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说黄婶怀孕了,我说刚怀上孩子肚子有点疼这很正常,黄石叔说那不是只一点疼,是非常疼,你婶疼得在床上打滚呢!我说要不我弄一副安胎药给婶吃下试试吧,再不行只能送去医院了。黄石又叹了一声,说只有这样了。
这些年跟着我那身怀不露医术高明的老爸,耳濡目染,多少也懂得一些医学常识,而我家里准备了不少的中药、西药,我学着父亲给黄婶抓了一副安胎的中药,黄石叔拿着后就心急火燎地往回赶。
望着黄石叔的背影,我的心也跟着担忧起来,决定跟他家去看看。
来到黄石叔家,夕阳西下,一道余晖正照在他家的火砖房上,显得有些凄凉。这房子是二十年前建的了,那时候能建这样的房子,全镇估计没几个。当年黄石叔家非常富有,而且娶了方圆百里最漂亮的姑娘,也就是现在的黄婶。当年黄婶就怀上了,可有一天黄石叔回来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不知什么原因跟黄婶吵了起不,黄婶一气之下吃了一副奇怪的药,结果把孩子给流了。从此以后,黄石意志消沉,家境也日益破落,以至于村里人大多已建了新房,他家依然住在这老火砖房里,而且一连十多年黄婶没怀上孩子。
至第一个孩子被流,十八年后,黄婶终于怀上了,如今黄石叔与黄婶都是近四十的人了,也算是老来得子,因此对黄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格外看重,可偏偏这几天黄婶肚子疼起来了。
在门外就听到黄婶在屋子里痛苦呻吟,听得我都揪心不已,我进到里面,只见黄婶在床上打滚,额上冷汗涔涔,衣服都湿透了,我上前叫了一声婶,黄婶看了我一眼后,继续呻吟。我这时离黄婶有一米远的距离,却感觉一股寒气从她身上直扑而来,像是面对一只打开的冰箱,我心里就直接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一般人身上的寒气是不会这么重的。
黄石抱着黄婶,焦急而无助,我忙去帮忙煎药。
在煎药时,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心里在作怪吧,我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像是后背站着一个人,可我回头一看,身后又空荡荡地,这种感觉太要人命了,我想会不会黄石叔家来鬼了?
可是,我不是有阴阳眼吗?若有鬼我为什么没看见呢?
渐渐地,黄婶的呻吟声小了,我去看了一下,见黄石叔正抱着黄婶,估计是黄婶有了安全感,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老实了吧。
煎好药后,我去端给黄婶喝,黄婶这时躺在黄石叔的怀里睡着了,黄石叔叫我将药放在床头柜上,说辛苦我了,我说没事,然后问他黄婶肚子里的孩子怀了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肚子疼的,我之所以问这一些,是想对症下药,黄石叔说这孩子怀了有三个多月了,前段时间一直好好地,今天不知怎么了就突然疼起来了。
我见黄婶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气色非常地差,这让我想起了大黑,当初他与黄皮子上吊后脸色也是这副模样,我心一沉,不会这一回又是黄皮子在作祟吧?我便问黄石叔,这几天黄婶有没有去哪儿,比如山坡上,或在坟前呆过,黄石叔说没有,自从黄婶怀上孩子后,他一直当黄婶是掌上之宝,一刻也没让她离开过家,一直在家里安心养胎。我又旁敲侧击这几天黄石叔在干什么,目的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惹上黄皮子,黄石叔说他在给人建房子,每天早出晚归,没想到今天下班回来就听见黄婶在床上喊痛。
这样看来,黄石叔并没有惹上黄皮子,那么这不是黄皮子的事,看来我太疑神疑鬼了,据我所知,孕妇是有点肚疼的。
“如果婶婶的肚子还疼的话,不如就送到镇上的医院看看吧。”我提议。
话刚说完,黄婶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朝我望来,我心怔了一下,这什么眼神啊,好像跟我有仇。
黄石叔应道:“是的,我本来是打算直接送她去年镇上医院的,可天色太晚了,以为你爸回来了,所以想叫你爸来看看。”
“我没事。”黄婶突然推开黄石叔从床上走了下来,朝我看了一眼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时,我的眼睛模糊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条黑影一晃而过,然后那黑影像一个人一样抱着黄婶的腰跟着黄婶一步一步走出门外。......
