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一点一脚将他踢到太空去。
吴乐乐走了过来,问我们在说什么,张筠浩直言不讳,说他想追求吴乐乐,吴乐乐一脸不屑,朝我看了一眼说她已经有老公了,张筠浩问是谁,马上将那货叫过来,三招定输赢,吴乐乐朝我的腿踢了一下,懒洋洋地说:“就是他呗。”张筠浩睁大眼睛看了我半晌,支支吾吾地道:“兄弟,没想到……你还真深藏不露啊!”
感觉张筠浩这人特好相处,有些人跟你交往一辈子,你觉得彼此很陌生,而有些人,往往与你几句话,你就觉得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饭后,我留张筠浩在我家作客,想与他商量怎么对付水圣子,张筠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说这一次来虽然没有看见李神婆,但遇见了我,他觉得这也是一种缘份——这话我听起来就感觉特别扭,吴乐乐倒是在一旁笑容满面。
见吴乐乐笑了,张筠浩更有劲了,说他今晚就去黄石叔家,去捉拿水圣子,让我们开开眼界。吴乐乐半信半疑地问:“你会捉水圣子?”张筠浩点头称会,吴乐乐又问:“那你能分辨人与鬼吗?”张筠浩瞪大眼睛道:“当然会!”吴乐乐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又问:“那你能分辨出妖与灵吗?”张筠浩拍着胸膛道:“这还用说吗?当然——会!”说着又在我耳边轻声道:“其实我不会。”然后又提高声音对吴乐乐说:“我只要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出鬼气、妖气,甚至魔气!”他边说边朝吴乐乐身上闻,吴乐乐骂了句讨厌转身便走。
我又问张筠浩凭什么捉拿水圣子,可有通神法器,张筠浩从内衣袋里拿出一只小玩意儿,说这就是捉鬼神器,我朝那小玩意儿看了看,原来是一只口琴,巴掌大,铜制,上有蝴蝶、凤凰图案,看起来倒是挺精致。我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这能收鬼?张筠浩将口琴递到我面前一本正经地道:“你可别小看它,这是我祖传了三十五代的家传之宝,上古冥琴,无价之宝!天下只怕没有比它更珍贵的东西了。”我嗤之以鼻,吹什么牛皮,本尊的阴阳刀一现,保证吓傻你,不过我也没说出来,就问他这口琴怎么个收鬼法,张筠浩说他会吹一首曲子,名曰:地狱镇魂曲。这曲儿能镇住鬼。我说看不出来你这琴有这等玄机,挺厉害的啊,张筠浩没听出我在说反话嘲弄他,得意地说:“那是,这地狱镇魂曲是我家传的一小段,我没有学全,若我将整首曲儿学会,保证杀尽天下恶鬼!”
感觉他就是一个吹牛逼的江湖骗子!嘴上功夫倒是一流,真正实力到底能有几许?我开始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对付水圣子了,只怕到时鬼抓不住,反而打草惊蛇惹怒了水圣子那可就麻烦了。
吹完牛皮,张筠浩又八卦地问我怎么年纪轻轻就有吴乐乐这么漂亮的老婆了,我不想跟他说这事儿,左右看了看,发现吴乐乐不见了,就称吴乐乐是开玩笑的,然后问母亲吴乐乐哪去了,母亲说已经回去了。
这丫头,回去了也不打一声招呼,一点礼貌也没有。
据张筠浩称,抓鬼最宜在亥时,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时候他的精力最旺盛。这一点我不赞同,我觉得应该在鬼精力最差的时候去抓比较适宜。当然,这一点我并没有提出来,现在他是大师,他是主角,我先看他玩。
今晚月光很羞涩,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一直不敢出来。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我们悄悄打开门正准备去黄石叔家,我母亲从屋里出来了,问我们去哪儿,我和张筠浩相互望了一眼,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真话,我说去捉青蛙,母亲不许我们去,没办法,我们只得悻悻地又回到屋里。
母亲跟了进来,说近来发生的怪事很多,再三叮嘱我们不要贪玩。
待母亲回房后,张筠浩问我怎么办,我说等我母亲睡了后再去吧。
等了约半个来小时,我不耐烦了,正准备开门出去,张筠浩嗅了嗅鼻子,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低声道:“有鬼气!”我忙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心中一沉,窗外赫然出现了一条黑影!......
第31章伤在胸口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始之我以为窗外的那黑影是我母亲,就想好你个张筠浩,竟然说我老妈身上有鬼气,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我仔细一看,那黑影不正常,头上顶了一把伞!我心一沉,这不是那红衣女鬼吗?
她怎么又来了?不是给她治好病了吗?难道她病并没有好?还是她来找我有其他的事?
