得有些可怕,巨大的身影在井壁上忽闪忽闪地晃动。
“这不是泥沙堵住泉眼的问题了。”我说。
声音显得空洞而有回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我们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大黑用颤抖而微小的声音说:“先上去再说吧,别老在这儿呆着。”我抬头看看高高的井口,确实呆在这里有一种远离人间、在阴曹地府的感觉。
“好,先上去,等明天看看还能不能出水。”我们三人爬出了深井,来到外面,大家急急围上来问情况,我如实说了,然后望向文翔,看他怎么解释,他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地说:“井水干枯,估计是另有原因。”然后对我说:“小刀,我刚才在井里突然想起了你爸的事,我担心他真的遇上麻烦了,我决定去找找他。”
我一听就急了,问他我父亲会遇上什么麻烦,他说他也说不准,我要跟他一块儿去找,他拍着我的肩道:“你快要开学了,安心去读书,找你爸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待表哥文翔走后,我又去井边看了看,发现依然没水出来,觉得这事实太是太古怪,决定去找钟灵儿来看看。
走到村口,远远看见一辆红色越野车驶了过来,那车子跑得飞快,激起灰尘无数,我不得不将摩托车停了下来,好奇地望着那方。我们这是在农村,虽然偶尔有车来,但越野车还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