第26章小鬼
黄婶走得很快,一转眼就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与黄石叔不约而同跟了上去,当我跳出门外,却发现那条黑人影不见了。
难道刚才我看花眼了?
黄石叔叫道:“药你还没喝呢!”边说边跟了上去。远远看见黄婶上了茅厕,我不好意思再留在这儿,而且天已黑,我就告辞回家,黄石叔要留我吃晚饭,我委婉拒绝了。
从黄石叔到我家大约有四五分钟的路程,其中要经过下院的一条大槐树,这棵槐树有好几百岁了,苍老粗壮,需要三个人手牵手方可抱住,小时候我们经常来这下面玩耍。
当我到这儿时,远远看见槐树下站着一个小孩,依其身影看来,应当是*岁的样子,身穿黑衣,直挺挺地站在那儿,面对着我这方,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我。
怎么说呢?这段日子诡异的事儿我见过不少,胆子也练起了,可当看见那小孩时,的确实是吓了一跳。一是现在天已经黑了,那小孩的身影看起来很模糊,给人一种莫名地怪异感;二是我们村子里现在并没有*岁大的小孩,那么这小孩是从哪里来的?三是那小孩干嘛就不动呢?像棵木头一样,而且还盯着我,虽然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就是被盯得全身发毛。
所以我立即将脚步缓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来到离小孩对面两三米多远时,我朝他看了一眼,他面如灰色,因为光线灰暗,他的眼睛犹显得黑暗,像是两只黑洞,更郁闷的是这两只黑洞这时正盯着我,而且,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不过,是一种冷笑,就像是猎人发现猎物上钩的那种笑,得意、阴险而又……诡异!
本来是一个年少无邪的小孩却发出这种怪异之笑,我的心直接就咯噔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我并非一惊一乍之人,可这时我的心竟然莫名地紧张起来。
突然,小孩动了,慢慢地伸出了手,并且笔直地指向了我。
我这时已经走到与他同一条线上,不过我有意走偏了路,离他有大约两米远的距离,见他伸手指向我,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全身毛发直竖,沉眼望去,他已收起了他的冷笑,换上了一副极冰冷的面孔,我开始意识到,他可能不是人。
又想起了父亲临走时跟我所说的话,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要去搭讪,就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好了,可现在,我虽然没有上前与之搭讪,却与他正面看上了,更可怕的是,他却将手伸向了我。
他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从树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朝着小孩叫了一声。
“孩子!”
声音低沉、嘶哑,原来是一个老人。
老人走到小孩面前,抓住了小孩的手说道:“晚了,该回家了。”小孩望着老人,脸色阴沉,不过没有说话,老人又提高声音说:“再不回家,我就会教训你。”说罢朝我看了一眼,硬牵着小孩的手朝树后面走去。当走到大树后时,他们的身影同时消失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我所看到的小孩是鬼,老人也是鬼。小鬼似乎想对我做什么,关键时刻老人出来了,将小鬼拉走了。老人显然是在帮我。
老人为什么要帮我?
突然,我面前呈现出一个人来,那个我曾经载过他一程的老人!
对,就是他!
我又想起他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你载我一程,我佑你一生。我很感动,老人并没有食言,虽然谈不上佑我一生,可他真的帮我了。
回到家后,母亲见我脸色不太好,关切地向我问起黄婶的情况,以为黄婶出事了,我故作镇静地说没什么,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刚才在路上,我发现槐树下那只小鬼的身影跟抱着黄婶腰的那条黑人影非常像,莫不会就是那只小鬼在黄婶家搞鬼?
若真的是他,他竟然在路上拦截我,说明他已经盯上我了,保不准他今晚还会来找我,不知那只鬼的本事有多强,幸亏老人帮了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越想越后怕,草草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碗,忙不迭跑进我的房间将父亲的那本书《鬼术》拿了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学会一两招应对之策。
翻开书,第一招即为杀鬼术。文字很晦涩,我拿出字典研究了半个来小时才明白后面的解说,翻译成白话文大概是:先咬破手指,用血在空中写出“勅”字,然后念: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急急如律令,然后“勅”就会向鬼飞去,一旦碰到鬼之后,鬼魂就会直冒青烟然后魂飞魄散。
这有点天方夜谭,先别说这一招是不是真的能用来杀鬼,光那个用血在空中写“勅”字,如何写得出来?我总觉得这不太现实,不过这种招术在电影里倒是见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