我正在想怎么办,张筠浩低声对我说:“鬼气越来越重,是女鬼,就在窗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经张筠浩这么一说,我不得不相信他真有这么一本领,果然能闻得到鬼气的。本想叫他收了这鬼,但又想到,红衣女鬼是我的病人,我跟她接触过几回,她若想害我,只怕早已下手,这么多天她没来找我,偏偏今晚来了,难道她是为张筠浩而来?
我对张筠浩说我出去看看,叫他在屋里不要出去,张筠浩一把抓住我吃惊道:“是鬼耶,你出去?你不怕?”我说不怕,我跟她认识。张筠浩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你跟鬼认识?”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打开门,见张筠浩也要跟着出来,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动并且很快拉上了门。
红衣女鬼还是以前那副模样,脸蛋白潺潺地,也萎靡不振的样子,我问她来有什么事,她朝我弯了弯腰,微微地道了个万福,皱着秀眉,很痛苦的样子,恭敬地说:“杨医生,我这次来,又想求你再帮帮我。”
帮你?我还能帮你什么?
我也暗暗舒了一口气,幸亏她不是来为难我。
红衣女鬼说:“上一回你给我动了手术,我后肩处那一块腐肉已经痊愈,可这一回,我……我前面又出现一块腐肉,想请你……帮我动动手术。”
前面?我朝她前身看了看,因为她穿着红衣,看不出她哪儿有伤,便问她又伤在哪里,怎么会又受伤了,红衣女鬼垂着头低声说:“这一回,伤在……胸口,我想请你尽快帮我动手术,我等不了多久了!”
我愣了半晌,你哪里受伤不好,偏偏伤在胸口,那不是女人很敏感的部位吗?那么重要的地方我怎么给你动手术啊。
见我良久不做声,红衣女鬼抬起头望着我问:“怎么,你不愿意吗?”我说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感觉不方便,况且我还是个生手,那儿若动手术动得不好,只怕……红衣女鬼立即说:“只要你真心帮我,我不怪你,若你这一回医治好了我,我会感谢你,并且赠你一件宝贝。”
我说我不要你感谢,我也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伤在那儿……你懂的。红衣女鬼突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朝我央求道:“杨医生,求求你,帮帮我,我等不了多久了!”
“你先起来吧。”我十地为难。
待红衣女鬼起身后,我问她为什么不去投胎,为何还要留在人世间,难道是有什么不了心愿吗?等不了多久又是什么意思?
红衣女鬼抹了一把眼泪,幽幽地说:“实不相瞒,我是在等一个人。六十年前我跟他有过约定,在这儿与君相见,可是,在他离开后没多久我就因病而死,我死后,之所以没有去投胎仍留在人间,是因为我想再见他一面,与之履行当初的诺言。可是六十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出现。因为我是鬼,在人世间多留一天,魂魄就会淡一点,若再过些时日,只怕我将会魂飞魄散……”
不知道她说的是否属实,不过,她的确说得情真意切、泪流满面,我相信了她,这个故事很凄美,我是性情中人,很容易感动,于是,我叹息一声后就答应了她,决定帮她这一回。
红衣女鬼又朝我弯了弯腰,说了几句感激之言,我说你不用谢我,我想任何人听了你的故事后都会像我这么做的,然后叫她在外面稍等,我去拿阴阳刀。
推开门,只见张筠浩正将耳侧在门口偷听,我一把将门关了,他望着我惊异地问:“你刚才在跟鬼说话?”我说是呀,他又问:“你真的能看得见鬼?”我点了点头。
“啪!”地一声,我只觉得右肩一痛,忙回过头,惊诧地望向张筠浩,张筠浩边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边说:“兄弟,看不出来你是个高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拉开他的手,摸了摸被他拍得疼痛的肩头,埋怨道:“能轻点吗?”然后问他是否能听得见鬼的声音,他说不能,他只能闻到鬼气。我说那就好,然后就去拿阴阳刀。
“好个屁!”张筠浩跟上来问:“你刚才到底跟那只女鬼在说什么?”我说那只女鬼受了伤,我给她治治。张筠浩石化了一般盯着我问:“如此说来,你是——鬼医?”我淡淡地说算是吧。
“我擦!”张筠浩伸手又要来拍我的肩,我忙闪开了,忙说你别激动,不就是个鬼医吗?有什么大惊小怪地?张筠浩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
打开箱子,拿出铁盒,张筠浩立即问这里面藏的是什么宝贝?我说也没什么,一把刮须刀而已,边说边拿起铁盒准备出去,张筠浩挡在我面前说要看看,我说别看了,刮须刀有啥好看的?张筠浩说刮刮胡须,我推开了他,朝他那洁净的嘴唇看了看,说你又没长毛刮个毛胡须啊,况且这又不是给人刮胡须的,是给鬼刮胡须的。